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鑠不肯娶親，卞夫人當然不可能知道他真正的心思。
“我知道你身體剛好，想跟著夫君多建功業。”卞夫人說道：“娶親和建功立業并沒沖突。你也可以早些要幾個孩子，為曹家開枝散葉。”
曹鑠只是擔心成親后不方便泡妞，卞夫人卻給了他這么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立刻順竿子爬了上來：“還是母親最懂我，病了這么多年，也沒能為曹家做什么。身體剛好就談論婚事，也太沒出息了！”
“成了婚又不耽誤你做大事。”卞夫人說道：“年紀到了，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曹鑠才十五歲，不過東漢時期結婚都比較早。
男人十四五歲成婚并不值得奇怪。
“可是……”妞都沒泡幾個就結婚，還不知道卞夫人會給他找個什么樣的，曹鑠又不能回絕的太過份：“要不還是再等等吧。”
“你答應了？”卞夫人微微笑著問道。
“母親做的決定，我怎么能不答應。”曹鑠說道。
“說的好像你很委屈似得。”卞夫人小聲問道：“你覺得卞曦怎樣？”
“她不是我小姨嗎？”曹鑠一愣，瞬間凌亂了。
卞夫人也太扯了，給他安排婚事居然會想到卞曦。
“我家是倡門出身。也知道卞曦配不上你，讓她做正室沒有可能，給她個妾的名分還是可以。”卞夫人說道：“我看出這孩子對你有心思，把她娶進門，你也早些為人父母，別像其他世家公子那樣在外面胡鬧。”
曹鑠還沒轉過彎來：“母親，她可是您的妹妹……”
“她只是我叔父所生，因叔父過世才過繼到父親膝下，要不怎么會和我年紀差距這么多？”卞夫人說道：“何況我也不是你親生母親，叫她以聲姨娘，那是你對我的尊重。沒有血緣娶她又能怎樣。”
“可我還是覺得這樣有點亂……”有著兩千年后的認知，曹鑠一時接受不了卞夫人的說法。
雖然卞夫人不是他的親生母親，畢竟把他撫育成人。
卞曦是卞夫人的妹妹……
兩千年后的人很多都沒了信仰，然而還是潛移默化的受到傳統思想的影響。
儒家在宋朝被顛覆性的改變，為了統治者的利益，很多儒學思想被扭曲、歪解，以至于后世接受的都是扭曲后的學說。
其中關于倫理道德的，更被篡改的體無完膚。
曹鑠腦子里就有著這種道德觀念。
生長在東漢的卞夫人，卻沒有那些近千年后才出現的觀念束縛。
直系親屬不能成婚那是當然，曹鑠和卞曦沒有血緣關系，怎么就不能娶她？
“有什么可亂的。”卞夫人說道：“親上加親，我覺得挺好！”
“我要是娶了她，以后母親和她怎么稱呼？”曹鑠苦著臉問道。
“你不在的時候她還是妹妹。”卞夫人說道：“你在的時候她就是兒媳。這又有什么？”
曹鑠頓時無語。
卞夫人的思想也太開放了！
這種觀念要是放在兩千年后，不被人噴死那才奇了怪！
“你是不是看不上她？”曹鑠面帶為難，卞夫人問道。
“不是……”曹鑠說道：“我只是還有點沒轉過彎。”
“你這孩子。”卞夫人說道：“男婚女嫁天經地義，有什么轉不過彎的。遠道回來你也該累了，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我做主了。”
曹鑠告了個退，離開卞夫人住處。
“子熔！”剛出門，卞曦就迎了上來：“該陪我出去玩了！”
“玩什么啊！”曹鑠說道：“你要是知道母親剛才和我說了什么，就沒心思和我玩了！”
“姐姐說了什么？”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卞曦問道。
“不說了！”曹鑠說道：“我一個人心情不好就算了，不帶著你不開心！”
“你說不說？”卞曦杏眼一瞪。
“你真想知道？”曹鑠問道。
“想！”
“你可不許發飆。”曹鑠說道：“更不許揪我耳朵。”
“我是你姨娘，有什么不能揪的？”卞曦沒好氣的說道：“要是不說，我現在就揪！”
“照著母親說的辦，你以后揪的可就不是耳朵了。”曹鑠苦兮兮的一笑。
卞曦長的確實很美，從五官能看出她很像年輕時的卞夫人。
可她蠻不講理的脾氣，曹鑠還真有點喜歡不起來。
“你到底說不說？”卞曦有些急了。
“你要保證不發飆。”曹鑠再次重申。
“我保證！”卞曦說道：“你快點說吧。”
“母親要給我說門親事。”曹鑠說道。
卞曦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失望，旋即微微一笑：“我當是什么事，這是好事！不知姐姐打算給你說哪家的小姐？”
“母親讓我娶的是你。”曹鑠話一出口，卞曦愣住了。
“姐姐真這么說？”剛才還一副刁蠻模樣，她瞬間俏臉通紅說話的語氣也溫婉了許多。
“這種事我能亂說？”曹鑠說道：“你說母親是不是亂點鴛鴦譜？我和你，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卞曦低下頭問道。
曹鑠說道：“你是我姨娘，哪有外甥娶姨娘的道理？”
“可我不是你的親姨娘。”卞曦趕緊爭辯。
沒經過腦子的話一出口，她瞬間后悔。
這句話一說，倒像是她求著曹鑠娶，女兒家的矜持蕩然無存！
微微張著嘴巴，曹鑠滿臉驚愕，更讓她羞愧的差點找個地洞鉆進去。
“死子熔，臭子熔！”羞臊到沒處發泄的卞曦狠狠掐了曹鑠胳膊一把，捂著發燙的小臉轉身跑了。
搞什么飛機？
看著她跑出去的背影，曹鑠徹底凌亂了！
卞夫人提起這件事，他已經覺得十分不對。
和卞曦說了幾句，看她的樣子倒像是非常愿意這門親事。
姨娘和外甥成親，而且還只是做妾……
這畫風……也太污了……
才回到許都就發生了這種顛覆人生觀、世界觀的事，曹鑠覺得他有必要回去冷靜冷靜。
帶著兩名衛士正往住處走，迎面過來兩個人。
見到曹鑠，倆人飛跑過來，其中一人喊道：“子熔公子，你可算回來了！我倆擔心這么多天，今晚可算能睡的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