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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如此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錯過了，你的心會不會痛？”
韓軒才上船，長安就怪叫著打趣，聲音大的，方圓百米內聽得清清楚楚。他尷尬地回頭望一眼潘小姐，只看見了一抹漸行漸遠的背影。
瞪眼：“我的心不痛，你的良心肯定痛！”
“為什么？”
“你沒有姑娘喜歡，二十好幾的老大難看見我們夫妻和睦孩兒可愛，心生妒忌，此乃其一。不顧人姑娘家臉皮薄，拿渾話取笑袍澤與她，令人尷尬，此乃其二。
圣人有云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你偷摸聽我們講話，非君子所為，此乃其三。身為王爺的貼身侍衛兼隨從，你的第一責任是保護王爺安危，你分心做了別的，置王爺安危于何地？玩忽職守，此乃其四。
樁樁件件，件件不好，你的心定然要痛的。”說完還灰常灰常確定地用力點點頭：“嗯！”
褚夔已經捂著肚子笑倒在船上，華衎的唇角也微微揚起，心情很不錯。
唯獨長安目瞪口呆，顫抖著手指指著韓軒：“你，你你，你你你口舌伶俐，專為討伐袍澤，你的心也是痛的！”
“嗯，我心痛你沒有姑娘喜歡，一大把年紀只能偷看人姑娘過過眼癮。”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偷瞄人姑娘？”
“兩只眼睛都瞧見了。”
“拿出證據來！”
“你沒偷瞄，如何知道潘小姐模樣？”
“她的面紗輕薄透氣，與其說是為了遮顏，不如說是為了裝飾。隔著薄薄的面紗，我不信你們看不清她的五官！”
“咦，描述這樣清楚，敢不承認？”
長安詞窮，辯駁不過，挨到華衎身邊，“哎喲，王爺啊，您可要為小的做主啊，韓將軍他欺負人！”
華衎嫌棄地推開他的腦袋，“韓將軍所言在理，回京就叫王妃替你選個官小姐。你若不喜歡小家碧玉，也可請小羅夫人幫你相看清白良家子。”
“你們都欺負我——”
“我不活了——”褚夔幫他接下一句。
“哈哈哈——”
“哈哈哈”
韓軒他們都笑了起來，船家也樂得合不攏嘴，手里的船槳失了力道，差點沒原地打轉。
水上行了兩刻鐘，好不容易來到城西南。下了船，入眼的景象有點叫人接受無能。崎嶇不平的泥土小路，低矮破爛的茅草房，穿著襤褸的百姓，面黃肌瘦的孩童。看見衣著和氣色俱佳的一行人，都好奇地駐足打量。
與城東城北天壤之別。
小路上有流浪狗出沒，皮松塌塌的，毛臟兮兮的，脫了一塊又一塊，露出病態的表皮，有的掉了一半，一半還掛著，隨著流浪狗奔跑的動作一甩一甩，好像隨時要落下地，卻一直頑固地掛著。
看見幾個陌生人，齜牙咧嘴，擺出最最兇狠的模樣，汪汪大叫。
村里的狗聽見了也跟著狂吼，一時間全村都是狗吠聲。
“保護王爺！”
華衎阻止不及，長安已經祭出佩劍，成功嚇退流浪狗。他把劍扛在肩頭，得意洋洋：“喏，小爺厲害吧？”
華衎扶額，韓軒很無奈，褚夔也嘆息。
得不到表揚，長安不滿嚷嚷，就在此時，小路上竄出十幾只狗狗，個個齜牙咧嘴，兇狠堪比山中狼。
長安腿發軟：“這，這怎么回事？”
韓軒：“還能怎么回事，跑啊！”說完；拉一把華衎，飛毛腿一下子躥出老遠，褚夔緊隨其后。長安愣了愣，那些狗已經朝他撲了過來，他身體動作比腦袋轉得快，飛也似的逃跑！
慶幸那船家撐船累了，停在河邊休息。
幾人蹦上船，那些狗狗急急止在岸邊。
長安氣都沒喘勻，見此情景樂呵呵道：“小樣，有本事游過來呀！”
領頭的流浪狗好似聽懂了他的挑釁，一頭扎進水里，后面的狗狗也一只只跟在其后，速度不慢地游了過來。
長安快要哭了，一面吩咐船家快快撐船，一面叫嚷：“夫子沒教過我們狗會游水啊！”
韓軒怒懟：“你老子沒教你偷看美女，你咋這么會？”
長安出離憤怒了，指著韓軒：“還說你不喜歡潘大小姐，不喜歡你處處維護她！我多看她幾眼怎么了，礙你什么事？又不是你女人！”
“承認你思想齷齪，品行不端吧。”
長安氣得跺腳，奈何在船上，他一跺腳差點沒將船給踹翻。韓軒幾人急急穩住船，沒好氣道：“你要喜歡喂狗，自個兒脫了衣服跳下去，沒人攔你，用不著拉著我們一起。”
長安蔫巴了，和韓軒斗嘴，永遠斗不贏。
華衎樂呵呵看下屬們斗嘴，下屬們私交好，團結一致跟著他他欣慰也疑慮；下屬們私交不好，暗中別苗頭，他心憂也安樂。
矛盾重重，平衡臣子之間的關系，正是帝王心術。
“村民們很冷漠啊。”褚夔有感而發，方才他們如此狼狽，竟不見有村名呵止流浪狗。
“客觀，您誤會了。這個村子的村名是出了名的團結熱情的。只不過他們愛狗，對待夠跟對待自己的家人一樣，你們兇狗，可不是開罪了他們？”
“村子還有幾個路口，我帶你們繞遠路過去，這樣就不會再碰到這群狗了。”船家是位健談的老頭，笑瞇瞇地給眾人說村里的趣事。
“這個村子原本叫黃家村，因為村民們都姓黃，后來從北疆過來的流民涌入，姓氏復雜了，村名也沒改變。真正換名字是為一個叫棲桐先生的大才子。”
說道棲桐先生啊，船家雙眼都冒著光，慢慢的欽佩與折服。
“先生不僅才高八斗，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還特別善良，好比百世善人轉生……”吧啦吧啦一同花式夸獎贊揚。
說得興奮了，還手舞足蹈，不知不覺劃著船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原處。
船家尷尬：“不要意思啊那個客觀，不趕時間的話咱再繞繞？”
華衎微笑點頭：“此處風景極好，船家請隨意。”
“這次保證送各位到地兒！”
慢悠悠飄到一處分流，船家忽然神秘一笑，仰天長嘯：“客官，坐穩扶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