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大清早過來，有急事嗎？”
韓鈺和韓杰打定主意糾正韓賢懶散的性子，因此在韓府附近給韓賢買了一座一進小院落，讓他搬出去自力更生。
韓賢悄咪咪瞟一眼陰沉的韓母，心想，他找到活兒的消息以后再說吧。
哈哈大笑：“我想侄子們了，過來看看。”
妞妞撇嘴，“光想侄子們哈，不想侄女的？”
韓賢干巴巴補充：“想的。”
團團咕噥：“夫子說，言不由衷不誠實，這樣不對。”
“就你能。”韓賢摸摸團團的腦袋，內心驕傲又憂傷。驕傲自家孩子們聰明伶俐，憂傷以后輕易哄不了他們，少了作為長輩的樂趣。
還是小不點好啊。韓賢捕捉獵物的目光定格在德德和多多，肥肥和嘟嘟身上，兩三歲、三四歲的娃是最可愛的時候。好奇心強，模仿能力強，關鍵是特別特別聽話，對長輩的話深信不疑。
“別帶壞我弟弟！”胖胖緊張地抱住肥肥，指揮墩墩去抱嘟嘟。
韓賢心塞了，化悲憤為食欲，大口大口嚼饅頭。
“老四，你哥哥們我放心了，現在就差你沒有成家。你有中意的姑娘不？有的話娘幫你上門提親去。沒有的話娘幫你相看相看？”
韓賢傷心了：大清早被侄子們虐了一通，現在又被親娘挖傷疤。還能不能愉快地吃早膳了？
“沒有，娘您看著辦吧。”
別人家的白月光一直是白月光，他的白月光卻不是白月光。
團團不認可地搖頭勸說：“小叔，人生的另一半需要是自己喜歡的，得好好尋找，馬虎不得，不然日日對著無感的臉會覺得生活無聊沒有盼頭。”
羅綺年風中凌亂，韓賢瞪大眼睛，唯獨韓母笑了。
她揉揉團團的腦袋問：“小大人，誰教你的啊。”
胖胖啃著醬牛肉搖頭晃腦道：“岑夫子教的。我們學《桃夭》的時候，不懂何為宜家宜室。夫子給我們解惑，然后就聊到娶媳婦兒的事。”
墩墩搶著表現自己：“岑夫子說，妻子不僅要人美心善，還要賢惠能干孝順明事理，像大伯娘一樣！”
韓賢哈哈大笑：“你們夫子注定單身啊！”
團團不解：“為什么？”
韓賢挑眉：“大嫂的相貌在咱老家數一數二，在京都也名列前茅，此其一；其二聰明絕頂，才華橫溢，關鍵是會做生意啊，華國女兒家嬌養深閨，識幾個字，會刺繡就能當才女了。”
“哦，我娘天下無雙啊！”團團明白了，妞妞幾個也清楚了，一個個看著羅綺年的眼睛亮晶晶的，崇拜孺慕。
韓母墨滴的臉烏云翻滾。
羅綺年嗔笑：“別亂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們才見幾個人就敢大話？”說完又笑話韓賢：“你的林小姐不要啦？改找村妞？”
韓賢苦了臉：“大嫂，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啦？”
韓母對林芷罄的印象不錯，聞言黑沉的臉色放緩，拍著大腿高興道：“你中意林小姐？早說啊，娘給你提親去！”說著就要羅綺年去準備禮物。
韓賢趕緊攔住：“娘啊娘，而不喜歡她。”
“騙鬼呢吧，你的眼睛亮到發光！咋可能不喜歡？”想了想，“難不成她看不上你？別氣餒，你哥是大將軍，在皇帝面前得臉，你又是舉人老爺，不差她家啥！”
說是這樣說，在韓母心里韓家門戶還是低了些，有點底氣不足。可是她喜歡林芷罄啊，做夢都想把人娶進門給她當兒媳婦。
羅綺年太厲害，她需要一個身份上壓的住她的人幫幫她。
林大人給皇帝畫畫，可以住在皇宮里，定然是貴人。林小姐的身份比農人出身的羅綺年強不知幾百倍。而且林小姐精通文墨，韓賢配對。
屆時韓賢讀書作詩，林小姐紅袖添香，天作之合呀！
韓母越琢磨越是這么回事，心情好得飛起。
顧不上跟羅綺年置氣，吩咐：“老大家的快點吃，吃完開庫房找幾塊墨，要帶香味兒的。找幾匹布料，嗯，你弟弟送的鮫綃就不錯，你給找出來我送林小姐去。還有，對，還有胭脂首飾，悅己出新品了吧？待會兒我挑去。”
韓母整個人激動起來，飯也不吃了，原地轉圈圈列禮單。
團團他們驚呆了，個個張口結舌，看著他們奶奶。
韓賢呢，頭都要暈了。
“娘，我說了不喜歡林小姐，你別給人送禮啊。”就算要給他中意的女子送禮，也該他自己掙錢買呀。花大嫂的銀子送人情算什么回事？
韓母笑瞇瞇：“年輕人臉皮薄，不用你說，娘幫你安排好啊，你等著拜堂入洞房便好。”見羅綺年慢吞吞吃飯，呵斥：“老大家的，你安的什么心？”
團團幾個立馬做出維護羅綺年的姿勢。
韓母心梗，氣勢弱了幾分。
“快點吃，吃完準備禮物和我上林府拜訪去。”
羅綺年嚼完一只翡翠蒸餃才慢條斯理開口：“娘自己去吧，兒媳有要緊事要去二皇子府。”
“府里勾搭不夠，還要到外面去？你嫌我們老韓家的臉不夠你敗的？！”
羅綺年無語，“娘愛咋想咋說隨您高興，您玩著，兒媳退下了。”
說完放下碗筷。春燕領一眾小丫鬟端來漱口水伺候主子們漱口。羅綺年仔細漱了口，回房更衣打扮。
團團他們手拉手去小書房念書去了。
韓母：“……”
韓賢：“娘，兒子謀了個差事，第一日上工不好遲到，兒子先走了。”
韓母張口欲問，韓賢早腳底抹油溜走了。韓母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餐桌旁，好不可憐。
韓母：“黑心肝，挨千刀萬剮的，出門被車撞死，喝水被水噎死。”
羅綺年：“……”
春燕：“……夫人？”
羅綺年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沒事兒，習慣了。”
春桃氣不過：“都是夫人您慣的。您這么辛苦養一大家子，操心這個，擔憂那個，事事兼顧，養養做好。老夫人不感激您就罷了，不該折磨您啊。想您懷這一胎來受的罪，奴婢心疼。”眼淚說來就來，吧嗒吧嗒往下掉。
羅綺年心疼的喲：“乖，別哭啊，夫人我給你糖吃。”
春桃噗嗤笑了：“夫人您把奴婢當少爺他們啦，奴婢長大了，不喜歡吃糖啦。”
羅綺年：“嗯吶，在我眼里，你們和妞妞她們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