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前廳,眾人分主次坐下。
曹鑠當然是坐在首座,劉表則在對面落座。
“蔡將軍應該已經把我的意思帶給了景升公。”欠身凝視劉表,曹鑠問道:“不知景升公怎么打算?”
“德珪確實把公子的意思轉告給了我。”劉表苦著臉說道:“只是公子的要求……”
“有問題?”曹鑠問道。
“曹軍圍城,先前我曾想過劉玄德求救,可他卻沒發一兵一卒。”劉表說道:“此時讓他來襄陽,他必定不肯,劉玄德的人頭不是那么好拿。”
“他的人頭先放一邊。”曹鑠說道:“以后我再向景升公討。我現在想要的是景升公給三軍將士的補償。”
“給三軍將士補償?”劉表愕然。
“大軍出征,將士們遠道而來。”曹鑠說道:“每多耽擱一天,就得多耗費一天錢糧。再者將士們辛苦,總不能不給他們一些好處。我養兵也得要錢,這次為了景升公來到荊州,難道尊駕不覺得該給些補償,我才好向將士們交代?”
曹鑠的這些言論,讓劉表頓時滿頭黑線。
他心里嘀咕著,我又沒請你來荊州,率領大軍圍困襄陽,如今倒好,曹軍將士耗費的錢糧居然還要荊州來出……
心里雖然這么嘀咕,劉表嘴上卻沒敢說。
他滿臉凄苦的說道:“公子說的確實是實情,可我到哪去弄一百萬吊銅錢?”
“一百萬吊還算多?”曹鑠說道:“我沒有要一千萬吊,已經是看在景升公身為皇親的份上。”
劉表咽了咽唾沫,和曹鑠才說兩句話,他就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
別回頭討價還價沒成,反倒被曹鑠給坐地起價。
“我給景升公算算。”曹鑠說道:“十萬大軍來到荊州,將士們要吃糧,每天耗費多少糧草?大軍趕路,要耗費多少鞋子?還有將士們穿的戰袍、鎧甲,用的兵械、器具,哪一樣不要用錢?最重要的是,景升公毫無理由的讓劉玄德帶兵進入豫州,搶了多少豫州百姓家的糧食?尤其是在博望,一把火差點把夏侯將軍給燒的斷了根。死去的將士親眷要平撫,我們曹家要養著他們的家眷后人,這些耗費我還沒有給景升公算上。”
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冷汗,劉表感覺到他后背的衣服都已經濕了。
“公子算的精準,確實是我考慮的不夠詳盡。”劉表低著頭說道:“可荊州確實拿不出那么多錢……”
“你能拿出多少?”曹鑠問道。
他一松口,劉表頓時感覺到可能還真有討價還價的可能,連忙說道:“三十萬吊!”
曹鑠的臉色“唰”的一下變了,他站了起來,向龐統吩咐:“士元,我們走,傳令下去,今日攻城。”
曹鑠要走,而且還放出話要攻城,劉表頓時大驚,連忙起身想要攔他。
陳到跨步上前,惡狠狠的瞪著劉表。
黃忠也隨即上前,與陳到面對面的相互瞪著。
“這是干什么?”看了一眼黃忠,曹鑠向劉表問道:“景升公難不成是真打算在這里對我怎樣?”
“不敢,不敢!”劉表額頭上冷汗直冒,向曹鑠行了個大禮說道:“我只是這么一說,其實我也知道,三十萬確實少了點。就算讓我把宅子給賣了,也一定為公子籌出更多。”
“景升公能籌多少?”曹鑠冷冷的問道。
劉表遲疑著問道:“四十萬夠不夠……”
“你在逗我?”曹鑠冷笑了一聲,再次向龐統說道:“我們走。”
“公子別急。”見曹鑠怒了,劉表趕緊說道:“我也知道四十萬確實還太少了點。”
“十萬十萬的加,你當我是來向你討飯的?”曹鑠狠狠瞪著他,面帶怒容的說道:“景升公要是沒有誠意,那就刀兵相見好了。”
“別……別……”滿額頭都是冷汗,劉表說道:“公子能要多少,只管和我明說,只要能籌辦到,我一定全力以赴……”
“你幫我辦件事。”曹鑠說道:“我要找三個人,只要把他們三個找來,我就給你減免十萬吊。”
“是哪三個人?”少十萬吊雖然是杯水車薪,畢竟好過一點不少,劉表連忙問道。
“水鏡先生司馬徽,龐德公,還有黃承彥。”曹鑠說道:“把這三個人全家老小都帶來見我,十萬吊錢你就省下了。”
“這件事我會盡心盡力去辦。”劉表苦著臉說道:“可是九十萬吊,確實還是多了點……”
“還多?”曹鑠問道。
劉表沒敢回應,而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目光落在黃忠臉上,曹鑠說道:“我要他,只要景升公把黃漢升給我,我再給你免掉二十萬吊。”
“啊?”劉表愕然一愣。
不僅他吃了一驚,就連蔡瑁、黃忠和蔡夫人也都大為吃驚。
黃忠眉頭微微一皺,對曹鑠說道:“公子難不成要把我當成貨品一樣買賣?”
曹鑠沒有理他,而是向劉表問道:“景升公給還是不給?”
“黃漢升已經老了。”劉表說道:“他在長沙也沒什么建樹,公子要他做什么?”
“對你來說黃將軍已經老了,而且沒什么建樹。”曹鑠嘴角微微一牽,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可是對我來說,他卻是無價珍寶。二十萬吊錢從景升公這里把他請到壽春,我還覺得是羞辱了黃將軍。”
曹鑠要用二十萬吊錢換黃忠,起初黃忠心底是十分不爽,覺著自己像是被人當成了貨物一樣買賣。
可曹鑠說出這番話之后,黃忠徹底凌亂了。
在荊州,劉表和韓玄等人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甚至連舉薦都不曾有過。
曹鑠卻肯用二十萬吊錢來換他,可見是把他當成了極其珍貴的寶物……
看向曹鑠,黃忠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對公子來說,黃將軍是稀世珍寶……”劉表愕然不知該說什么,一旁的蔡瑁想要插嘴。
“三十萬。”沒等蔡瑁說完,曹鑠又給加了十萬吊錢,不過他凝視劉表的目光卻比先前犀利了許多,身上也隱隱的流露出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