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小黑小白聽見羅綺年的聲音，忙棄了韓軒比賽似的跑到羅綺年腳邊賣萌爭寵。羅綺年蹲下來撓撓小白的下巴軟肉，然后把小黑抱在懷里，依偎韓軒而坐。
小白爭寵爭不過小黑，又生氣羅綺年敷衍它，竟拿前爪扒拉羅綺年的衣袖，喵嗚喵嗚地叫著好不可憐。羅綺年嬉笑，順手把它也撈懷里，跟小黑并排窩著。
一黑一白難得和諧相處，乖乖趴在她懷里舒服地瞇眼睛。
“你好調皮。”羅綺年烤著火，身上暖和，心里舒坦。
韓軒黑線，跟羅綺年相處久了，他也變得幼稚了許多。平日里見慣羅綺年拿食物逗小黑小白，讓它們流著哈喇子眼睜睜看著食物從嘴邊晃來晃去，欣賞它們看得見吃不著抓心撓肺的可憐模樣。他竟然用這招來逗李賢仁，呼，他懊惱地想捂臉。不過不后悔就是了。只可惜，李賢仁沒有小黑小白可愛。
“冷不冷？讓你多穿些你總嫌不方便。”
韓軒把羅綺年的小手捂在懷中幫她取暖。羅綺年嘿嘿傻笑：“我就喜歡你蔫壞蔫壞的勁兒，讓人吃癟還有苦說不出。”
韓軒湊近羅綺年，幾乎咬著她的耳垂說：“我還有更壞的你愛不愛？”
羅綺年俏臉爆紅，嗔了他一眼：“不正經。”
小黑汪汪兩聲，筷子似的小尾巴歡快的搖著，仿佛附和羅綺年說的話。
羅綺年哈哈大笑，轉著小黑的尾巴說：“喏，小黑都嫌棄你了。”
“汪汪！”
“哈哈哈哈哈——”
“喵嗚喵嗚——”
“二妹，你咋忒久不上我家玩去呀？”
羅金鳳扭著水桶腰大搖大擺上門，羅金祥提著禮物笑瞇瞇跟在后面。
她是羅綺年娘家第二個上門的客人，韓父、韓母熱倒履相迎。端茶倒水，點心糖果，無一不精細。為了顯示他們對羅綺年的看重，韓母特地去張屠戶家割了好幾斤肉，叮囑羅金鳳他們一定要在家里吃午飯。
羅金鳳看著有點不是滋味，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想當初羅母她們上門的時候，她婆婆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百般挑剔，萬般折辱，弄得羅母都不敢上門了。
她心里不痛快，就不喜歡別人高興。
“喲，親家公是吧？您老高壽呀？看您紅光滿面的，想來這農家粗茶淡飯比我們大魚大肉更養人哩。”
“她大姐見笑了，咱農民每天忙活，筋骨勞動多了，自然康健。”
羅金鳳嗤笑：“喲，這是人住的地方嗎？我家馬棚都比這強。”
呷口茶，猛地噴出來：“哎喲，我滴個乖乖，這是人喝的茶嗎？我家白開水都比它好喝。”
羅綺年面無表情把韓母端上來的糖果點心端到自個兒右手邊，“喝不慣別喝呀。”給你喝我還嫌浪費呢！
羅金祥慢慢品了口，贊道：“還不錯，值三文錢一兩。”
羅綺年冷笑，這是她自己采摘曬干的上等野菊花，配以肉桂蜂蜜調制。才三文錢一兩，哄她沒見識呢。
三人氣氛怪異，韓父和韓母對視一眼，記起羅綺年在娘家生活不如意，恐留下來會讓她沒臉，于是找借口避出去。
在面對外人的時候，韓母還是很維護羅綺年的。不，應該說，在韓秀不在跟前的時候，韓母對羅綺年都很不錯。
“說吧，啥事？”羅綺年眼皮子都不掀，自顧自捻葡萄干吃著玩。小黑在門檻邊玩木球，見她吃東西忙跑過來求喂食。前些日子它吃多了葡萄干鬧肚子，因此羅綺年只給它吃兩顆就改喂桂花糕。
小黑不喜歡桂花糕，用鼻尖拱兩下桂花糕，不吃，依舊跟她討葡萄干。
羅綺年唬了臉：“不許挑食。”
小黑委屈，到底不敢違拗，小口小口慢慢舔食。
羅金鳳不虞，她羅二丫這是跟狗說話呢，還是跟她說話呢？！
“聽說你婆家最近曬了些柿餅沿街叫賣，生意不錯，就是挺辛苦。不如，你把家里的柿餅賣給我們，我們幫你們賣？這樣省的你們風里來雪里去的。”
“哦，不巧，我家柿餅脫銷了。”
羅金祥皺眉：“二妹，大話啊。”
“沒呀。”羅綺年聳聳肩，上次韓鈺剩了不少柿餅擔回來，羅綺年思忱鎮上飽和了，讓韓軒雇車拉到臨鎮去賣。他運氣好，碰上臨鎮大雜貨鋪子的掌柜，將韓家剩余的柿餅全買了，說是拉到別地兒去賣。
羅金祥：“二妹怕我們吃你們的不成？你們散賣兩文錢一斤，我們吃點兒虧，收你們一文二一斤咋樣？”
羅綺年懶得應聲，羅金鳳卻以為她嫌價錢低，“一文二已經是我們念著親戚情分給你們的最高價了，別不識好歹。”
羅綺年皮笑肉不笑：“哦，那還是別做親戚了。”
“你，別給臉不要臉，小心我告訴爹娘，讓他們收拾你！”
“哦，去啊，左轉十幾步，然后一直往前走，大門在前面，好走不送。”
“你！”
羅金祥安撫住暴怒的羅金鳳，依舊笑瞇瞇地說：“那二妹想要什么價格？能給的話我都給，不能給的話我也沒辦法。做生意嘛，總得賺些零頭不是。”
羅綺年揉揉腦門，這家伙咋聽不懂人話啊，小黑都知道聽話。
“真沒了，不信就算。就算還有，我們老韓家有的是人手去擺攤，不用你們幫忙。”
“小妹就是太客氣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相互幫助才更親香嘛。”
羅綺年不耐煩了：“別假惺惺說幫忙不幫忙的話了，你們說的出口，我卻嫌惡心！真要幫忙的話何必多此一舉賺零頭呢，純幫忙不更便宜？！”
羅金祥臉色訕訕，有被戳破謊言的赧然和憤怒。
“我跟你們沒話說，更沒有合作的可能。帶上你們的禮物走吧，以后別再來了。我們老韓家不歡迎你們！”
“你以為我愿意來啊！這么個泥墻破瓦的，請我我還不來呢。”
羅金鳳走了，連帶他們的禮物一起走了。
“你還不追？”
“二妹，你大姐就是炮仗，其實她心里跟你好著呢。”
“嗯。”
“那……柿餅的事？”
羅綺年睇一眼他脅肩諂笑的猥瑣模樣，被惡心到了，擔心自己等下吃不下午飯，忙說：“別杵這磨蹭了，我們韓家不會與你們合作的。”
羅金祥仍不死心，想繼續軟磨硬泡，眼角余光瞥見韓軒拎著斧頭進門，兇神惡煞的，嚇得腿軟，連忙跑出去。
羅綺年吃笑：“過年咱家不用買門神了，把你畫上去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