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想剛才的事？”謝小薇問道。
“沒，我現在什么都不想，對了，這羊肉串一點羊肉味道都沒有。”江寧王顧左右而言他。
“偶爾換換口味嘛！也挺不錯的。”逗果子貍拎著一把羊肉串、魷魚絲、烤土豆、燒玉米……吃得正香。這家伙看到江寧沒揍他，又溜達回來了。
小狐貍她們同樣每人一把……全都是果子貍請客，她們倒也不挑嘴。
“你們什么舌頭？”江寧切了一聲，說話間，他身體一側，讓過一個行人。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沒錯，他找到了紅塵歷練的理由，根本不是什么修心，他修的是感知。
有人擠過來，他立刻讓開，這個不只是需要視覺，還需要聽覺、觸覺和第六感，這其實和槍林彈雨之躲子彈、彈片差不多。不過重點有些不一樣。
槍林彈雨之躲子彈和彈片需要的是快，反應快，閃避快，眼快，手快，腳快，身體快，另外還需要計算，怎么才能躲過？怎么躲得巧？
在人群里面擠來擠去用不著快，事實他得慢，不過慢的是動作，反應不能慢，感覺要靈敏，不僅僅要知道行人的動作，走路的方向，還得知道對方發力的部位。計算倒是不需要，但是得學會預判，知道對方下一步會怎么走？
江寧并不是自己領悟到了這一切。而是看了謝小薇最近收養的那幾只小貓小狗受到的啟迪。
小家伙們個頭都小，再加它們身都施展了小透明人咒，在一般人眼里，它們都象是隱形的，所以沒人會刻意避開它們。它們不想被踩到的話，得隨時避讓，這一來二去養成了一種類似條件反射的能力。
像剛才蛋痛男給了他極大啟發一樣，這個發現同樣也給了他極大的啟發。
或許，平凡之還真隱藏著許多不平凡。
或許，和尚們繞腦子的機鋒里面還真有幾分道理。
江寧突然間有了那么一絲感悟。
“出來溜達……有點意思吧？”小狐貍嘿嘿一笑。
“有點意思。”江寧點了點頭，他琢磨著要不要每天早跑菜市場去轉一圈？廟后街只有星期六、星期天才會這樣熱鬧，但是菜市場天天這樣熱鬧。
突然他意識到自己很久沒去菜市場了，人家李大媽地劫大妖還天天去菜市場溜達呢！……對了，還順他的胡蘿卜吃。
嚯嚯嚯，難道這是回歸自我，返璞歸真。
要不，他也回歸一下試試？
越想，江寧越感覺到有點意思……不知不覺，之前失敗的郁悶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要來兩串魷魚須嗎？”心情大好，江寧突然變得大方起來。
“這家伙腦子壞了？”
“是啊，明顯不正常。”
“是不是咱們什么時候得罪他了？他打算在吃的東西里面下藥？”
幾個小家伙在那里嘀嘀咕咕，看著江寧的眼神充滿了小心、警惕、不信任。
“好心當作驢肝肺。”江寧怒了，他如同一條游魚一般，擠進了人群，擠到了一家生意不錯的燒烤攤前。
狗鼻子靈，兔子的鼻子也不差。
他用鼻子一聞，知道這家燒烤攤的東西其他燒烤攤高明一些，材料也好一些。
當然，他現在的行為叫加塞，原本是要被罵的，不過這家伙隨手放了一個精神控制，那些排隊的人全都看不見他，但是燒烤攤老板看得見。
兔子把一身本事都用在這種地方了。
“二十串魷魚須，要微辣……我買這么多，打個折怎么樣？……算不打折，至少也抹掉零頭嘛！”兔子已經很久沒出去買東西了，同樣也很少和人討價還價，現在“重操舊業”，頓時砍得異常起勁。
謝小薇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她已經不想看了，每次和這個家伙逛街都會讓她感覺丟臉。
“這家伙實在太難看了。”小狐貍也捂著臉說道。
“是啊，太丟臉了，我們裝作不認識他。”吉娃娃在一旁提議。
“丟臉，丟臉。”“裝作不認識他”“我們都不認識他。”那個貓貓狗狗在底下嚷嚷著，因為身有透明人咒的緣故，居然沒人注意到它們。
江寧抓著一把魷魚須回來了，他一邊啃著魷魚須一邊說道：“咱們走吧。”
“去看你爺爺，要不要買點禮物？”謝小薇有點難為情地問道。
“不去，以后有的是機會。”江寧一點都不在乎，他從來都不是孝順孫子：“我打算回實驗室，我現在突然想重新再試一次。”
