文刀手予:、、、、、、、、、
云隱山脈深處,木晚楓疾速飛身遁行,身后緊緊跟著五人一隊的宗盟執法小隊修士,不時向前方扔來一道道法術,逼得她不得不變向閃躲。
她扭頭回望,身后的敵人越追越近,心中愈加著急。
摸了摸儲物袋,里面裝得全是這次用來交易的魔角。
若是這回被捉住,可算人贓俱獲了。
她心中一狠,正要回身死拼,忽然感應到什么,連忙向一側林中穿了過去。
行了數丈之遠,瞧見一片林中空地,坐著一個年輕修士,相貌十分粗狂,一身肌肉悍勇,身旁跟著一只一丈長的白紋老虎。
此人盤腿坐在地上,雖是閉著眼,但兇悍殺伐的氣勢壓也不壓不住。
她大吃一驚,連忙繞著林木到了另一頭,身后的執法小隊修士卻是徑直沖入了空地之中。
其中一人高聲叫道:“宗盟執法隊行事,閑雜人等一律回避!”
那年輕修士猛地一睜眼,眼睛珠子竟然是猩紅色的,滿臉癲狂的怒意,身后驟然幻化出一只烈焰灼身的猛虎虛影,閃電般橫穿五個執法修士,瞬間留下五具焦黑的尸體。
接著,那一雙血腥的眼睛緩緩地向木晚楓瞧了過來,烈焰猛虎的虛影迅疾如風,一時間殺意沖天……
木晚楓卻是鎮定地站在原地,輕輕地喚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霍虎?”
那雙猩紅的眼睛立時黯了下來,復還原本的黑色。
“你是誰?”
那年輕猛地站起身,滿臉詫異地瞧著她。
浩瀚森林中,漫天遍野都是雪獸,狂奔著,嘶吼著,踩踏著,到處都是雪精族衛士抵抗,以及雪精族百姓逃跑和被踩踏致死的情形。這是末日降臨的畫面。
原來,被冰鳳撞開的那處大洞并未曾真的修復,只不過是被幻術暫時掩飾住了。
那處光罩對應的樹塔大陣也被冰鳳毀掉,短時間內也無法修復的。
光罩外的獸潮由此而入,一發不可收拾。
不知過了多久,樹宮竟然也失守了。
數只體型巨大的高階雪獸,帶領著獸潮,從樹宮外那巨大的缺口蜂擁而入,似河壩開口,洪水決堤,氣勢如虹,直要將樹宮擠得爆炸了。
魔女背著不二,混在雪獸群中,沖入了樹宮之中,一道輕車熟路,徑直去了臨界泉密室所在的大廳之中。
大廳里的守衛東倒西歪的,早就死絕。
她粗看一圈,大概察了這些守衛身上的傷口,竟發現致命傷皆是源自雪精族人自己的術法,心中不免驚疑不定:“起了內訌么?”
來之前雖沒料到會這般順利,但此刻也無心探究,端端找到臨界泉所在的密室,推開門進去了。
“快將我放下罷。”自然是魏不二的聲音。
先前,他趁著那魔女背著自己遁行的時候,一直竭盡全力用靈石恢復法力,到這會兒,已然恢復了不少。
魔女說道:“你早就好了,干嘛還要賴在我的背上?”
不二從她背上下來,笑著回道:“難道不是你非要背著我走么?”
魔女哼了一聲:“你想得倒是挺美。”
“我總得想辦法恢復些法力,誰知道往后還會遇上什么麻煩?”不二說著,從懷里掏出極品精石,幾步走到那水晶羅盤旁:“你知道這玩意兒怎么操作么?”
話說完,登時愣住了,半晌才驚訝道:“怎么這羅盤上的綠光指針,已經到了宏然界的位置?”
那魔女輕咦一聲,也走了過來,站在羅盤旁邊,仔細看了半晌,卻是發現那道綠光越過了宏然界的名字,稍稍向外射了出去。
她方要開口說什么,話到嘴邊,卻忽然止住了。稍作尋思,微微笑道:“想必是有人和你一樣,等不住四十年光陰,先你我一步,往精石池中,放了一億精石。如此豈不是正好,替你省下了。”
說著,指了指三色光芒交相輝映的泉水之中:“跳下去便是你朝思暮想的宏然界,還猶豫什么?”
