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來啦！”六歲的團團長高許多，敦敦實實，非常健康。他沖到羅綺年跟前，猛然頓住腳步，小心翼翼貼過去，“娘，今天妹妹乖不乖呀？”
“干娘的乖兒砸回來啦！”衛風的聲音追著團團進來，團團聞之色變，條件反射開溜。但是娘親和夫子都說，做人要有禮貌，要尊敬長輩。癟癟嘴，委委屈屈地收回腳步。
羅綺年失笑：“團團今天乖不乖呀，有沒有聽夫子的話呀？”
暫時尋不到好的書塾，羅綺年便請了兩位夫子回來教導團團他們。一位男的岑夫子，專管團團他們啟蒙，一位女夫子，負責教導他們彈琴舞蹈，以陶冶情操。
團團挺挺他的小胸脯，很驕傲地說：“有聽夫子的話，夫子今天夸了我兩次呢，說我背書背的好，描紅描的好。”
“哎喲，”衛風風風火火跑進來，拎著的禮物隨手扔給春燕就呼擼團團：“我的干兒砸咋這么聰明呢？”“mua”響亮地親了口。
團團生無可戀，無奈地說：“干娘，夫子說男女授受不清，你這樣是不對的。”
羅綺年和衛風哈哈大笑，小樣，小屁孩一個和長輩說男女授受不親。
衛風稀罕地摟著團團一頓猛親，親到團團快要懷疑人生才放過他。揉揉他胖乎乎的腦袋：“出去玩吧。”
團團如蒙大赦，逃也似地飛快跑出屋。惹來衛風又一頓大笑。
“唉，你認真的？”
“嗯哼。”
衛風打量怪物似地打量羅綺年，“要是我啊，丟他們在老家，每個月按時給銀錢便罷，能不見面就不見面，何苦攪在一起不自在。”
羅綺年挑眉：“來了也不會和我住一起。”
衛風不解：“你家韓軒是老大，不跟你們住一起跟誰住？”
“團團爺爺不會的，因為他要面子。”
“唷——你變壞了，禍水東引啊。”
羅綺年嘟嘴：“我是母親嘛，當然要為我的孩子打算呀。再說了，我這樣做一是為了家庭和睦，二是為了韓軒在官場上走得更遠，三是為了將來我封誥命鋪路。”
“嘖嘖嘖，狡猾狡猾的，我今兒算是看透你了。”
“害怕嗎？害怕咱兩絕交啊，學男人們割袍斷義。”
“去你的，你是魔鬼我也不怕！”
“哈哈哈哈”
兩女人笑鬧一陣。衛風說起孫若琳的八卦來。
“孫若琳和王聰要定親了，聽說已經問吉納福，準備下聘禮了。”
“這么快？”
“切，孫王兩家恐怕還嫌慢了呢。發生這種丑事，一般人家直接一頂小轎抬進府。也就孫家疼女兒，王家寵孫子，不愿意他們在婚事上受委屈。”
“走，出去逛逛，整天窩在家里你也不怕發霉了，將來生出個小懶蟲。”衛風伸手拉羅綺年，眼尖地發現鋪了一床的衣服首飾。
“哇，好漂亮！”
羅綺年眼疾手快抓住她的爪子，一臉戒備：“韓軒送我的，不能給你。”
衛風咂咂嘴，“相公送的了不起啊。”
“是啊，我有相公，你沒有。所以呀，與其羨慕我的漂亮裙子，不如找個貼心的人兒嫁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嫁就生不出孩子了。你瞧團團多可愛呀，你想不想自己生幾個？到時候你想怎么搓，想怎么親都隨你。”
說完促狹一笑：“子良先生來信說對你有意思，托我看好你，別到處拈花惹草欠下風流債——”那個債字拉的尾音啊，衛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哪有的事，你別胡說。”
“你美貌，他才高，配一對兒郎才女貌，甚好，甚好，非常好。”
羅綺年非常肯定地用力點頭：“而且你們兩個離經叛道的，生出來的小家伙定然是混世魔王。我家團團太乖，將來你家小子們護著點啊。”
想到衛夫人曾經憂心她二人結合會毀天滅地，不厚道地開懷大笑。
“你才離經叛道，你才混世魔王。我們生的孩子肯定比團團還要乖巧可愛！”
一不小心口誤，羅綺年抓住這個漏洞窮追猛打，差點叫衛風繳械投降，上華子良家的門提親去！
“我投降，我投降。”衛風沒有節操地舉白旗。
“走，姐請你吃天香樓！”
“喝花酒？”羅綺年乜她一眼：“幾天不見你能耐越發大了啊。我要不要寫信給子良先生匯報匯報啊？”
“你敢！”色厲內荏。
羅綺年稀罕地欣賞她慢慢紅了雙頰，伸手戳了戳，肌膚白膩細滑，手感好極了，忍不住像揉搓團團一樣揉搓一頓，口中半點不饒人，
“嘖嘖嘖，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心中很有感覺，偏偏死犟著不答應。等你真的老了，生不出孩子了，我看你會不會后悔。女人，趁韶華還在，努力把自己嫁出去吧。”
衛風一把拍掉她邪惡的手：“你再要胡說，我拿針縫了你的嘴。”
“夫子說欺負人是不對的。”門口團團端了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有一壺白開水，一碟子翡翠糕。
“春燕人呢？怎地讓你一個小孩子干活兒？”
團團呶呶嘴：“夫子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干娘你別轉移話題，剛才你兇我娘親了，你還沒有給我娘親道歉呢。”
羅綺年笑倒在床上，哎喲，她的好兒子呀，回頭好好獎勵獎勵他。
衛風已經被氣得沒了脾氣，“對不起。”然后轉向團團：“行了吧？”
團團無奈搖頭：“沒有誠意。算了，看在你是長輩，又是娘親的好姐妹的份上，原諒你了。”
“謝謝團團啊。”
捻起一塊翡翠糕咬一口，淡淡的沒滋沒味，是孕婦的專用食品。衛風三兩口胡亂吞下：“團團啊，干娘是客人，你不應該拿些茶點招待客人嗎？”
“春燕姨在準備，一會兒就端過來了。”
“團團，你不可愛了。”
“我是男子漢，不需要可愛，你可以夸我聰明勇敢。”
“哈哈哈哈”衛風大笑：“好好好，聰明勇敢，聰明勇敢啊，將來跟你爹上戰場，打敵人去！”
團團不同意地搖搖頭：“一個軍事抵百萬雄師。我要學臥龍先生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逞匹夫之勇非智者所為。”
“你爹聽到了會哭的。”
“不會，我爹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哈哈哈哈，團團，你好可愛，干娘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