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陳氏夸贊道:“真是個好孩子。
迎春,去把昨個廖媽媽送來的芙蓉糕拿過來。”
迎春笑道:“奴婢這就去拿。
你可得好好哄哄夫人,夫人這幾日忙的茶飯不思的,就昨個大小姐讓人送來的糕點,夫人也只吃了一塊。”
甜杏聽了趕忙應是。她見夫人帶她更勝從前,心道:“那個養女也不過如此。”
她殊不知陳氏是剛剛見了董如意和董世杰,這才心情好的。
陳氏沒有像以往一樣,詢問董世杰的日常起居,而是問了她在東湘院住的習不習慣。
甜杏拉著陳氏的手直接道:“夫人,奴婢習慣不習慣有什么打緊的。
原這些話奴婢是不該說的,可是可是事關大爺,奴婢實在是不敢不說了。”
陳氏一愣,臉色一變,直接道:“不用顧忌,有什么話直說便是?”
甜杏輕聲道:“爺這些日子,跟著大小姐整日的玩耍,他們時常一走就是一日,也不讓奴婢跟著。
爺這些日子都玩瘋了,一頁書都不曾讀過。”
陳氏驚道:“什么?”
甜杏見了趕忙跪地道:“夫人息怒,奴婢句句屬實,夫人要是不信,問問二門處的婆子便知。”
她偷偷的打量著陳氏的神情,她知道陳氏生氣了。
她繼續道:“奴婢擔心爺荒廢了學業,這才硬著頭皮過來夫人這里的。”
陳氏靠在大迎枕上,閉眼冷靜了片刻。
她睜開眼時已經沒了剛剛的怒氣。
陳氏道:“你為何今日才過來同我說此事?”
不是陳氏不信甜杏,實在是董如意不可能做不利于董世杰的事。
想當年孫媽媽就是董如意發現不妥的,而如今這府里雖說都是周媽媽買來的人,可沈媽媽可是她母親親自挑選的。
沈媽媽一句話都沒有,而且剛剛兩個孩子好的跟一個人似得,那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甜杏低著頭,小聲道:“奴婢想著府里只有大小姐和大爺兩位小主子。
骨肉至親,大小姐自然是不會害大爺的。
只是奴婢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才想著打聽一下,奴婢實在不知大小姐不是老爺、夫人所生”
陳氏的臉已經很難看了。
她啪的一聲拍了一旁的小幾。
甜杏嚇的跪低了身子,她從來沒見過夫人如此發火。
陳氏怒道:“大小姐是養女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從府里任何一個人嘴里聽到,你也不例外。
至于少爺的事,日后不必再回與我。”
迎春端著點心走了進來,她感覺屋內的氣氛不對,直接道:“這剛剛還好好的,這會怎”
她話為說完,就聽陳氏道:“迎春,扣甜杏一個月的月例銀子,帶她出去。”
迎春和甜杏同時一愣。
甜杏哭道:“夫人,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
迎春拉起甜杏,“別在這里惹夫人不快,趕緊出去。”
甜杏被迎春趕了出去。
她站在院中,絲毫不明白好好的夫人,怎就發了那樣的怒火。
迎春走到陳氏跟前,“要不要奴婢把小姐、少爺叫過來陪夫人?”
自從出了白果的事后,陳氏就不是很開心。
再加上京里不同別處,每年春季、秋季的應酬都讓陳氏煩躁不已。
董文德的官位低,她不能推了那些帖子,只能硬著頭皮去。
而往往婦人們談論、好奇的都是他們家和董氏一族的家事。
陳氏擺手道:“不必。
如姐是我養大的,是文德抱大的,她是怎樣的人,我怎會不知。
府外如何說我管不了,但是府內我不想在聽到任何同如姐有關的是非。
和徐媽媽說一聲,誰要是再敢說半句如姐不是我親生的話,直接發賣了。”
迎春總算是知道陳氏為何生氣了。
“奴婢這就去吩咐。”
迎春出了院子,就看到院外一步一挪的甜杏。
她從一旁經過,一句話都沒說。
她聽了夫人的話,對甜杏也有了看法。
大小姐才多大,那點子破爛事也值得她跑去夫人面前嚼舌根子。
也難怪夫人會生氣,旁人不知,她跟在老爺、夫人身邊多年,什么不知。
老爺、夫人脫離董家那可是凈身出戶。
如今不論是郡主的封號,還是這偌大的宅院,那都是大小姐孝敬的。
還有她和夫人看了就頭疼的賬簿,如今董家的家業除了夫人的嫁妝外,可都是大小姐置辦的。
而且還有一件事,是夫人不知道的。
那就是他們先前被難民扣下的事。
老爺回到京中,特意拜見了魏副相,這才得知當初是大小姐換他們離開的。
只是這事夫人不知,她也是無意間見到老爺醉酒才知道的。
老爺也是那時候開始飲酒的。
好在如今都過去了,大小姐平安的回到了京里。
徐媽媽聽迎春的話,怒道:“那個爛心肝的背地里說咱們小姐?
我現在就發賣了那些個。”
她這陣子忙著府里過年和送年禮的事,這才疏忽了府里,縱容了下人。
迎春見了,忙道:“您老快消消氣,那等不好的,咱們慢慢處置便是,如今宮里的嬤嬤就要來了,可不好惹出旁的事來。”
徐媽媽呼了口長氣,“迎春姑娘說的是,咱們先把這宮宴過了再說。”
董如意在董文德的內書房里,翻看著董文德記錄的關于安家的各種有利、不利的事件。
她絲毫不知,她準備處理的甜杏,已經有人率先幫她收拾了。
董世杰緊張的看著外面,他在給董如意把風。
董世杰道:“長姐,你還要多久,今個父親可是在家的。”
董如意聽到董世杰的話,抬頭道:“不用你把風,你不是喜歡父親的硯臺,那一箱子都是,自己去把玩。”
董世杰看著董如意指著的大檀木箱子,直接跑過去,打開。
他眼睛冒光,驚道“長姐,你怎么知道這箱子里放的是父親的硯臺?”
董如意笑道:“那箱子原本就是裝硯臺的,父親是個念舊的,自然不會隨意變動了。”
董世杰抱著一塊,仔細的摸著,“這塊的紋理真漂亮
這塊也好”
董如意笑著低頭繼續看手里的東西了。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