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曲完畢，林容重新回到小房間，看到的就是徐書恒一張怨婦似的臉。
“我怎么不知道，你唱搖滾，也這么拼命？為了你而活，怎么感覺你唱起來特別真心實意？”徐書恒推開了面前的電腦，一副老子很不爽的樣子，“說，你們有什么奸情？”
“說什么呢，下午我不就唱過了？”林容越發覺得跟自己經紀人不在一個頻道上。
“下午你獨唱，給原維演示唱法的時候，你明明都沒有這么投入。”徐書恒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看看這滿屏幕的評論，都說你們有一腿！群眾的眼睛是最雪亮的。”
“把帽子還我，下一首歌不準上去唱了！”徐書恒大手一撩，就直接抽走了她頭上的棒球冒。
她瞬間瞪大的宛若波斯貓一樣迷蒙的眼，跟她耳邊滑落的黑色發絲，卻讓徐書恒的呼吸一滯，鼻子里又忍不住哼了下。
真見鬼，心里又冒出了前一天晚上那種不爽的感覺，這到底是見鬼的怎么回事情！
徐書恒覺得又有了幾分火氣，干脆啪的就合上了電腦，“我送你回家。”
“你這是發什么神經？合唱不還是你提出來的，說我一上去人數就蹭蹭地飛了。”林容無語，剛剛這家伙在她上臺前，還一副是她粉絲的忠實樣子，現在對她就氣勢洶洶的了，也變得太快了。
“我可沒讓你合唱這首歌。”徐書恒嘴里嘟囔著，但聲音很低，林容根本沒有聽見。
林容正要問的時候，他又搶在前頭，“現在不走，難道待會等著被人堵在門口？林大小姐，走吧，為了繼續保持你神秘的身份。”
這個理由，非常堂皇，正大光明。
她只上臺合唱了一首歌，在線直播的觀看人數已經突破了兩萬，向著三萬沖刺了。
在微薄上早就公開了這個酒吧名字，等到演出結束，可想而知，會有人等著圍截她。
“這首歌，是為誰寫的？”徐書恒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大衣，遞給林容的時候，突然又從高俯視著她，冒出了這一句。
林容一愣，“什么？”
徐書恒咳了一聲，目光不自然地看向了別的地方，耳朵可疑地有些發紅，“很多寫歌的，寫的不都是自己的人生？越是深刻的歌詞，越是反應作詞人的過去，很多人都這么說的。”
林容盯著他這副別扭的樣子瞧了一眼，“你是說，為你而活？”
“嗯。”徐書恒摸了摸鼻子，半天才發出一個音節，過了會才又碎碎念地補充，“你不要誤會，身為經紀人，我有權利知道你的所有私生活。嗯……這就是娛樂圈，你如果有感情上的……要隨時告訴我。”
林容懷疑地又看了一眼他，接觸了一段時間，她發現他沒底氣的時候，都不敢正眼看人。
比如說，現在。
“沒有任何故事，你想多了。”
這些歌，只是她從那個世界借來的而已。
徐書恒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在確認她這句話的可信度。
然而，他發現她清澈的雙眼中，一點雜質都沒有，就跟她好似天外的純凈聲音一樣。
徐書恒忍不住細細地看她，欣賞只又帶著一絲絲疑惑，那種異樣的熟悉感又來了。
但最終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最近大概真的睡太少了，以至于總是有一些古怪感覺冒出來。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再過來接原維他們。”
徐書恒拿著大圍巾，直接把她包了起來，在她臉上繞了好多圈，又把她身上大衣的毛領帽子給她罩上，直到遮住了她秀氣的樣子，才滿意地把她從后門帶出了房間。
但到了地下車庫，車子剛要啟動，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你說什么？星云的直播網站癱瘓了？”他的臉瞬間黑了，“剛不是還好好的！”
林容坐在車座上，聽得也是一愣。
“十分鐘能修好嗎？”徐書恒一邊踩出油門，一邊問著電話那頭，還不忘轉頭幫林容拉了把安全帶，“我現在不在現場，大概半小時之后能回去。嗯，知道了，你們盡快處理。”
等他掛了電話，林容才出聲問，“怎么了？直播出問題了嘛？”
“人數太多，網站服務器跟不上，現在癱瘓了。”徐書恒轉了圈方向盤，轉過頭對著林容露出了個非常燦爛的笑容，看得出來他很幸災樂禍。
林容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知道他現在忍不住想回去看那群董事愕然的嘴臉了，“恭喜。”
她笑彎的眼睛，讓徐書恒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乖。”
林容：“……”她是不是應該再搖幾下尾巴？
“回到家別一個人出門，乖乖在家寫書。”徐書恒繼續進行每日必備的碎碎念。
林容眨了幾下眼睛，“哦。”
這聽話的樣子，又讓徐書恒給她順了幾下頭上的毛。
林容不滿地拍掉了他的手，這種對藝人動手動腳的家伙，真的能當經紀人？
林容對此，滿滿的都是懷疑。
但厚臉皮的徐書恒，一臉泰然，一副經紀人就該這樣的模樣。
等把她送到樓下，他就哼著歌好心情地把車迅速開走了。
他們倆優哉游哉的時候，星云的網絡技術部卻已經雞飛狗跳了。
“老大，從剛才到現在，咱們五分鐘里已經接到了幾百多通投訴電話了。”
“哥，剛總裁秘書室來電話，說再給咱們十分鐘，否則請咱集體下班。”
“有個直播觀眾，剛充值了一千元大禮包，升級成了鉆石會員，現在要求退錢。”
“有觀眾威脅，說要寄刀片過來……”
潘林一雙眼都瞪了出來，“給老子滾去服務器那里幫忙！廢什么話，不接電話你們會死啊！”星云直播是三個月前跟風做出來的網絡頻道，會員數量一直只有可憐的千位數，同時在線的人數更是只在幾百上下。
為了節約成本，他們只搞了一臺服務器專門做直播。
媽的，今天竟然一下子給飆到了幾萬人同時在線，還統統擠在今天充值，頻道不癱瘓才有鬼！
“服務器搬來了沒有，接上了沒有！五分鐘搞不定，老子就把你們的頭給擰下來！”
潘林煩躁地狂敲鍵盤，做著網站癱瘓的應急界面。
一群人正忙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外面一個腦袋探了進來，細聲細氣地道，“潘總，周董的電話，你接不接？”
“媽的，這節骨眼，電話毛線！”潘林狠狠敲了下桌子，“接接接！”
他火大地拿起電話，但聲音還是壓低了些，“喂，周董，您找我？哦，關于直播癱瘓的原因嗎？”
“有沒有可能是人家刷的數據？你說在線人數是虛假的？打賞跟充值也是假的？滾你媽……咳咳，我是說，滾他媽的黑客，他姥姥的也做不到！”
電話那頭的周慶山，臉刷地黑了，比瀝青馬路的顏色還黑的多。啪的一聲，他就氣憤地把電話給掛了。
潘林呸了一聲，放下電話，就聽見房間里的人的歡呼。
“老大，接上了！直播通了！”
“老天，人數竟然飆到四萬多了！”
“這真是見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