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悠做的事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們都殺了她,也算是替老太太報仇了,我們是無辜的,你們不能無緣無故殺人。溫家家主,也是溫筱悠的父親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他不敢對上邢炎的眼睛,只跟秦飛說。
他不是不心疼溫筱悠,但是他更氣憤,況且女兒已經死了,他溫家還有那么多人,不能跟著陪葬。
溫父話剛落,悠悠轉醒的那婦人聞言,她也顧不得害怕,上去就開始捶打溫父,“老爺你好狠的心,筱悠是你的女兒,你怎么撇的這么干凈?你是不是覺得你還有另外一個女兒,沒有筱悠你也無所謂?”
在兩人旁邊,一個瘦弱膽怯的女人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
也就是跟秦昊一起回京都的溫璐。
溫璐一片尷尬,她反手抱著那女人,輕拍著女人的背,小聲安慰。
“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時候,你發什么瘋?”溫父用力推開溫母,反過來沉聲斥責:“你看看你生的什么女兒?”
如果不是溫筱悠做出這么愚蠢的事,他們溫家至于現在這樣被威脅嗎?
“你還怪我?”一向最疼的女兒就死在自己面前,溫母精神早已到了奔潰的邊緣,她爬起來,再次撲向溫父:“如果不是你整天在外面拈花惹草,還搞出私生女來,我的筱悠至于成這樣嗎?都怪你!都怪你!你賠我的筱悠!”
“簡直是個瘋女人!”溫父再次將溫母推開。
一個成功的男人在外頭有幾個女人算什么?總不能天天對著你一個半老徐娘吧?
溫母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她再次撲上去,跟溫父廝打在一起。
“你們為什么會來溫家?”在一片吵鬧聲中,薛青童問站在前面的秦超。
“五天前,我找食物的時候恰好看到溫筱悠,她說老板讓她幫忙照顧老太太,都是我的錯。”秦超自責的說不下去了。
薛青童原本以為溫筱悠不過是有一點小心思,可沒想到竟然能對一個老人起殺心。
果真是人可不可貌相。
望著溫母跟溫筱悠六分相像的臉,薛青童大步走過去。
抽出砍刀,一刀了結了溫母。
這是薛青童第一次殺手無寸鐵的婦人。
薛青童沒有一絲的心虛難過。
溫熱的鮮血噴灑在溫父臉上。
他憤怒一瞬間褪的干干凈凈,只需要滿心的害怕,“不要殺我!”
薛青童反手又是一刀。
如此,溫家就只剩下溫璐母女。
溫璐的母親被嚇的嗚嗚的哭,卻不敢出聲求饒。
溫璐苦笑,如果不是薛青童他們,她這條命早沒了。
說起來,即使薛青童殺了她,也是她賺了,起碼她臨死前見了母親一面。
至于她母親——
一個菟絲草一樣的柔弱女人,如果沒有依靠,一定活不久,一個無依無靠的柔弱女人會經歷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與其這樣,倒不是讓她干凈利落的跟自己一起離開。
想通這些,溫璐竟然松口氣。
“媽媽,別哭,不怎么疼的。”溫璐小聲勸自己母親。
知女莫若母,溫璐母親雖然膽小怯懦,但是女兒的鎮定還是感染到了她,她點點頭,嗯了一聲。
只要跟女兒在一起,死就死吧。
在母女兩從容就死的時候,薛青童卻從兩人身邊走過,并沒有要殺她們的意思。
溫璐也沒愚蠢的問為什么不殺她們。
薛青童回到邢炎身邊,輕聲說:“我們走吧。”
邢炎跟在薛青童旁邊,秦超在前面帶路。
其他人跟上。
孔茗心底有根深蒂固的正義感,她不贊同薛青童的做法,但是也知道現在已經不比以前,嘆口氣,在經過溫璐身邊時,她留下一句話:“活著總比死了好。”
死就什么都沒有了。
溫璐點頭。
孔茗又提醒了一句:“最好把食物都收起來。”
只剩下母女兩人,要好好活著也不是很容易。
“謝謝。”
老爺子葬在基地外不遠處。
因為之前喪尸群的圍攻,此刻門口查的很嚴,而且增加了另外四個守衛,又是即將天黑,守衛的人建議他們別出基地。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要關門,你們最好明天再出去,或者可以將人送到東南角的火化爐。”
基地每天都有死亡,他們總不能直接將人扔出去,被喪尸啃噬,但是又不能隨便下葬,畢竟尸體多了,又加上空氣太過糟糕,容易引發瘟疫,所以,基地專門設了焚化爐。
而這個時候的焚化之后就是尸骨無存。
別說邢炎,就是薛青童都不愿意。
見他們堅持,那六個人只好開門。
等他們離開之后,那六個人望著他們的背影,有人開口:“這幾個人看著很陌生,才來的嗎?”
“大概是。”
每天都有很多幸存者過來,他們也不可能一一認識。
幾人很快將這個疑惑拋之腦后。
到了基地外,無人看到的時候,薛青童一抬手,一輛車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有車子,速度快了很多。
不到一小時,車子停在一處山頭。
雖然現在滿目瘡痍,可不難看出末世前,這里應該是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能在寸土寸金的京都擁有這個一個山頭,邢家財力可見一斑。
這里是邢家的老宅。
秦超原本不打算離開,可亂世起的時候,大家沒了約束,各種搶劫偷襲隨處可見,而且喪尸似乎也越來越多,秦昊沒辦法,這才帶著老太太離開。
老宅的大門早被砍倒,院子里也被破壞的厲害,房間內稍微值錢有用的東西全部被搬空。
靠近老宅的時候,邢炎呼吸開始加重。
瞳孔時黑時紅,身體微微顫抖。
邢炎對這里是有記憶的。
薛青童視線一刻也沒離開邢炎。
“帶路。”生怕邢炎這時候失去控制,連老太太都會受到波及,薛青童示意秦超帶路,快些去安葬老爺子的地方。
“跟我來。”
秦超轉了個方向,朝山頭走去。
“邢炎,你跟我走。”薛青童拉著邢炎,柔聲說。
邢炎卻站著不動了。
他眼睛盯著大門。
腦中閃過一幀幀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場景。
“爺爺,奶奶。”良久,邢炎吐出短短幾句話。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