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妤和玉霞一個面前放著一個擂缽,兩人提著擂棍,細細搗碎擂缽中的米粒。米粒散發出非常酸爽的味道,讓林白妤和玉霞兩個都起鼻子,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鳴翠,這米粒都酸了,做成粉能用嗎?”玉霞嫌棄地問道。
林白妤這是第一次做抹臉的粉,也有些不確定:“母親留下的書里面是這么寫的,說是磨好粉后要在太陽下曬上幾天,那時應該就將酸味全部曬沒了吧?”
玉霞對鳴翠娘有迷之信心,一聽這話也不抱怨了,更加細心地搗起米來。
林白妤看這她的動作,好笑地搖了搖頭。不過這親自做脂粉胭脂確實有意思,而且也花費不貴,純天然,等回了現代,她再試做一次。一邊想著,一邊也細心地搗起米來。
她們現在做的是擦臉的粉,如同現代的粉餅一樣,這種粉是真正的純天然。根據鳴翠娘的書冊記載的制作方法:把上好的當年新米泡在水里,過個十天左右,等酸味彌漫時,撈將出來,用擂缽搗成極細的粉末漿,然后澄在一旁。等到清水跟粉漿分開時,將清水潷出倒掉。當剩下的水分蒸發殆盡后。用竹片刮去表面的一層比較粗糙的粉末,底下的就是細膩的成品了。成品并沒有之前濃烈的酸味,淡淡的,反而很像女人香。
制作胭脂時,速度要快多了,林白妤制作過一次,動作很是熟練,指點玉霞每一個步驟。胭脂也可以做為口脂,也就是口紅啦,所謂“朱唇一點桃花殷”,玉霞要做新娘子,選擇桃花妝最好。因此原料也是桃花,碾碎后放入牛髓混合,將渣滓過濾了,放入香料,上鍋蒸五分鐘,晾干后,胭脂和口脂就齊備了。
眼影——古代是沒有的,不過林白妤按照制作胭脂的方法,用藍紫色的山花制成了膏狀的眼影。至于眉筆就更簡單了,細柳條燒成碳,裹上一層麻布,就成了炭筆了。如此,化妝品全部齊備,而且是新娘子自己親手做的,簡直意義非凡。玉霞捧著這幾樣化妝品,滿臉的興奮與得意,對林白妤道要等化過新娘妝后就將這幾樣化妝品保存起來,等到它出嫁時拿出來給女兒使用。
林白妤吐糟:“這些都是不耐久放的,你還要放十幾年二十年,早就壞得不能再壞了。還不如等你女兒出嫁的時候,你再領著她親手做一遍。”
玉霞聽得點頭:“這個辦法不錯。等我嫁女兒的時候就這么辦。”
林白妤取笑她:“你自己還沒有嫁出去呢就說嫁女兒?萬一你以后不生女兒,全生小子呢?”
玉霞:“怎么可能?我都跟慶哥說好了,以后我和他生一個兒子生一個女兒,湊成一個好字。”
她卻是不知道林白妤是個烏鴉嘴,她說玉霞這輩子只能生小子不能生女兒,結果玉霞這輩子真的生了五個小子,一個女兒也沒有,使得玉霞帶女兒一起制作化妝品的心愿最終成了泡沫。
四月薔薇靠短墻,玉霞成為最美的新娘子,終于嫁給了青梅竹馬的心上人。林白妤做為玉霞最好的朋友,比新娘子還要忙碌。因為玉霞的要求,給新娘子梳頭和化妝的活計都落在了林白妤的頭上,只玉霞娘象征性地用梳子在玉霞的頭上比劃了幾下,念了念姑娘出嫁時必說的話:“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四條銀筍盡標齊……”。
農家姑娘可沒有鳳冠可戴,林白妤想了想,將玉霞的長發分成數股,挽于頭頂,成雙環狀,內環較粗,背后簪上一朵紅色的絹花,前面則插了一圈粉色的小花,右側再插了一只銀釵。
“好漂亮的發型。”玉霞驚喜地道,“鳴翠,你的手好巧,這是什么發型?”
“這是百合髻。百合,百合,百年好合。”林白妤道。百合髻是大衛朝已婚婦人平常所梳的發髻之一,林白妤自己沒有梳過,但看林夫人梳過。
“百合髻。”玉霞摸著新出爐的發髻笑開了,“百年好合,這意頭真好。鳴翠,你的手巧,心思更巧。哎,也就龐煜那個沒福氣的不知道跑道哪里去了,耽擱你……呃,鳴翠,你還沒有幫我化妝呢,快幫我化妝吧!”
玉霞看到林白妤一聽龐煜的名字笑容就凝固下來,急忙轉移話題,她以為林白妤是思念擔心龐煜,卻不知道林白妤恨不能男主永遠不要回來。
“把頭抬高一些,閉上眼睛。”林白妤將男主從腦袋里面拋出去,在玉霞的臉上操作起來。先用制作好的米粉均勻地抹在臉上,讓臉變得白皙;再畫眉毛、涂眼影,使得玉霞本來就大而明亮的雙眼變得更加明亮有神;胭脂、口脂……最后在玉霞的額頭勾勒出一朵美麗的桃花。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林白妤笑著看著自己的成品,非常滿意。
玉霞迫不及待地張來眼睛,立刻就被鏡子里面的美女給吸引住了,她瞪眼睛,美女也瞪眼睛;她笑,美女也在笑。
玉霞指著鏡子中的人,滿是不可思議地問道:“鏡子里面的人真的是我?”
林白妤微笑:“這屋子里面除了我就只有你,你說鏡子里面的人是誰?”
“我,哈……”玉霞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興奮喜悅之情了,她想雙手捧臉,又擔心手將臉上的妝容破壞掉,只能將手放下來,戀戀不舍地瞅著鏡子里面的人:“原來我也有這么漂亮的一面啊!”
林白妤道:“你本來就漂亮,底子好,化妝出來才有這樣的效果。”
“化妝竟然如此神奇!以前我們的化妝簡直就是狗屎。鳴翠,以后你教我化妝吧?”
“好。”林白妤應下。
“兩位姑奶奶,你們準備好沒有?青芽她們要看新娘子了。”玉霞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林白妤連忙把門打開:“都好了,大家都進來吧。”
玉霞娘當先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幾個大娘大嬸然后是跟玉霞同齡的年輕姑娘。眾人亦看到玉霞,全部驚呆了。
“你,你是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