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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攬著羅綺年的腰嗖地一下落地,速度太快,羅綺年都來不及感受“飛”的感覺,只隱隱感受到劃破空氣帶動的“風”吹動她的衣袂和發絲。
當黑衣人放開羅綺年的腰,領著她往前走的時候,羅綺年好生失落。
黑衣人:“……”隱晦地瞟一眼她凸起的小腹:相傳小羅夫人商場殺伐果斷,手腕強勢,怎地眼前的人忒皮?
抽抽眼角,沉穩地向前走。
廉郡王府守衛雖不如二皇子府森嚴,亦巡衛頗多,一不小心有可能惹上麻煩。他不怕麻煩,卻討厭麻煩。
羅綺年快走兩步:“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無名。”
“唷——那你主子和你同僚如何稱呼你?總不能哎哎哎,喂喂喂亂喊吧,哈哈哈——”
黑衣人:“……”不知道她的笑點在哪里。沉著臉,加快腳步。
羅綺年:“?”“你生氣啦?”
“沒。”
“哦。”
“你功夫好厲害,我請你做我家幾個小皮猴的師父咋樣?”
不咋樣!黑衣人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習藝不精,惶恐為人師。”
“不怕呀,你很厲害了,我家韓將軍都不會飛來飛去呢,你比他厲害!”
“韓將軍也會。”
羅綺年驚呆了,也驚喜了。軒子藏得這么深,連她枕邊人都不知曉他竟然會輕功!膩害了。等他回來,等她“卸貨”,定要他帶著她飛個夠。
傻乎乎東想西想,忽然驚覺路線不對。
“不往回走?”
“回。”
“可是……路不對哎。”
“對。”
羅綺年:“……你能不能多說幾個字,你們暗衛都和你一樣惜字如金嗎?”
“能,不一樣。”
羅綺年:“……”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方才容易害羞的小伙子哪兒去了?難不成飛了一趟回來換人了?可是,分明嗓音一樣誒。
七拐八拐,左彎右轉,等羅綺年雙腿走到快要不是自己的時候,終于聽到了吵雜聲。
黑衣人止步:“小羅夫人,前面一點就是花廳,您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到了。”說完嗖地一下消失在原地。
羅綺年上下左右仔細觀察,只看見微風吹拂樹葉輕輕晃動,一點也看不出黑衣人往哪個方向去了。她嘖嘖兩聲,朝花廳走去。
人未到,只聽廉郡王妃驚呼:“咦,小羅夫人呢?誰看見小羅夫人了?她生意發大財,募捐可不能少了她!”
羅綺年頓住腳步,暗贊二皇子妃動作快,她才走了一會兒,竟然組織眾人募捐了,聽動靜還準備結束了。
接著有小丫頭來稟,說看到羅綺年往哪哪休息去了。然后廉郡王妃一臉不能便宜了羅綺年的樣子,帶領眾人去客院“逮人”。
羅綺年趕緊轉身往花園走,暗道黑衣人應該帶她去花園等著的,這樣就不用她多走那么多路。急忙忙趕路,終于在眾人面前來到花園。
廉郡王妃驚叫:“小羅夫人為何在此?你不是去客院休息了嗎?”
羅綺年暗暗搖頭:廉郡王妃不會裝啊,忒假,假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必有故事。
不過假也有假的好處,不用她絞盡腦汁演戲。
“哦,方才累了,正準備找出客房歇息來著,哪知貴府丫鬟在帶我去客房的途中不慎遺失銀子,她太焦急,我就叫她回去找了。不曾想她找了許久不見回來,我也不認路,就在此處歇腳,預備一會兒回花廳。”
“花園里芳菲盡開,蜂唱蝶舞,別有一番滋味。”
說著過來給太子妃和二皇子妃見禮。
廉郡王妃訕笑:“大概是新來的小丫頭不懂規矩,哪里有將貴客丟下去干自己的私事的。回頭等我查明了,定要重罰她。”
羅綺年微微一下,別人府里的事兒,不便參合。
廉郡王妃:“既然小羅夫人再次,大家就不用去客院了,都回去繼續賞花玩耍吧。”說完掩嘴一笑:“方才二皇子妃領頭捐首飾銀錢給梅縣受災的百姓,以期幫助他們重建家園,小羅夫人準備捐多少銀子呀?”
“盡我之力。”
曹夫人等人剛失了貴重首飾,心里不平衡,卻不好究根問底,顯得小家子氣。韓夫人卻不同,自恃身份尊貴,世家子出身,卻斤斤計較。聞言嗤笑:
“好生含糊,你有百萬兩金銀,謊稱只有一萬兩,傾盡全力不過捐三五千,白掙得個菩薩名聲。”
羅綺年不想說話,不想辯解,可是韓軒身在官場,名譽極為重要,她是她的妻子,她的一言一行皆代表著他,容不得懈怠偷懶。
揉揉鬢角,困倦開口:“百萬兩銀子睡夢中常見,現實委實拿不出來。我們韓家泥腿子出身,來京都發展不過四五載,名下生意雖好,余下的錢財卻不多。
不敢同眾位世家夫人相比,刮鍋掃罐不足二十萬兩,還有家人要養活,生意要照顧,六萬兩是我們韓家能拿出的極限。”
韓夫人嗤笑:“小氣就說小氣,不愿意捐錢財給梅縣的百姓就承認。悅己坊和鄉味居日進百金人所公知,舍不得就舍不得唄,怕人笑話啊。”
“唉——”羅綺年嘆口氣:“生意要真這么好做,天下無饑餒矣。”話鋒一轉:“泥腿子出身,根基尚淺的韓家捐六萬兩,不知世代累積的韓夫人捐多少?總不能比不上泥腿子吧?”
一口一個泥腿子,一口一個世家,把先前韓夫人等嘲弄羅綺年的人堵得噎得慌。
韓夫人氣極,口不能言語。她只捐了隨身戴著的一套首飾,價值不過五千兩,和六萬兩比起來少太多。眾位夫人臉上也火辣辣的,就連捐了祖母綠、東珠攢花等的也頗覺羞惱。
“我們世家積累的是學識,講究修身養性為人處世之道,才不像你們泥腿子慣鉆錢眼!”
“哦,家教啊。”羅綺年輕哂:“見識了,不敢恭維,還是我們泥腿子好,誠實。”
忽然,孫若琳的貼身丫鬟哭著跑到孫夫人身邊,壓低聲音道:“夫人不好了,大小姐不見了。”
孫夫人皺眉,語氣十分嚴厲:“注意舉止,仔細稟與我。”
不待那丫鬟細說,一位和孫若琳玩得好的貴小姐問:“呀,彩玉,你家小姐呢?我正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