“現在試？”謝小薇有些難以理解。
“你還沒找到原因吧？”小狐貍也感覺到江寧有些不對頭。
“又是心血來潮唄！”逗果子貍在旁邊隨口說了一句。
“沒錯，確實是心血來潮。”江寧承認了，如果說前面那一次他還不太敢肯定的話，這一次他一點都沒有懷疑了。
毫無疑問，他又心血來潮了，絕對是心血來潮，而且這一次他根本不打算用舒助教分身做試驗，他打算自己來……這同樣也是心血來潮。
不需要什么小白鼠了，之前已經證明融合的過程隨時可以打斷，算失敗也不會有什么大事。
“你們先回家。”江寧說道，話音剛落，他“咻”的一聲消失了。
他直接傳送到了實驗室。
“你怎么回來了？”實驗室里面只有張海倫一個人。
“他們幾個呢？”江寧沒有回答，而是反過來問道。
“十三肯定在修煉，四眼和胖子難說，他們出去了，另外倆在休息，要我把她們叫來嗎？”張海倫問。
“有四眼和胖子的電話嗎？”江寧隨口問了一句。
“你要我把他們叫回來？”張海倫掏出了手機，雖然她同樣也有整套的裝備，但是她仍舊喜歡用手機。
江寧想了想，最后擺了擺手：“有你幫我行，反正你只需要報一下數據，我負責操作，咱們兩個人夠，多了根本沒必要。”
說完話，江寧走進了隔壁的房間。
過了片刻，舒助教分身走了出來，他額頭的佛偈已經取了下來，因為剛才的失敗，他的神情明顯還有點恍惚。
“怎么……這個出來了？你打算自己用本體測試？不再做實驗了？”張海倫嚇了一跳，她不知道要不要勸。
“之前不是已經做過實驗了嗎？算失敗也沒事，都這樣了，我還沒底氣嗎？”舒助教分身徑直走到了操作臺前。
在里面的房間，江寧盤腿而坐，這個是本體，沒必要綁起來。
擺在對面桌子的已經不再是六六神魔，換成了一顆珠子。
這是一顆漆黑的珠子，絕對的漆黑，表面一點光澤都沒有，感覺象是一個黑洞。
“嘟”隨著一聲輕響，房間里面的燈滅了。
緊接著一道佛光從天而降，徑直打在了那顆珠子面。
江寧凝神內視，過了片刻，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意識轉移到了那顆漆黑的珠子。
和剛才的六六神魔完全不一樣，這顆珠子顯得異常安靜，只有非常仔細地去感應，才能夠感覺到在這顆珠子最深處的地方，似乎有那么點東西。
“同步值十二，十三，十四……”外面傳來了張海倫的聲音。
同步值在增加，增加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明顯很穩定……突然那顆珠子動了，感覺象是有什么東西從黑漆漆的洞口里面鉆出來，朝著四周探了探頭。
幾乎同時，江寧感覺到眼前一黑，緊接著什么感覺都沒有了，既看不到，也聽不到，甚至整個身體都失去了知覺。
這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剛才用舒助教分身做實驗的時候，根本沒這樣的反應。
江寧頓時慌了，不過他馬強行克制住了慌亂的心。
絕對不能慌。
魔這種東西可以從各種情緒汲取能量，還會放大情緒，甚至制造出更多的情緒，最終導致情緒失控。
這是走火入魔的原因。
有點象滾雪球。
所以對付魔，最好的辦法是學佛門那套，心不動，神不亂，無欲無求，無念無想……反正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后悔也沒什么意思。
這倒不是說江寧道行高深，心性淡泊。
他從以前是這樣。
小學、初、高、大學，他不知道得罪過多少人，換一個人，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這樣作死？只要想一下那些流氓、混混、黑社會的報復，恐怕睡覺都睡不安穩。但是他不是，有人得罪他，他必然要報復回來，算明知道對方不會善罷甘休，仇恨絕對會升級，他仍舊不在乎，更不會去后悔。
這是他的性格。
這是一只死性不改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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