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溫筱悠捂著腦袋,眼淚控制不住,無聲的落。
薛青童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人,她雙手環胸,淡淡地說:“如果不是這里不能隨便殺人,我一定讓你有來無回,溫筱悠,如果你真刀真槍跟我打,我還佩服你是條真性情,我特么最討厭暗箭傷人了,記住了,以后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薛青童自認玩不轉陰謀,她喜歡直來直往。
她相信在絕對力量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勞。
看著溫筱悠跌跌撞撞離開的背影,薛青童暗忖,她得加緊訓練了。
還沒回頭,薛青童只感覺胳膊一緊。
那熟悉的蠻力,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童。”邢炎拖著人往回走。
“剩下這個交給你了。”薛青童指的是縮在角落里的那個男人。
“別殺我。”那人抱著頭,瑟瑟發抖。
秦昊到了跟前,溫和地保證:“放心吧。”
話落,一個手刀坎向男人的后頸。
男人無聲歪倒。
此刻,房間內只剩下三個,確切地說,是兩個清醒的人了。
薛青童在邢炎面前站定,她抬頭,忘進邢炎眸子,那里一片清澈。
“你是誰?”薛青童問。
邢炎似乎在思考,他頭側了側,一縷發絲垂到額間,為他憑添了幾分無辜。
“你是誰?”薛青童盯著他的眼,繼續追問。
邢炎似乎想回答薛青童的問題,他劍眉微凝,瞳仁開始渙散,呼吸逐漸急促,攥著薛青童的手也無意識用力,薛青童心跳失衡了一下。
卻沒掙扎。
“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薛青童聲音很輕,而這話似乎問到了邢炎的靈魂深處,他瞳孔再次被血絲占據,邢炎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薛青童知道他在掙扎。
她松口氣,起碼這次不是因為血液才有此反應。
就在薛青童暗自慶幸的當口,邢炎一陣掙扎,之后突然甩開薛青童的手,兜頭朝一側的墻壁撞去。
悶響聲短促而深沉。
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
少許流進了邢炎的眼中,他突然怪叫一聲。
“要糟。”薛青童只來得及說這么一句,身體先思緒一步竄出去,從邢炎身后整個將人抱住。
“邢炎,你別急。”薛青童后悔了。
她原本想著盡早讓邢炎恢復理智,到時候不用她開口,邢炎就會自己離開,卻沒想到事與愿違,邢炎這一次反應比之前都要劇烈。
跟上次一樣,邢炎用力掙脫,薛青童被整個掀開。
“老板?”秦昊也覺察出不對勁,他上前,想幫忙。
“別靠近。”薛青童捂著胸口,有氣無力地阻止秦昊。
秦昊腳步一頓,沒有再上前。
“老板這是怎么了?”秦昊著急地看著瞳孔已經被紅色籠罩的邢炎,渾身發冷。
薛青童苦笑一聲。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是餓了。”薛青童起身,抹掉嘴角的血,走向邢炎。
停在他一步之遙的地方,薛青童撕掉脖子上的創可貼,膠布同時撕開了還沒完全長合的血肉。
一股甜腥味彌漫開。
秦昊一怔,身體不由后退,他有種預感。
果然,邢炎整個朝薛青童撲去。
嗷嗚一口,叼住薛青童的脖子。
血液一點點流失,薛青童臉開始發白,約莫半分鐘,薛青童無力地朝秦昊招手,“拉開他。”
一句話,一個指令。
一向覺得自己智力還行的秦昊第一次無法思考,只憑薛青童的指示行事。
本以為自己也得跟薛青童一樣,被狠狠摔一頓,然而,等他小心翼翼地拉著邢炎時,邢炎竟然順從地離開。
事情發展的太超乎秦昊的預料,他愣愣地問:“怎么回事?”
他們要被關在一起二十四個小時,這件事早晚得被秦昊知道,薛青童也不會蠢的跟秦昊坦白,她簡單解釋,“這家伙餓的時候容易失控,你也看到了,他對我的血有好感。”
這哪里是好感,這分明就是癡迷。
秦昊再看向薛青童的目光就充滿了敬意。
難得有些不好意思,薛青童咳嗽一聲,“這件事別讓其他人知道。”
“我明白。”震驚過后,秦昊還是那個明白人,稍微想想,他也知道薛青童有所保留,秦昊不是個貪心的人,只要老板恢復,他就不會過多的探究。
要知道好奇最容易害死貓。
邢炎清醒了些,他將嘴角的血漬舔去,朝薛青童走去,“童。”
經過秦昊身邊時,還重重蹭了一下人家。
秦昊被撞的一個趔趄。
“老板,你誤會了。”等秦昊站穩,他急忙解釋。
不管老板有沒有智商問題,這種事早點解釋總是好的,他可是見過老板一臉云淡風輕的報復別人的樣子。
邢炎耳朵動了動,疑惑地回頭,盯著秦昊看了半天,這才吐出一個字,“滾。”
“老板——”秦昊有些僵硬地回道,“我這就滾。”
之后,秦昊灰溜溜地回到秦飛身邊。
撲哧——
薛青童很不客氣地笑出來。
笑聲牽動了心頭的疼,她臉色越發蒼白。
“童——”邢炎拉長了聲音,像是不滿意薛青童因為別人笑。
薛青童掀了掀眼皮,皺眉問,“你到底有沒有想起一丁點的過去?”
沒人回答她,邢炎只是上前,伸手,摸上薛青童脖子上的傷口,“疼。”
又多說了一個字。
“你摸了更疼。”薛青童將他的手拉下來。
不管什么時候,這人下手總沒輕沒重,她可以想象,脖子上的血又被按出來了,伸手抹了一把,果然,滿手的血。
“早晚有一天,我的脖子會被你咬斷。”薛青童咬牙。
這滿手的鮮血,能救好多人,真是可惜。
正如此想著,一個腦袋已經探向她的手,直接含住薛青童的手指,將上面的血跡咂個干凈,完了,還舔干凈她手心。
“臟啊大哥。”薛青童哀嚎一聲。
不遠處,秦昊聰明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否則,若是哪一天老板憶起今天的蠢事,絕對會殺人滅口的。
“童,香。”邢炎咂嘴。
跟這人是絕對不能講道理的,薛青童干脆扶著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