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箮咬了咬牙，說道：“你我之間，并沒有什么冤仇，我也不想看著你被銷毀。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是肯什么都聽我的，我會保住你。”
她很肯定自己將會遇到危險。
季箬驚駭之后，漸漸冷靜下來。
她飛快的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她夢里的那個勢力大概是有什么滔天的目的的，培養了許多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鳳女，這些鳳女都不是獨一無二的，以便隨時取代不聽話的、沒用的鳳女。
他們的目的是皇后之位！
季箬反應了過來。
可是自己的臉，分明是真的！
季箬眼神變得復雜。
難道那些鳳女的臉都是以她的臉為模板制造出來的？她們的存在是為了取代她還是輔佐她？
心念百轉，季箬看向季箮，她微微點頭頷首：“好。”
“你說什么？”季箮瞪大了眼睛。
“我說好。”季箬表情平靜至極，“我答應你。”
季箮震驚之后，狂喜起來。
平日高高在上裝模作樣的上鳳，如今終于對她俯首稱臣了！
“幫我把梳妝臺收拾好！”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這種被臣服的感覺。
看著季箬動作頓了一下之后，認真收拾起梳妝臺來，季箮一顆心砰砰的跳著，仿佛要跳出來一般。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所謂的上鳳，跟她們這些鳳女都是一樣的。她之所以能成為上鳳，都是因為有杜笙護著，如今杜笙已經死了！！！
等季箬收拾好了梳妝臺之后，季箮又吩咐：“茶涼了，給我換一壺熱茶來。”
季箬便端了茶盤往外走。
季箮在背后叮囑道：“是你親自給我換一壺熱茶來。”
季箬打開了房門，錦桃迎了上來：“小姐。”
“在這里等我。”季箬道。
“小姐要喝茶？讓婢子去吧！”錦桃不明所以道。
“在這里等著！”季箬微微提高了聲音，落在季箮和冬梅耳里，就成了她惱羞成怒的證明。
她是真的臣服自己了！季箮心里想。
自己的鳳女打敗了上鳳！冬梅心里想。
季箮越發趾高氣揚起來，她甚至讓季箬親自給自己斟茶。她的吩咐，季箬都面無表情，一一做了。
“祖母和爹娘都太偏心你了。”最后，季箮說道，“我想要她們更喜歡我。”
這就是要她自毀了。
季箬神色平靜的盯著季箮，一言不發。
季箮心里有些發毛，可她立即又想起自己在季箬面前的底氣，她下巴一抬，得意道：“被厭棄總比被銷毀要好吧？”
“好。”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錦桃一直神色擔憂的偷窺季箬，她眼睛發澀，幾乎要哭出來了。
等回了季箬的閨房，錦桃才開口問季箬：“小姐，四娘子是不是欺負你了？”
“不是。”季箬搖頭，“是我打算欺負她了。”
從剛剛套話的情況來看，這個假季箮對那個組織的情況了解應該是有限的，否則也不會把她當作她們鳳女中的一員。知道的不對，那么這個假季箮留下來的用處就不大了。
她要用一個誰也懷疑不起來的手段光明正大的除掉這個假季箮。這一個沒有了，那個組織才會派下一個鳳女來。
生變之后，方能趁機摸清對方的底牌。
她得見冉殷一面。季箬心里想。
第二天一大早，給大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季箬忽然對季冉氏開口：“娘，讓馬房的人準備一下馬車吧，我等下想去一趟外祖母給我的胭脂鋪。”
“去胭脂鋪做什么？”季冉氏隨口問道。
季箬轉頭看向季箮，擠了擠眼睛：“我想去看一下最近有沒有什么新貨。”
季箮本來不高興季箬沒有在大老夫人和季冉氏面前自毀形象，聽到這話，眼睛不由得一亮……算她識時務，知道拿胭脂水粉來討好自己了！
“阿箬什么時候對胭脂水粉這么有興趣了？”大老夫人隨口笑道，“祖母以為你不喜歡這些花啊粉啊的。”
季箬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季冉氏道：“去吧，讓錦杏陪著你一起……她們小娘子，有誰不喜歡花啊粉啊的？阿箬以前就是太沉悶了。”
然后她扭頭問季箮：“箮姐兒不也喜歡胭脂水粉這些東西么，要不要跟阿箬一起去？”
一起去胭脂鋪，怎么看得出來她在討好自己？
季箮含笑道：“不必了，我東西還夠用的。妹妹看到有什么好的，買來送給我就是了。”
季箬抿了抿嘴，沒有戳破季箮的小心思。
季冉氏覺得她們兩人之間有些不對勁，可看季箬都沒有說什么，只好不插手，由著她們去了。
等坐上了出門的馬車，錦桃問季箬：“小姐，咱們真的去胭脂鋪嗎？”
“自然是去胭脂鋪。”季箬面色平靜。
“婢子以為……”錦桃有些疑惑，昨日小姐說她打算欺負四小姐了，可去個胭脂鋪，能怎么欺負四小姐？
倒像是在討好四小姐！
錦桃咬了咬嘴唇，不敢把這個想法表露出來。
等到了胭脂鋪，錦桃便開口對掌柜道：“這是季府的五娘子！”
“東家來了！”掌柜的朗聲道，然后給季箬行禮。
這都是冉家的老人了，季箬往旁邊一側身，避開了他的禮。
她笑著對掌柜道：“我近日跟著娘學習賬目，略有所得，所以四處找賬本看。咱們胭脂鋪也是有賬本的吧？若是有，拿了來，讓我找個地方坐著看一會兒。”
季箬要看賬本，掌柜的并沒有覺得意外，新東家只有看過賬本，才算是認可了這家鋪子的歸屬。
他取出好幾冊賬本來，帶著季箬上了二樓臨床的房間，彎腰對季箬道：“娘子先看著，我就在這里候著，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娘子問小老兒便是。”
季箬又不是真的來看賬本的！
她擺擺手，對掌柜的道：“上一壺茶，就下去吧，我這里不用你伺候。”
“是。”掌柜的答應著去了，沒一會兒，就提了茶壺上來，“是今年新采的碧螺春，娘子嘗嘗味道如何。”
季箬點了點頭，跟他道了謝，看著他誠惶誠恐出去之后，才起身走到窗前，將窗戶大開，對著空氣說道：“請你們將軍過來一下。”
“小姐？”錦桃不明所以的站在季箬身后。
過了半晌，從她們頭頂傳出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