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那第一縷陽光,灑入寬敞的房間,灑到那張烏木床上時,這個臥室的主人,早就已經醒來,正穿著一身深藍色睡袍坐在床上,看著手機緊鎖著眉頭。
“BOSS大人,我改變主意了。我暫時不改名了,就繼續叫林有容吧。”
“軍隊不允許外界人士通信設備,所以我大概會失聯十天。不要太想念我,也不必為我擔憂。”
“等我回來,我會更牛逼地回來的!唔……順便跟我的經紀人問好,讓他好好活著,別想不開,自暴自棄了。”
“BOSS大人,十天后見!”
盯著手機屏幕,韓卿臉色說不出的古怪。
他瞄了眼床邊的電子鐘,才剛剛過六點而已。
順手就把倒數第二條短信轉發出去,他才站起來,開始換衣服。
隨著一聲震動,擱在床上的手機就顯示出發送成功的畫面……
而這條信息抵達的另一端,已經在一堆空瓶子里,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煙的徐書恒,伸手摸了摸,翻出來看的時候,直接臥槽一聲,就把嶄新的手機跟空瓶子一樣扔了出去。
他憤恨地用另一只手里的空瓶子,敲著旁邊同樣癱在地上的人。
“臥槽!她還要更牛逼?不要臉!”
“難道她現在很牛逼了嗎!臥槽槽槽槽,這么容易自滿!”
”死女人,脫下面具,牛逼個毛線!哼,還差得遠呢!還好意思說,她怎么還有臉說牛逼兩字!”
“什么?還讓我好好活著!我特么,怎么想不開了!”
癱在他身邊的人,豎起一根中指給他看,“挺想不開……”
“滾滾滾!老子是慶祝新年!把酒言歡!喝酒,難道是想不開!臥槽的自暴自棄!”他憤憤罵著,就不清醒地又踢了躺在前面的人一腳,“啊喂,小原子,你說!誰自暴自棄,明明是她自己!這死女人還敢說我,氣死老子了!”
被他踢了幾腳的人,也翻了個身,然后被自己屁股下的手機也震得難受了,摸了半天才摸出來瞇著眼睛讀著跳出來的信息。
這一看,這一夜之間連胡子都長出來的人也頓時有點醒了。
徐書恒不清醒也不忘好事八卦,頭就湊了過去,“你也有?”
旁邊剛剛豎中指的長發男人也湊了過來,顯然也醉著,瞪著好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念著。
“小原子,代我替大家問好。”
“過去的事情,雖然我不想承認,雖然我很想說是被強迫,但好吧,我還是必須說一句道歉,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你說的對,那些歌曲不足以補償你們,甚至連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
“所以,一首歌二十萬。至今為止,我給你們的十首歌,你們兩百萬付清吧。我的賬戶是……”
“嗯,等我回來的時候,希望錢已到賬。”
“然后,我們錢貨兩清,讓我們愉快地重新回到三年前的那天,好嗎?”
“重新認識下,我現在是林有容,大概以后會改名叫林容。嗯,你的名字呢?”
“哦差點忘了,還要謝謝你,在慶功會上阻止我吃那些蛋糕,碰那些酒精。作為感謝,給你們上述兩百萬,打個八折!”
“再見咯!等著我重新出現,以新的道歉方式出現在你們面前,ok?”
徐書恒啪的一下,在壽曉讀完,就把這只手機搶過來,扔到了酒瓶堆里!
“靠!”長出一圈青色胡渣的原維,瞬間撲過去,還是晚了,只看到屏幕都碎了的手機。
壽曉伸手拍拍他,“給你買新的。短信,會在的。”
原維臉都黑了,瞪著已經暗了的屏幕,咬著牙,“兩百萬,把你賣了算了!”
壽曉嗬嗬地笑,“哦哦,賣了數錢我也高興。真好,這樣就兩清了,你就可以想開了。”
“兩清?”原維別扭地別開臉,但是緊握著屏幕的手卻泄露了他的情緒。
“我就說,她沒有那么壞……知道你耿耿于懷……知道你心里別扭……”壽曉站起來,晃晃悠悠地在房間里繞了個圈,“用錢買了!那么就是我們的歌啦!我喜歡……我給你自由,那就是我給你的溫柔……溫柔!”
原維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直到一個拳頭,把他打得快要吐血,他才從地上跳起來。
“徐哥,你還打我!快賠我手機!”
徐書恒啪一下又打了他背后一掌,“滾!為毛,人人都有短信,就我沒有!”嘴里嚷嚷著,他又大了個飽嗝,宿醉的不清醒,就讓他晃著晃著又坐回了地上。
“你手機剛就砸了,現在還來砸我的,說不定,本來有的。”原維揉著腦袋,又歪在了壽曉的肩上。
清晨的喧鬧、忙碌、悠閑,像是一部各種樂器交織而成的交響樂曲,有驚心動魄,也有高潮跌宕,也有細膩如雨。
“你到底心里有沒有我?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兩根水管之下,人工造雨嘩啦啦地下,很快就把清晨街道中的一男一女淋成了落湯雞。
高挑的女孩,一襲紅色毛衣裙,披散到腰間的長發全部濕噠噠地沾在衣服上,她揚起的臉上滿是痛苦。
她面前,站著的高大偉岸男人,緊緊抿著自己的唇線,剛毅的下巴不停有雨水淌下。
沒有任何臺詞,他收攏雙臂,緊緊地抱住這個不停低喃的女孩,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痛色、憐愛。
“卡!過了!”
雨傘下攝影機旁的導演,激動地喊。
“薛神,今天表情真是一個字,絕了!”
“啊啊啊啊,他那愛慘了女孩子又壓抑的眼神,天哪,快扶住我!”
“嗚嗚嗚,如果我是那個女演員就好了!薛神剛剛眼神太深情,怎么辦,我墜入愛河了!”
薛景天全身濕透,一聽見卡,渾身就是一震,頓時松開了懷抱。
那被擁抱過的女演員,精致的面容閃過一絲羞澀,抬頭看著他,但他卻像是突然驚醒一樣,猛地后退一步,滿臉的都是茫然,還有說不出的……遺憾。
低頭看了看他濕掉的掌心,回憶著那上面留著的溫度,想到那個瑟瑟發抖的嬌小身影,還有她身上甜甜的味道,他的眸子里翻江倒海著。
“薛神,今天狀態不錯啊,很入戲。”導演拿著毛巾,撐著傘迎上去。
薛景天唔了一聲,都沒有去接,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入戲?”
“嗯,比前幾天更真實了!”
“哦?但剛剛,我好像想了不該想的,劇本以外的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