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科夫既然被俘了,那就是要救出來的,如果是死了,那就沒辦法了。
這樣的話,斯大林是絕對不好意思說出來的,他畢竟要領導整個蘇維埃的,如果為了救他一個兒子,而動用了太多的部隊,那會造成惡劣的影響的,他的兒子是兒子,別人的兒子就不是嗎?
為了救他一個,死了更多的人,值不值?
所以,伏羅希諾夫干脆提出來了新的意見,既然是被送到了德黑蘭,那干脆就把德黑蘭打下來,這樣的戰略意義更加重要,打下德黑蘭來,那一切就都結束了,伊朗都成為蘇維埃的了,還怕救不出雅科夫來嗎?
“對,我們干脆調動軍隊,直接打德黑蘭!”赫魯曉夫跟著反應過來,這可是個好辦法,一舉兩得,正好啊。
看著兩人興致勃勃,后面的朱可夫,不由得搖搖頭。
如果從地圖上看,德黑蘭距離里海也不是很遠,似乎是蘇維埃的軍隊一天時間就能沖過去了,事實上卻是相反的,除了里海沿岸一段是平原之外,再向南,就都屬于山區了。
德黑蘭的北部,被高大的厄爾布爾士山脈所籠罩,更是有達馬萬德山這樣海拔五千六百米的高大山脈,又有無數條的河流和兩個水庫,可以說,德黑蘭的北部,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為何要打加茲溫?因為從里海邊界,走到加茲溫的山路還算是好走一些,而從加茲溫到德黑蘭,又有比較寬闊的道路,這樣,加茲溫才算是德黑蘭的西大門,己方要攻占德黑蘭,就必須要啃下加茲溫這個硬骨頭。
現在,居然要繞過加茲溫,直接去打德黑蘭?
怎么繞?四周只有羊腸小路,坦克都不容易開動過去!難道要重蹈上期騎兵被成建制消滅的可怕后路?
朱可夫在心里,是極度反感這樣的不顧任何進軍常識,胡亂指揮一氣的方式,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畢竟,是斯大林的兒子被俘虜了,這個時候,如果朱可夫潑冷水,那他的下場,一定會很可怕,大清洗的余波還沒有平靜呢,哪怕是朱可夫立下了很多功勞,也很容易被打成圖哈切夫斯基那樣的。
朱可夫可不去觸霉頭,尤其是,這只是一場局部戰爭,又沒有關系到蘇維埃的生死存亡,大不了,就是多損失點部隊而已。
用兵如神的朱可夫,在這個時候也知道不要掃興,刻意地向后躲了躲,但是,仿佛是看穿了朱可夫的心思一樣,斯大林的目光,居然放在了朱可夫的身上,接著就開口了:“朱可夫,你覺得呢?”
該死!朱可夫在心里咒罵著,這簡直是要坑自己的節奏啊,這個時候,說不打,肯定不合適,那是要放棄救斯大林的兒子嗎?說打,也不合適,朱可夫都已經能預感到了,如果打,那肯定是打敗仗,到時候,斯大林會把打敗仗的責任,都推到朱可夫身上啊。
這個鍋,朱可夫可不能背,他在腦子里很快就想出了這些來,而且,他已經明白了斯大林的意思。
朱可夫能看出來,斯大林又何嘗看不出來?現在,斯大林是舉棋未定,所以想要聽聽朱可夫的意見,只可惜,不論朱可夫怎么說,都是錯啊!
無數種方案,在朱可夫的腦子里迅速回轉著,突然,朱可夫想到了什么。
“赫魯曉夫同志,我想問一下,現在伊朗人知道被俘虜的雅科夫的真實身份嗎?”朱可夫沒有直接回答斯大林的話,而是向一旁的赫魯曉夫提問了。
伊朗人知道嗎?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
赫魯曉夫頓時被問住了,他怎么會知道伊朗人知道不知道!不過,雅科夫是斯大林大兒子的事,在部隊里都是秘密的,只有少數人知道,伊朗人,恐怕不知道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吧?
想到這里,赫魯曉夫突然明白了朱可夫問話的真實含義,頓時,就暗自里罵自己的愚蠢。
如果伊朗人不知道雅科夫的真實身份,那么,雅科夫就和其他人一樣,是普通的俘虜,至少現在蘇聯也沒有做出什么殘暴的事情來,雙方都應該遵守日內瓦公約的,在戰俘營里面,雅科夫也不會受到什么虐待。
但是,如果伊朗人知道了雅科夫的身份,那就麻煩了,說不定會用雅科夫來脅迫蘇維埃高層,到時候,斯大林就騎虎難下了。
而現在,雙方在加茲溫卯足了勁,想要大干一場,蘇維埃的軍隊,如果掉頭進攻德黑蘭,那就有太多疑點了,萬一讓人歸結到了這些俘虜的原因,從中找到了雅科夫,反而會給蘇維埃帶來更大的麻煩!
想到這里,赫魯曉夫已經是臉色發白,他因為失誤,已經離開過權利中樞一次了,現在,他不能再犯任何的錯誤!
赫魯曉夫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支支吾吾地沒有說話,眾人都不是傻子,立刻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這件事,不能聲張,更不能大張旗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偷偷地派出精干的人員,將雅科夫給救出來!
急中生智的朱可夫一句話,就將自己的困境給解圍了,沒有得罪斯大林,還指出來了赫魯曉夫的愚蠢,斯大林沒有說話,扭轉過身子去,慢慢地抽著煙鍋。
“加茲溫的計劃不變,繼續攻打加茲溫!”斯大林說道:“貝利亞,你過來,有一項特殊的任務,要交給你去辦。”
赫魯曉夫的臉色很難看,他知道自己在斯大林心中的地位,再次下降了,他只能看著貝利亞,和斯大林去了另一個房間,不用說,肯定是商量怎么營救了。
雖然在平時,斯大林和自己的大兒子沒什么交流,但是當真的出事之后,斯大林還是關心自己的兒子的。
而此時,遠在另一個世界的雅科夫,正在和自己的戰友,呆在陰暗潮濕的牢房里。
“這些伊朗人,會殺了我們嗎?”一名士兵望著小窗戶里面透出來的月光,不由得說道。
“當然不會,我們是戰俘,也是受日內瓦公約的保護的,不過,我更加希望我們是戰死在戰場上。”雅科夫說著,掃了一眼伊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