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府心中默念,“不要拿,不要拿……”隨即他吐了口氣,因為他看到董如意又放了回去。
董如意繼續一幅、一幅的看著,她嘴里還時不時說上一句,“表舅,本王就不同您客氣了。”
陳知府的心飛上,又飛下的,好在另外兩幅全都放回了畫缸中。
董如意又隨便翻了翻,她不耐煩道:“算了,隨便拿兩幅好了。”
她說著隨便抽出了兩卷,然后扔給了丁香。
丁香接過,裝入卷筒,然后背在背上。
董如意道:“那我在邊城等表舅消息了。”
她說著向外走去。
陳知府一個箭步沖到畫缸前,他翻了又翻,最后道:“沒了,全沒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他反應過來趕到前廳時,董如意三人已經離開。
陳知府咬牙啟齒道:“今日的事我記下了。”
董如意得了三幅真跡心情倍好,尤其是王羲之的那副字,她最愛王羲之的君子字了。
張峰看向丁香背上的畫卷,心道:“三幅畫就高興成這樣了?”
他想著小王爺難得高興,不如問問好了。
他甩了一下韁繩,馬快走了幾步。他揚聲道:“小王爺,陳知府賄賂您的銀子,您真的要收下嗎?”
董如意側頭看去,她一臉的鄙視:“又銀子不要,你當本王傻啊!再說了,這錢也不是我要的,我是替朝廷收的,咱們這不是還差二百萬擔糧食嗎?回頭糧食錢就從這里算。”
張峰腦子瞬間懵了,“此番的三百萬擔糧食不是朝廷撥的嗎?”
丁香嘆了口氣,她并到董如意左后方,解釋道:“我們小姐的意思是這么多糧食朝廷也是負擔,雖陛下下了圣旨,可能自己弄還是自己弄的好。”
張峰心道:“這會不會有些異想天開了!”
丁香像看出張峰的不信了的,她隨口道:“昨個陳知府送的金銀珠寶就差不多值十萬兩。”
張峰驚道:“這么多?”
丁香道:“那是自然,不都說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么。這陳知府在北疆就任了六年,還不算早年的。”
張峰暗暗記下,想著這事得稟告陛下才行,如若清廉的官員都尚且如此,那么貪污的官員呢?
董如意道:“丁香,這三幅畫也要記錄在案。”她可不想因三幅畫惹麻煩。
丁香道:“小姐不是喜歡,喜歡留下又有何妨?”
董如意笑道:“留下有很多種方式,我私自留下是一種,讓皇伯父賞我又是一種。”
丁香點頭,她明白董如意說的。只是……
“小姐,若是旁人先要走了呢?”
董如意淡淡道:“那就再要過來唄,如若不給……呵呵……”
董如意的怪笑,讓張峰打了個寒顫,找死的才會動這三幅畫。
董如意這一行是真的高興,她也窮啊,能多撈一筆,香蘭那邊就省一筆,再說她在北疆還有生意呢。
張峰跟著董如意多年,自然知道什么是趁熱打鐵,他試著問:“不知陳知府說了何事?”
董如意道:“丁香,告訴他。”
張峰心道:“看來小王爺今個是真的心情好。”對于董如意的陰晴不定,他根本無從著手。就像今日,就因為三幅畫……果然文人的世界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丁香大致的說了一遍,其實就是想走董如意的路子過十八兩裝藥材的車罷了!
張峰道:“那些銀子小王爺用在賑災上說的過去,可這合作?”
董如意笑著說:“哪個要同他們合作了?”
張峰…….
丁香不解道:“小姐沒打算同他們合作?”她不解的是,如若他們沒打算合作,那剛剛的討價還價算什么?
董如意道:“那十八車藥材,我全要。至于討價還價,如果我直接說我愿意要兩成,換你你不懷疑?”
丁香…….
張峰心道:“夠狠!”
董如意心里盤算著,如若黑掉這十八車藥材,那么她就少出一半糧食。想想就開心,她感慨道:“我真是窮怕了啊!”
張峰的身子一歪,差點沒從馬上掉下去。他不得不承認大周窮人很多,可握著三個府邸的周王,哪里窮了?
丁香點了點頭,心道:“日后一定能省則省,小姐家大業大的,還有個朝廷要時不時的接濟,能不窮么。”
一行人回到邊城城主府,就有人上前稟告,“回王爺的話,萬太守得知王爺前往臺城,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董如意早先有下令不得限制萬太守和陳知府的自由,故他們的出入也不曾有人攔阻。
董如意笑道:“看來這次是真的急了。丁香,走咱們去一趟公主府。”
丁香道:“是。”
鎮邊侯府內,萬太守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著急道:“人何時走的,去臺城做什么,都見了何人?趕緊去查。”
地上跪著的人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司寧將軍道:“二舅舅息怒,這事真怪不到他們身上,如今臺城、邊城的守衛都是人家的人,這事的確難查。再說別說他們,就是咱們也不知那周王長的什么模樣。”
萬太守也知道他過于激動了,他咕咚咕咚灌了半碗茶水:“周王去臺城一定是去見陳知府了。”
司寧將軍道:“見了又能如何,他們還能同流合污不成?”
萬太守道:“我就是擔心這個,哦,對了,你和七公主如何了?實在不行讓她請請看吧!”
司寧將軍沒有出聲,半晌才道:“我這幾日沒怎么見她。”
萬太守驚道:“什么?”他直接站了起來,“我之前是怎么和你說的,七公主絕對是不能得罪的,哪怕受點委屈。你想過沒有,七公主的大婚雖從簡,可卻有五萬大軍送嫁。這事周王要是不愿意,拒絕的借口多的事,就是陛下難道還能為了嫁女兒不打仗了?”
司寧將軍道:“我那不是想晾晾她,讓她明白她人在北疆就少擺公主架子。”
萬太守扶額:“這樣的事怎好由你來做,你真當你母親是白給的?再說怎就不能等那些人走了再說,你可真是……”
司寧將軍心知自己這事辦的不妥,他嘆了口氣:“我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