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風從來不覺得,邱思可會有拖累他這一說,他一直都甘之如飴。
往符文處注入靈氣,兩人便出了秘境,站在石臺上相視一顧,剛想討論一下秘境的事,卻總在有這個念頭的時候突然腦中空白一片,果然,是有禁制的,他們早在進秘境之時,便知道這事兒,倒是并不好奇,衛長風護送邱思可先至知水城養傷,等墨七七出來的時候,兩人早就回了秋水城,等到再續的時候,已經是物是人非。
邱思可這邊先按下不提。
說來當真是怪異,墨七七在通天塔四層不吃不喝的,非但沒有被餓死,傷口竟然恢復得格外的好,等她活動活動手腳,練了練劍,再睡一次醒來,傷口便完全恢復如初,然后她等到了姍姍來遲的葉季陽和黎九歌。
兩人瞧著形容,并不比當初的她強多少,她忙迎上去,問黎九歌道:“可服用了丹藥?”
見黎九歌搖了搖頭,她從袖袋里摸出丹藥瓶,一人喂了一顆。
等兩人稍稍恢復了些精神,三人討論了一下三層的情況,因為他們是兩個人,自然便有兩只機關獸一起攻擊,黎九歌雖然戰斗經驗比邱思可要豐富一點點,但畢竟是個墨七七琢磨著,其實還是分開來闖,更合適一點。
畢竟兩只機關獸是一起攻擊,兩人手忙腳亂的,還容易誤傷自己人。
不過到底怎么辦,還是得看她們自己的意愿,墨七七不過是提個建議。
黎九歌想了想,對葉季陽道:“你闖不闖,你自己決定,我一會出塔。”
她的性子便是這樣,縱然每闖一次,似乎體能要增加不少,但畢竟誘惑還沒大到她以命相搏的地步,這塔,每上一層,危險性便增加不少,她的攻擊手段在這兒,可能對付人還好點,對付機關獸,著實是不疼不癢,若是不坐了順風車,可能二層都能磨死她。
葉季陽看了她一會,確定她意已決,道:“我想再試試。”
“也好。”黎九歌點點頭,同她們二人道:“那你們仔細些,我在外頭等你們的好消息。”
黎九歌走后,墨七七于葉季陽對視一眼,并不說話,點點頭,各自朝一間房間走去。
不知道為什么,墨七七總覺得自己不是太待見葉季陽,雖然葉季陽并沒有什么讓她不待見的地方。
而葉季陽呢,總覺著看到她就有一種迷之尷尬的感覺,雖然他也不曉得自個為什么要尷尬,兩人無話可說,便各自行動。
機關獸這種東西,畢竟是個死物,屬于越打越順手的類型,第四關她費了點功夫,最終還是磨了下來,每次一過關,降下的黑霧總感覺跟強行灌了她一罐子雞血似的,讓她忍不住斗志激昂,而她覺得那樣的自己有點陌生,所以出了四層,也不急著往上走,而是就地休息了許久。
葉季陽的劍法比她好,比她也早出來,兩人稍微討論了幾句,便又各自往上。
雖然每次過關,那些黑霧都能提升她的體能,可機關獸的攻擊幾乎是成倍數增長,到第七層的時候,她險些就喪命。
從第七層出來的時候,坐在第八層的樓梯上,看著第八層敞開著的黑峻峻的門口,她覺得自己精分了,生理上熱血蓬勃,覺得自個還能再戰三百回合,心理上又有點慫,畢竟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她不得不珍惜。
幾番進進出出的,她并沒有刻意等葉季陽,估計葉季陽也沒有刻意等她,兩人已經許久不見,墨七七看了看窗外,仍舊漆黑一片,不知葉季陽闖到了幾層。
她坐在樓梯上,等蓬勃的戰意緩和下來,思忖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再上一層。
雖然她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但畢竟沒死成不是么,人生不就是這樣,時刻不能停止作死,連死都不敢作,那活著和一條咸魚有什么差別?
第八層的空間比下頭的更為寬闊,進去的時候仿佛到了一個廣場一般,四周空蕩蕩黑峻峻,雖然沒有照明之物,照理說,應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可她竟能看得清方丈之內的地方。
進了這地方,感覺就好像到了廣場中心似的,四周都是黑漆,感覺危機四伏,她覺著有些危險,下意識的,想后退一些,靠著墻,好歹不容易腹背受敵。
可她往后退了三四步,都沒觸摸到墻,照理說,她進門不過跨了一大步,無論如何不該這么遠的,可這通天塔確實不能以常理論之,摸不到墻,她也就只能仔細提防著。
不多時,就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什么東西摩擦過地面。
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靠近,然后,她看到了讓自己頭皮發麻的一幕。
無數條蛇從四周朝她這兒爬過來。
這東西,看到一條她是不怕的,可這么多,密集一片,著實叫人頭皮發麻,可再發憷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不然等蛇圍了過來,她連落腳之處都沒有。
本來以為是真蛇,待她上了手,才知道這竟也是機關術的產物,越往上,機關獸便越精致,這會,已經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若不是她出手擊殺,見打碎了是一地機關材料的隨便,當真看不出這是假的蛇。
四面是敵,她一個人,有些應接不暇。特別是這些要命的機關蛇打死了還有后招,只要不是將蛇頭擊碎,只單單砍成兩節的話,蛇的上半截會如同暗器一般向她襲來,看著那微泛綠光的牙齒,她是一點兒都不想知道那牙上淬沒淬毒。
即便是將蛇頭擊碎,剩下的身子也仍舊扭扭曲曲的朝她蠕過來,大概是想發揮余下的運用,縱然不能攻擊,惡心惡心她也是好的。
但這些機關獸的尿性重,在下層的時候她吃過不少虧,是以這會學乖不少,雖然目前看起來只是惡心,但誰知道它還有沒有后招,還是都打碎,碎得渣渣的,她比較放心。
命只有一條,不能重新來過,由不得她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