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付新終是被付芩給搖得回了神,不死心地又問:“你沒聽錯?真的是我么?”
付芩道:“真的是新姑姑,這還有錯?”
付新瞪了付芩一眼,開始付芩還沒反應過來。
后來,付芩才想起來,付新跟她說過,那詩是她舅姥爺、她新姑姑的舅舅作的。
付芩雙手捂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在說:怎么辦?怎么辦?
付新也不知道怎么辦好。
后來想了想,把心一橫,心道:不過是個游戲,誰還能當真不成?又不是考狀元。
付新不自覺地瞅了眼羅輝,然后極為從容地走了出去,慢步到了臺子上。
付悅一早已經站到臺子上了,和著趙家的一位姑娘。
趙家姑娘是趙誠的第三女,比付新大了三歲。
付新先給教員見了禮,然后便就對著趙三姑娘道:“三姊姊好。”
趙三姑娘笑著也回了禮。
付悅笑得則就有些別有用心,道:“恭喜姊姊了,我在家時也竟然不知道,姊姊竟然還寫得一手好詩。”
付新并不吃虧,回道:“姊姊我也沒想到,妹妹竟然彈得一手好琴。”
付悅一堵,笑了笑,道:“爭得面紅耳赤的,最**份了。”
付新輕聲說道:“我從來都不爭,姊姊我倒是覺得,嫉妒得發狂的人的嘴臉,才最讓人看著惡心。”
付悅其實不想刺激付新,但的確是見付新與羅輝說了半天的話,十分的嫉妒。
在付悅的心里,羅輝明明就是她先看好的男人。
她為了引起羅輝的注意,做了多少事?
付新做了什么?怎么能上來,就和羅輝相談甚歡?
付悅也知道付新從來不吃虧的,抿了抿唇,又道:“你說教員會怎么排序?”
付新道:“無所謂,妹妹何必當真?”
付悅最看不得的,就是付新什么都不當回事,卻事事壓著她一頭。
此時也不例外,見付新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付悅心下便就抓狂。只不過強忍著而已。
付悅此時兩只眼睛,不時的就會掃向羅輝。
羅輝誰都沒瞅,卻湊到了教員的跟前。
幾個教員又在研究,女孩兒這邊,怎么排序。
這幾個人被付悅的琴聲折服,所以有志一同的提議,音樂排第一,繪畫排第二,詩詞第三。
當然,將繪畫排第二,不見得是趙三姑娘畫得好,也有可能是給趙誠面子。
再怎么說,這也是趙家主辦的,怎么說,也得給人趙家姑娘留有一席之地。
趙家十一位小娘子,要是一個都沒能入選,似乎也說不過去。
而付悅之所以會排第一,他們的理由很充分。
這幫子教員認為,以付悅九歲來說,將琴彈得如此動聽,簡直如天籟之音,這是何等的難得?
簡直就是眾望所歸,無與爭鋒。
他們選了付悅為第一,沒一個人會反對的。
因為他們覺得,只要是個長耳朵的,都會折服在付悅的琴聲里的。
可是,就有這么個沒長耳朵,還事多的,又在他們身后偷聽呢。
正當他們商量定了,打算著去與趙誠商量的時候。
羅輝又跳了出來,表達自己那與眾不同的意見了。
教員們看向羅輝的眼神,恨不得掐死這個倒霉孩子。
可這倒霉孩子一點眼力都沒有,無視著教員們噴火的目光,瞪著眼睛道:“我不同意,你們這么排序不公平。”
教員們被羅輝氣得,頭發都快立起來了,眼睛瞪得跟牛眼兒似的,齊聲問道:
“你又想怎么樣?上回你說要憑本事,不能按著先文后武來分,這一回我們并沒有按著文武分,你又有什么不滿意的?”
羅輝這回倒是不急了,慢聲慢語說道:“先生此言差矣。”
教員位瞪著眼睛不出聲,那意思:你說,你倒是說出個理由來,我們聽著呢。
羅輝也不計較,笑瞇瞇地瞅了眼付悅,然后說道:
“女孩子怎么能跟我們男人比?當然是先文后藝,知書達理將來才能當得賢婦,幫著男人持家。其他技藝都是可有可無的。哪家的撐家娘子,都是靠著一個賢字,知書達理理家的。我倒是總聽說,誰家小妾,彈琴彈得好,跳舞跳得好,或是歌唱得好的。”
羅輝一席話,將今天表演彈琴跳舞才藝的,全都給得罪了。
教員們見羅輝越說越不像話,再不敢讓他往下說了,問道:“那依羅公子,怎么排序?”
羅輝一副你們要早聽我的,我何至于說那些的神情,說道:“詩文、繪畫、音樂。”
教員們的鼻子都快被羅輝氣歪了。
直覺得,今天根本不用請他們來,直接讓羅輝斷排序就行了。
有心想要不聽羅輝的,與羅輝據理力爭,又怕惹得羅輝說出更多的難聽的話來。
可要聽了羅輝的,又覺得實在是丟臉。
但,今天是趙家辦的宴會,終不想將趙家的場子給砸了,這幾個教員少不得委屈了自己,將排序按著羅輝說的,寫了,讓丫頭給越誠送去。
而臺上的付新和付悅兩個,皆恨羅輝恨得要死。
付新本來得個詩詞的第一,已經覺得愧對底下真正寫了詩詞的姑娘,本就想隱在付悅和趙三姑娘的高大身影下,誰也別注意到她。
再說了,羅輝不知道么?
付新心底簡直在大喊:你明知道我這個第一是偷來的,你竟然還跑去跟教員校正排序,將我推到最前頭,這不是有意讓我難堪?
羅輝,你等著,我非讓你好看不可。
付新暗地里,指天發誓。
看向羅輝的眼刀子,一刀接一刀地往羅輝身上射。
羅輝好似看不出來一般,還沖著付新笑呢。
好似在說:你不用太感激我。
付悅感激得,都想殺了他了。
還感激他?
再看付悅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以前在廣陵或是國公府也就算了。那里的人,全都護著付新,付新萬事擋在她前頭,根本就是偏心。
可是今天,付悅說什么也不服氣。
明明她是靠著自己的真本事,得來的第一。
憑什么就要排在付新的后面?
排在趙三姑娘的后頭,付悅都能接受。
卻唯獨接受不了,屈居付新之下。
付悅覺得,最大的侮辱,就是她使出了真本事,明明都贏了付新,卻仍是在付新之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