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秘境五
黃龍秘境五
獲得那團元氣滋潤,宛如新生的墨七七站起身來,看到前頭一玄袍男子,一頭烏發就這么隨意散著,一腿盤起,一腿屈膝,手就這么輕輕的搭在膝蓋上。
面前擺了一張小幾,幾上有三只托盤,一只托盤是空的,一只托盤上有一柄一尺不到的銀色小劍,一只上面放著一卷不知名材料制成的卷軸。
玄袍男子劍眉輕蹙,又嘆了口氣,一副認命狀,道:“過來。”
墨七七依言走了過去。
她這會,心里倒不是太激動,簡而言之,前頭小案幾上的東西對她的吸引不強,并沒有當初獲得弱水劍法時的那種心動感。
這感覺,就像費盡心血推倒了一個boss,開寶箱了,出來了一個別的職業的酷炫的技能書和裝備,雖然不是本職業能用到的,但好歹是值錢的,聊勝于無吧。
傳承一方與被傳承一方就這般互相默默嫌棄著。
“你……”玄袍男子正要說什么,突然將目光放在了她來時的那條小路上,且神色漸漸灼熱起來。
墨七七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漸漸驚訝的張大了嘴,那條小徑又來了一人,仔細一看,還是一位熟人,正是先前襲擊她的那個白衣劍修。
且看同人不同命,她被那條小路折磨的欲生欲死,差點就撲街了,才爬到這里,那劍修竟然輕輕松松的就走了過來,白袍子上都沒沾染一絲灰塵。
她是真氣,這、這也太看人下菜了。
所謂仇人見面,也是狹路相逢,墨七七當即祭出弱水劍,朝那劍修攻擊過去,而他卻不避不閃,直直受了這一擊,飛出三丈遠,撞上了墻壁。
這地方的墻壁想來也非凡物,這么大人個撞上去竟然悄無聲息,趁他病,要他命,對于一個想取自己性命的人,她可沒有手下留情的想法。
她手執劍上前,預備再補一刀,收個人頭,卻聽那玄袍男子氣急敗壞呵道:“住手!”
墨七七扭頭看他,見他一顆心都掛在地上這生死未明的人身上,末了又瞪她一眼,激動道:“住手,你不能動他,他是我的命定傳承之人!”
墨七七生氣了,尼瑪,感情我通了半天關卡,你要把寶箱送給這小子?若是旁人她也就認了,畢竟大概是當真緣分不夠,那兩樣東西與她無緣,若是能給她些旁的東西補償一二,她也樂意成人之美,這偏偏是這廝,那就不能怪她辣手摧花了!
本來便是這人先動手傷她在前,她這樣做,心里頭可沒有絲毫的阻人道途的負擔。
玄袍男子看她面色一狠,便知要壞,忙道:“想來你自己心中也有感悟,這劍種與劍譜并不合適你,你便是拿走了,未必能領略其中的奧秘,但你既然來到此處,也算緣分一場,先前為治療你身上的傷,本座已將本命真元送與你,你現今不能細細體會其中好處,待日后便知其中奧妙,絕不比這劍道種子與東寰劍譜差,若你愿意收手,本座還可再另賜你一物,如何?”
墨七七方才是心中激蕩,這才不計后果的出了手,現今頭腦倒是冷靜下來了,心中暗自思忖,這男子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老怪物,看這情形,應當是一縷神魂坐鎮在此,等待傳承之人,這樣的人,會跟她好聲好氣的講道理,大概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想阻止自己,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再思極先前沒入自個身體的那團白芒,不過幾息間便將重傷垂危的自個給救了過來,現今她腰不酸腿不疼,身體倍兒棒,端的一好東西。
聽這人說,那是他的本命真元,想來也是他的能力所依,先前以為來這傳承之路只自己一人,不得已只能救了自己,沒成想殺出這玩意,叫他臨時改了主意。
不管如何,這男人總是與她有恩,照理說,人家盼了這么多年的傳承之人,自個已經受人恩惠,確實不該再斷人傳承,否則心里過意不去,至于這小子,也不過是受人之托,自己敵人還是康真人,解決了他,才能萬事休。
她心中已有了決斷,面上卻不顯示,沒聽這人會再給她一樣寶物么,若是能多詐出一樣不是更好?
遂面色一狠,咬牙切齒道:“換做旁人都無礙,偏他不行!”
于是三言兩語將康景天之事道來,這男劍修被形容成了一個惡毒金丹修士手下的爪牙,辣手摧殘自個這朵小白花。
“如我今日放過他,待我出了這秘境,豈不是我的死期?左右要死,我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玄袍男子頭疼不已,若是這后生早來半刻,自個便不需這般被動,等了數萬年都沒等到一個合適的人,他這縷神魂的大限已至,只能將就這女娃,卻不想天不絕他。
可……
看看這女娃一幅預備同歸于盡的模樣,他自然郁瘁不已。
看了一眼氣息奄奄的劍修,玄袍男子又嘆了口氣,這數萬年的氣,都在這一天給嘆完了。
“姑娘家家,當大度些才好。”他手一翻轉,出現一冊玉簡卷,十根二指寬三寸長的玉條由不知名的錦線串連成一簡,上頭空無一字,他卻面帶懷念,神色繾綣,仿佛在閱一封陳年情書,修長的手指細細的撫過每一根簡面。
“若你能應我一事,我便將這長生渡贈與你。”
墨七七看了一眼那玉簡卷,心中砰然一動。
玄袍男子收起懷念的神色,正色道:“這長生渡是本座一故友遺物,本來是想帶進黃泉的,但……罷了,不提這些,長生渡內是一處洞府秘境,祭練過后可隨時入內,秘境壁壘森嚴,你不過一練氣后期的修為,既得罪了金丹修士,想來日子不會好過,有這長生渡護你,總不會叫你輕易丟去性命。”
看她眸子亂轉,男子也有些不悅:“太貪心可不是一件好事。”
凡是大能,哪里會沒點脾氣,見玄袍男子已經面露不滿,墨七七自然不會再去撩撥他,萬一真將人惹怒了,對她可沒有絲毫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