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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救救我們。”呼喊的聲音有些蒼老。
哼——
身邊的男人呼吸越發重了。
這人大約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他瞳孔竟然變了色,原本朦朧的眸子竟然有隱約的血色。
薛青童捏著男人的手,生怕這人會忍不住,過去殺了門內吵鬧的人。
男人開始掙扎,鼻間噴出來的氣幾乎能凍住薛青童。
薛青童再也顧不得旁的,她停下腳步,反身直接抱住男人的脖子,也將自己的脖子置于男人眼前。
嗤——
牙齒刺入皮肉的聲音讓薛青童自己渾身一顫,也讓身后跟上來的馮奇心疼的不行,馮奇握著拳頭,“童童,我幫你reads;。”
雖然感動,但是薛青童還是心底一樂,取笑道:“你還真是像只打不死的小強。”
馮奇皺了皺鼻子,“你罵我,我也不跟你計較。”
說著,拳頭就要砸向男人的后頸。
看來看去,這地方最軟。
拳頭還未送出,薛青童已經開口,“你去看看那家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馮奇有些為難,最終還是沒按薛青童說的他堅持,“童童,我要救你。”
“我這邊你幫不上忙,快點過去,不然我控制不住他了。”那邊呼救聲越發大了。
“行,那我去看看。”馮奇這回沒拒絕,不過臨走前仍舊叮囑薛青童,“你別瞎好心,舍己為人,還丟了性命。”
“放心,我惜命的很。”
等馮奇離開,薛青童這才試圖推開男人。
但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不管她怎么推,男人始終紋絲不動,嘴里的動作更急切了。
忍著頸間的疼痛,薛青童抬手,摸上男人的背,有些笨拙地拍著。
男人脊背突然跳動了一下,之后漸漸放松。
感覺到脖子上的疼痛沒那么頻繁,薛青童松了眉頭,繼續有節奏地拍著。
這男人有孩童一樣的智商,有野獸一樣的兇殘,而這兩者有個共通點,那就是,被順毛的時候會很乖巧。
幾秒之后薛青童掌握了規律,她一邊拍打著男人的背,一邊悄悄挪動自己的脖子,不管男人聽不聽得懂,她輕聲說,“留點下頓吃啊!”
見薛青童的脖子離開了寸許,男人竟然沒有跟之前幾次一樣,不依不饒地跟著,他身體放松,專注力仿佛都在后背那雙手上。
徹底離開男牙齒啃咬的范圍內,男人只不過有些不滿地咕噥一聲,卻沒有繼續循著傷口咬去。
薛青童暗暗松口氣,起碼她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手上輕拍的動作沒有停頓,薛青童覷了一眼男人,男人眼中的血色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難得的清明。
薛青童趁機問:“你是誰?”
男人恍若沒聽到她的話,瞇著眼,享受背后的力道。
這時,馮奇竄了回來,打破了這難得的和諧。
“童童,我們怎么幫他們?”馮奇開口就問:“屋里有祖孫兩人,我看了,兩人都沒受傷。”
“你救?”薛青童反問。
馮奇興奮的表情瞬間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我一個人恐怕不行。”
“我今天過來只為了邵峰的家人。”薛青童冷淡地說。
她不是救世主,無法見到一個救一個。
“可是他們很可憐。”馮奇這次沒有質問,他改為感情攻勢。
“可憐的人太多了。”顯然,馮奇小看了薛青童心冷的程度reads;。
他也知道說服不了薛青童,馮奇眼睛一轉,問:“要不這樣,等會兒你救了邵峰家人后,能不能順便帶上他們?童童,你可不知道,那老人已經七十歲了,她孫子十一歲,兩人見我都跪下來了,我剛才實在不忍心一口拒絕他們。”
“可以。”出乎馮奇的意料,不等他找更多的理由,薛青童已經答應了,不過隨即她又說:“我負責帶上他們,但是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那我去問問。”馮奇風一樣又跑了。
薛青童抓著男人的手,繼續朝樓上走去。
男人竟然沒有任何掙扎,跟著薛青童走了。
邵峰家的門緊閉,也可以說這一層樓都很安靜,薛青童牽著男人走到東戶這家,敲了敲門。
無人答應。
她不緊不慢地繼續敲。
半晌,才有人貼著門,小心翼翼地問:“誰?”
“邵峰的朋友。”薛青童回答。
屋里突然爆發一陣哭聲,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極而泣。
門緊接著打開。
一個女人隔著防盜門小心翼翼地看過來。
薛青童身上還算干凈,可當女人的視線落在薛青童的脖子上時,她顫抖著說:“你,你受傷了。”
這兩天他們雖然躲在屋里,可也小心觀察了,還聽隔壁說了,凡是被咬過了,都會變成怪物的。
薛青童不想跟屋里的人討論自己,她保證道:“我能保證安全將你們送到人民廣場。”
那女人似信非信。
很快,一對老夫妻相互攙扶著走了過來,那妻子紅著眼問:“你是小峰朋友?我家小峰怎么沒回來?”
大家都不是笨人,如果邵峰還好好的,是不可能讓他朋友過來的,老人只是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問。
薛青童說不出騙人的話,她實事求是地說:“邵峰他現在情況有些特殊。”
老人身體踉蹌,被身邊的老板扶著,邵峰父親問:“他是不是也變成,變成——”
怪物兩個字他怎么都說不出口。
那是他兒子。
“沒有完全變。”薛青童回答。
聽到薛青童的話,女人撲到防盜門前,急切地問:“他到底怎么樣了?能不能好?”
“我不知道。”薛青童回答。
長久以來的擔憂終于讓女人撐不住了,她抱著防盜門,滑落在地上,哭著說:“他不知道還有一大家子等著他嗎?怎么就忍心離開我們?”
邵峰母親也跟著嗚嗚的哭,他父親抹著眼淚,囑咐地上的年輕女人:“小虹,趕緊開門,讓兩位進來吧。”
女人捂著臉,沒動。
“不用,你們要是信我,就跟我一起走,如果不信,就在這里繼續等著,過幾天可能會有人來尋找幸存者。”薛青童聲音聽起來有些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