宏然界。
不二反復念著這三個字,此刻竟然頗有些陌生了。
進入寒冰界之后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生與死一線之隔的懸崖峭壁上行走,每日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到后來,幾乎要忘了自己為什么要苦苦找尋通往宏然界的通道,仿佛一切只是在憑著慣性行事。
直到那冰鳳給了自己當頭一棒,他才清醒過來。
留給自己的時間只剩三十年。
三十年內,若是不能突破通靈境,便只有死路一條。
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神魂聯通卷軸的剩余材料,突破境界時需要的靈脈,加快修煉速度、提升境界修為、提高突破概率的丹藥,這些都只有回了宏然界,才有辦法尋到。
至于畢蜚的血脈,他雖然一度在浩瀚森林中感應到了,但這幾個月有心尋覓,卻再無半點收獲,只怕再尋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倒不如,把目標轉向這一批進入傀蜮谷的角魔,許能尋到線索。當然,魔女應該可以幫得上自己。
他這般想著,今后的打算愈加清晰。
看著眼前的臨界泉,心中嘆道,時間不等人啊。
腳步慢慢往前走,眼看要墜入泉水,卻忽然遲疑了一下,想到什么,連忙內查識海,瞧見那漂浮著的兩卷帛書,此刻竟然變成一片透明的顏色。
他試著探出一道神識,潛入那原本微微發黃的帛書,結果竟然是一劃而過,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果然如此,我就說哪里有天下掉餡餅的好事,竟叫我給碰上了。”
他心中隱隱有所猜測,卻又不大肯定。
這兩卷帛書,多半就是來自鎮海獸的某種神通,只不過并非可以隨時使用的。
奇怪的是,那位斗笠前輩曾與他講過關于鎮海獸賜予神通的事情,卻絲毫沒有提及這種賜予竟會以帛書降臨識海的形式進行,這不免讓人大感好奇。
令他可惜的是,那淡黃色帛書承載的,極有可能是某種可以預知未來的神通,在這傳送關鍵時刻,卻竟然無法派上用場。
正暗自琢磨著,密室門外忽然傳來了嘈雜的打斗聲,仔細聽查,可以隱隱分辨出里面夾著些藍光人說話的聲音……
糟糕!
不二心頭猛地一跳,扭頭瞧向魔女,只見她面色一沉,沖著自己鄭重地點了點頭。
一刻也拖不得了!
二人再無半點廢話,一并走到泉邊,挺身躍了下去。
過了不久,藍狐兒等人帶著五花大綁的夏大雪三兄弟,推門走進密室。
這一干人顯然經歷了一場惡戰,渾身掛彩,處處留傷。
一推門,眾人便各自行動,將這密室里外,仔仔細細搜查了一番,卻無半點收獲。
藍夜指著三人怒道:“你們三個是不是在耍我們?”
夏小雪雖聽不懂她在講什么,但也可以推測出她的意思,連忙指了指自己掌心之上,懸空飄的一滴血,回道:“我等使用的秘術,的確指向這屋中,但就在方才,所有感應突然消失了,還請各位明察!”
藍夜正要說什么,藍狐兒卻將右手虛伸到半空,示意不必多問。
然后,徑直走到泉邊,看了看那水晶羅盤,瞧見綠色光線直指宏然界,心中暗道:“這二人十成十回了宏然界。我在族中查閱過關于臨界泉的資料,似乎傳送到異界的時候,往往都是荒山野嶺、人跡罕至的地方。現下,這二人們入了臨界泉不久,許是在另一頭還未走遠,抓緊追上去,還大有機會將二人擒獲。”
一番思量過后,再不作猶豫。
將自己的推測訴與眾人,便帶上夏家三兄弟,又點了藍魏和藍夜同自己進入感界泉,其余諸人設法回族中傳遞消息。
藍夜思量一番,勸道:“畢竟是異界之行,是否應該慎重一些。”
藍魏自然也是如此思量,但又想藍狐兒耗費了這般心思,豈會輕易罷手?便道:“藍狐兒大人已作決斷,我等只需聽從便好。”
藍狐兒有心打消二人的顧慮,便回道:“宏然界,我還是有所了解,你們自不必擔心。況且,這條線一斷,往后再找人便是千難萬難。”
藍夜聽了她的話,面色一正:“大人既然已有考量,我等自當萬死不辭。”
說話間,三人各自帶著一位雪族人,齊齊站在了泉邊。
藍夜一馬當先,帶著夏小雪撲通兩聲躍入泉中。
藍狐兒則帶著夏大雪,緊隨其后。
眼看要落入水里,回頭一瞧,卻見藍魏虛晃身子,將夏中雪推了下去,自己則稍向后傾……
她心中一聲冷笑,回手一道藍芒化鞭,便將藍魏整個人卷入泉中了。
藍狐兒入泉之后,一眾藍光人便匆匆離去了。
少許,密室之中,跌跌撞撞闖進一個渾身是血,滿臉是疤的人,搖搖晃晃沖到了泉邊,猛地躍入了泉水之中。
翻天覆地的來回旋轉,四面八方的撕扯之力,無休無止的頭昏腦漲。
不二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沒有盡頭的深淵,四周一片黑暗,身子卻在不停地往下墜落,意識愈加迷離,不知不覺便昏過去了。
再醒來時,口渴得要命,摸索著找水,才發現躺在一片松軟的、濕漉漉的土地上。
睜開眼,四周是昏黃的光,類似夕陽西墜時候的情景。
遠處是模糊朦朧的,抬頭看不清天空的顏色。
那魔女就站在身旁不遠處,手中輕輕把玩著一塊兒不停地閃著耀眼紅芒的木符。
他猛地清醒過來,伸手掏入懷中,那畢蜚血脈感應符果然不見了!
再回頭去看那魔女,只見她也瞧向自己,面上的笑容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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