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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看著空蕩蕩地靈堂,洛娉妍嘆了口氣,她沒想到景蒔竟真的帶人剿匪去了,更沒想到的是景蘊會將從京城帶來的人手,并莫言跟溯風都讓景蒔一并帶了去。
洛娉妍不知道的是,景蒔走前還給莫問寫了封信,讓他帶去了五嶠郡交給安王。
安王也因景蒔這封信,延緩了前進的腳步。直到半個月后,安王才終于帶兵趕到邊城……
莫問趕回邊城時,景蒔已經從邊城剿匪到了三關鎮,卻沒想到就在這時,遼王跟北蠻同時發動了進攻。
一時間援兵未至,錦鄉侯手里兵力顯得捉襟見肘,但卻喝令景蒔立即返回邊城,護送蔣姨娘棺樽回京。
景蒔幾番力爭,卻被錦鄉侯呵斥道:“你什么時候才長大!難道還沒看清嗎?對面站著的除了北蠻兵與遼王,還有你外祖父跟舅舅們!難道你想與他們戰場上兵戎相見?”
景蒔聞言渾身一震,默默地低下了頭。第二日一早便起身返回邊城,也正是在此時,安王終于率兵趕到了邊城,景蒔顧不得休息,與景蘊一道攜邊城留守子弟出城相迎。
見景蒔站在景蘊身側,安王瞇了瞇眼,卻是朗笑道:“好!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多虧了你的信咱們這次順利拔掉了不少釘子,此乃大功一件,待班師回朝后,本王定當稟明圣上為你請功!”
景蒔卻不敢應下,低著頭惶恐地道:“不敢當王爺夸贊,草民戴罪之身,但求贖罪,不敢有……”
話未說完,安王便揮手打斷道:“在本王這兒功就是功,至于別的,自有圣上和文武百官論斷。”
說完安王掃了眼景蘊身后幾人,點了點頭朝景蘊道:“戰事要緊,也別搞那些個虛禮,咱們這就進城,明兒一早,本王就去與你父親匯合。”說著安王便朝城門內走去。
景蘊見此朝安王身后幾位將軍抱拳一禮,大多都是認識的,錦鄉侯世子的名頭不值什么,但圣上身邊兒的紅人,惠寧長公主唯一的外孫,卻沒人敢不放在眼中,眾人急忙停下腳步抱拳回禮后,才追著安王腳步而去。
待眾人走遠景蒔方才起身,景蘊見此拍了拍景蒔的肩膀,沒有多說什么,帶著出迎眾人隨安王回了城。
得知安王一行要暫住薛府,鄒伯早已幫著薛楠將薛府收拾妥當,今兒一大早,洛娉妍更是去了薛府幫著置辦下接風酒宴,就等著安王等人的到來。
然,前往薛府途中,路過景府大門前,安王見門楣上高掛著一對碩大的白燈籠,不由駐馬停了下來,回頭看向景蘊……
原本得知暫住薛府,安王心中就詫異不已,不管是依著親戚關系,還是官爵身份,住在景府才是最合適的安排,此時對此安排雖然心中了然,卻又好奇何人去世能得如此尊榮。
景蘊兄弟就在自己身后,錦鄉侯雖不在城內,安王卻知曉他安然無恙的領兵在三關鎮與北蠻兵對持,前不久才打了一場打仗,雖說是險勝……或者說是慘勝,卻也成功守住了三關鎮。
此時安王不由想到了景蘊身懷六甲被劫離京的妻子——洛娉妍,看向景蘊的目光便帶上了詫異與同情……
景蘊只是不知安王心中所想,否則怕是會被氣的吐血,見安王駐馬不前,不由側頭看了跟在身旁的景蒔一眼,上前輕聲將蔣姨娘之事,簡單向安王解釋了一番,安王聞言深深地看了景蒔一眼,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翻身下了馬。
安王下了馬眾人自然只能跟著,景府更是大開中門,將他迎了進去,卻不想安王進了景府直奔蔣姨娘停靈的偏院。
安王站在蔣姨娘靈前沉默了許久,才在景蒔不敢置信地目光中,示意景蘊點了香給他。
安王雙手執香深深地鞠了一躬,又親手將香插在了香爐中,這才側頭看了景蒔一眼,輕嘆道:“你母親倒是個癡情女子。”說著安王目中露出追憶之色,好半晌才接著道:“說起來,當年是你母親給錦鄉侯下了迷藥,這才有了你。”
景蘊聞言不由瞪大了眼,這事兒連他也不知道!
也不知是羞還是愧,景蒔臉色漲紅地低下了頭,身側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卻正好錯過了安王戲謔地目光。只聽安王接著笑道:“你父親將你們母子帶回京時,別說皇姑母與圣上,便是我心里也有怒氣。”
安王雖沒提景蘊的母親嘉善郡主,但嘉善郡主當初的心情,不用說景蒔也能猜到。身側的手不由緩緩松開,景蒔的頭埋得更低了些,就連背,似乎躬了起來……
安王卻像是越發來了興致,望著沉默不語的景蒔,挑眉道:“你母親這些年很是安分,若非劫持了蘊哥兒媳婦,別說我,想必好些人都已經忘了她當年那些驚人的壯舉。”
安王這話聽不出是褒是貶,氣氛卻有些尷尬起來。景蘊回過神不由輕咳一聲兒,淺笑道:“姨娘不過是慈母心腸,怕二弟受了委屈。”說完轉話鋒一轉,道:“說起來若非姨娘拼死護送,那批藥還到不了父親手里,如今三關鎮還不知會怎樣呢。”
景蘊如此明顯的圓場,安王怎會聽不出?聞言深深地看了景蒔一眼,方才朝景蘊點了點頭,一甩袖轉身出了靈堂。
見此景蘊也不好多說什么,嘆了口氣疾步跟了上去,景蒔將安王一行送至大門前便停下了腳步。他本是守孝之身,不去薛府赴宴也是合情合理。
景蘊自然知道景蒔此時的心情,小聲兒勸道:“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別想那么多,姨娘的事兒要緊,你趕緊收拾收拾早點歇下,明兒一早安王啟程后,你也啟程返京。”
景蒔聞言點了點頭,看了眼安王的背影,望著景蘊小聲兒問道:“大哥要等嫂嫂生產后再回去?”
景蘊聞言沒好氣地反問道:“你嫂嫂懷孕七月有余,我怎敢此時上路?”
說完見景蒔低下了頭,不由嘆了口氣拍著他的肩膀,道:“你別多想,我沒怪你的意思。至于外祖母跟芝姐兒,她們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否則當年外祖母便不會允許姨娘進門,更容不得你活到現在。”
景蒔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景蘊便接著道:“你回去后將我的書信交給外祖母與芝姐兒,她們自會明白。至于府中……想必舅母尚未離去,定會照應于你。”
景蘊說完見安王一行皆已出府,再次拍了拍景蒔的肩膀,便疾步朝安王一行追了上去。
景蘊自然想不到,景蒔這次回到京城會發生什么,便是景蒔自己,對此也是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