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艦的操控,和汽車完全是不同的,汽車擁有油門裝置,掛擋裝置,可以隨意地改變速度,但是軍艦可不容易,比如,現在的軍艦,使用的是蒸汽輪機,雖然從理論上,可以控制蒸汽的精確流量,讓蒸汽輪機的速度穩定在某一個確定值。
但是實際上,這種調節并不是無級變速的,而是分成了五段,一般來,作戰艦艇前進是五級,其中前進四是全速,前進五是強速;而輔助船和民船一樣,一般是三級,前進三就是全速,當然,民船實際也是四級,只是在前進一以下還有一級“微速前進”。
現在,庫切羅夫的前進五的命令,很快就傳到了后面的輪機房,輪機房里面的士兵,早已經掌握了軍艦的操作要領,將自己旁邊的操作桿,向前推到了最前面。
前進五!
蒸汽閥門已經變到了最大,四臺鍋爐里面,燃油泵在最高速度旋轉,向里面強烈地噴射船用重油,因為燃燒不完全,無數的黑色顆粒,隨著熱流,一起上升,從煙囪里面冒了出來。
蒸汽輪機在加速,加速,尾部的螺旋槳,轉動也在加速,而整個巨大的戰艦,也就跟著一起向前加速了。
德國制造的軍艦,質量相當不錯,動力系統充足,這艘軍艦,在空載的情況下,可以飚到35節的高航速。
至于可靠性,庫切羅夫也不會懷疑,德國以前給蘇聯建造的軍艦,質量相當不錯,可靠性高,而這艘航母,在昨的時候,已經試驗過了,滿功率運行了一段時間,也是完全正常的。
現在,他的軍艦必須要提速,快速地離開這片海域,脫離德國海軍時常活動的海域,這才能絕對的安全,萬一德國海軍給堵上來,他就麻煩了。
艦橋上的窗戶是開著的,可以感受到隨著軍艦的提速,海風在不斷地涌上來,作為一名老水手,這種感覺讓他沉醉。
蒸汽壓力,在進一步地增加,管道內部,崩騰的高壓蒸汽,順著管道,涌入了蒸汽機內部,推動著葉片,更加快速地轉動。
鍋爐,在旺旺地燃燒著,輪機房里面的官兵,感受到了熱浪洶涌。
“不對勁啊!”一名官兵道。
雖然他們操作這艘航母還沒有多久,但是畢竟他們在來之前,就已經是經驗豐富的老水手了,這幾名輪機兵,最低的都有十幾年的操作經驗。
在輪機艙里面,這種溫度太不正常了。
怎么回事?
“輪機艙呼叫艦橋,輪機艙呼叫艦橋。”輪機長喊道:“鍋爐溫度過高,鍋爐溫度過高,請求減功率,請求減功率。”
他剛剛完這句話,就聽到后面轟的一聲巨響,無數的蒸汽,從鍋爐里面泄露了出來,靠得最近的一名輪機兵,慘叫著,在蒸汽的高溫下,他瞬間就被蒸熟了。
鍋爐爆炸了!
整個輪機艙內,蒸汽彌漫,輪機長大聲地喊道:“快,損管搶救!”
庫切羅夫驚呆了,他的腦子里,冒出了無數個想法,但是,所有的想法,都已經沒用了,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可能已經無法完成了。
輪機兵們在英勇地搶救著輪機艙,他們冒著巨大的危險,先后有五六個人被嚴重燒傷,終于將輪機艙搶救過來了。
此時,鍋爐已經熄火了。
當庫切羅夫來到輪機艙的時候,見到了輪機長,輪機長的頭發,都被烤糊了,他的臉色很難看。
“是鍋爐里面的耐火磚出現的問題。”輪機長道:“耐火磚在鍋爐內部脫落,導致了鍋爐外殼承受不住熱量而破損。”
耐火磚!聽到這話,庫切羅夫簡直要崩潰了。
為了這艘航母能夠盡快服役,蘇維埃方面也是盡了很大的努力的,比如,當聽制造鍋爐缺少耐火磚的時候,蘇維埃立刻就給運來了一批。
結果,居然是這批耐火磚出了問題!
“現在,還能繼續點火嗎?”庫切羅夫問到。
“這個,得問德國方面的專家們啊。”輪機長哭喪著臉道。
鍋爐都炸了,雖然只炸了一個,但是,另外三個,肯定也是有不同程度的損傷的,這種情況下,可以再點火嗎?
托尼等人,很快就被帶過來了,望著這邊的慘狀,托尼也是一臉的郁悶:“鍋爐的耐火磚不合格,這臺鍋爐已經炸掉了,另外的鍋爐,內部的耐火磚,肯定已經脫落了,如果繼續點火,肯定和現在是同樣的結局。”
托尼的話,讓庫切羅夫徹底掉入了冰窟窿,失去了動力,那這艘航母,就只能在海上飄著了!
怎么辦?呼叫基地,派遣拖船過來?
那也太遠了,拖船的速度都是最慢的,就是十幾節的速度,得好幾才能到!
“艦長,氣象部門發來了預報,五個時后,會有一場大風暴來襲。”
這句話,讓庫切羅夫掉入了冰窟窿,五個時,有大風暴啊!
如果大風暴來襲,這種萬噸級的戰艦,本來是影響不大的,比如,它可以調整方向,向著浪頭來的方向航行,就可以風暴的影響減到最。
但是,如果沒有動力,那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無法調整航向,如果風浪從側面吹來,一次次地疊加作用效果,大風暴就會把戰艦掀翻的!
那樣的話,這艘航母,就報廢了!
“上校,這艘航母,必須要返場維修才行,調換鍋爐要切開甲板鋼板,工程量很大,如果你們執意要開走它的話,請放我們走吧。”托尼道:“我們坐上救生艇,有幾個時的時間,也能夠劃到岸上去。”
作為一艘大型軍艦,當然是有足夠多的救生艇的,托尼的意思很簡單了,你們要死,那就去死好了,不要連累無辜人啊!
完,他又搖搖頭:“可惜啊,這艘軍艦,實在是太可惜了。”
庫切羅夫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蘇維埃國內的造船廠,根本就無法完成換裝鍋爐的任務,而現在,如果他還要堅持,那除了在大風暴中遇險,沒有別的可能。
“請聯系造船廠,派拖船過來,把我們拖回去。”庫切羅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