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恩稍微有點意外,沒想到任禾現在就要走,但是想一想,好像確實是在事情發生以前就走更加安全。
楊恩之前一直有個思維誤區,不想耽誤楊夕的學習,覺得孩子學習比什么都重要。然而現在想想,老師都是任禾,兩個人一起回國,在哪里學習還重要嗎……?
直到現在,楊恩還總是沒法把任禾帶入到一個老師的角色中去……這貨怎么就成茱莉亞音樂學院的小教授了啊?
這個時候也不是糾結的時候,楊恩當時就同意了任禾的這個想法,他也比較理解任禾的決定。
此時眼前的任禾理智而又冷靜,迅速的就選擇了置身事外,不過楊恩也沒什么感覺,就他而言,本身就覺得這件事情是他們這些人的事,而不是任禾的。
“我會訂好明天早上的機票,回到國內之后會跟你報平安,”任禾平靜的說道,對于美國這個地方,他本身是沒有什么留戀的,來到這里也全都是為了陪著楊夕。
事實上在蘇如卿默許他們的關系之后,他們早就可以回國了,只是慣性思維讓他們重新回到了美國,楊夕繼續當學生,而任禾則繼續當他的小教授。
在美國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原本計劃的極限挑戰還沒開始可能就要結束了,但極限挑戰也不是只能在美國做的。
之前約定好要開的鋼琴獨奏音樂會沒有開,小教授的課也還沒有講完,比較對不起的人是約瑟夫,畢竟當初是人家扛著那么大的輿論才最終能夠把自己留下的。
但是此時沒那么多時間多愁善感了,就像任禾心里的想法一樣:沒有什么比生命更加重要。
楊恩同意了任禾的想法,并且覺得這樣才是最穩妥的,只要楊夕一走,他在這邊也就無牽無掛了。
即便在外面被捕,也不會是由美國政府出面,而是那些軍事承包商們出面,絕對不會是明目張膽的,畢竟他雖然喬裝打扮離開了大使館,但是誰也沒法忽視他的真實身份。
抓住了一切好說,沒抓住呢?回去中方宣稱大使在美國遇襲,還是美國官方的人,到時候這件事情就說不清楚了,誰都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不會死,這是一定的。
這個酒店選的比較偏僻,已經算是紐約市郊的一個小地方了,任禾帶著楊夕避開監控攝像頭從后門走了出去,走到后面的時候他忽然看見一個帶著鴨舌帽蹲在馬路邊上抽煙的身影有些熟悉。
林皓?任禾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竟然也來美國了,看來依舊是執行保護楊恩任務的,楊恩私自行動不能帶著總參的武官,所以私自行動的時候理應是天驅更加合適一些。
林皓抬頭沖他笑了笑沒有說話,低頭繼續抽煙,抽完最后兩口就把煙頭掐滅,然后塞進了兜里。
任禾對于天驅并沒有什么惡感,要知道林皓當初被任禾打的那么慘,其實他有無數次開槍射殺他的機會,那時候任禾并不知道對方身上有槍。
但是林皓沒有,堅守著自己的底線,就沖這一點,任禾本身對他就有一種小小的愧疚,還有一絲敬意,雖然自己不可能會去和對方并肩作戰,也不可能加入天驅,但是他愿意保持著一絲敬意。
既然林皓在后門,那正門那邊說不定就是猴子、老王他們?任禾也不知道。上次事情之后,任禾通過林皓知道了老王和猴子的名字。
“保重,”任禾說完就拉著楊夕往外面走去,林皓在他身后站起身來向餐廳前門的方向走去,面帶著微笑,好像沒有料到任禾這小子竟然會給他說一聲保重。
然而就在此時,前門傳來一聲槍響,啪的一聲驚醒了此刻的紐約市郊!
此時晚上10點鐘,黑色如墨的夜空裹挾著整個世界,就在剛剛任禾才經歷著緊張的心情思考關于楊恩的事情,結果現在忽然就聽到了槍聲!
不論是誰都知道這槍聲絕對不會是一個巧合。
楊夕當即臉色都變了想要回頭卻被任禾拉住了:“你要去哪?你去了就能幫忙嗎。”
楊夕不是一個傻子,她很清楚任禾所說就是真的,她幫不上什么忙的,雖然楊恩是她爸爸,她非常擔心,然而擔心也沒有什么用處,貿然過去只會成為拖累。
任禾拉著楊夕就向另一條小道走去,然而拐進去就看到一個普通白人從路的對面走來,如果是別的時候任禾也就真的把對方當成是路人了,但此時他留神看向對方的雙臂,走路時的擺動都是不規則的。
前世里他看過新聞說普京的走路姿勢就有一個很明顯的標志,右臂永遠不擺動,那是為了方便自己在任何情況下快速拔槍鍛煉出來的身體本能。
不可能有錯了,任禾已經從對方走路的姿勢里察覺到了危機感。
雙方越走越近,任禾很清楚絕對不能存在一絲一毫的僥幸心理,對方既然來這里抓捕楊恩,那就不可能不知道楊夕的存在,只是對方好像有些意外自己的存在,不自覺的瞥了自己兩眼!
任禾的心跳開始加速,那是自己上一次京都遇襲時面對殺手時的感覺,也是他每一次極限運動中感覺,生死似乎就在下一個瞬間,但是怕死解決不了問題,拋硬幣也改變不了任何人的命運。
任禾驟然間將楊夕推至一邊并且順手就用出了流淚藥水,事實已經證明過了,在實際戰斗中嘔吐的身體反應影響不了真正意志堅定的對手,而流淚藥水所帶的半致盲效果反而更加能夠出奇制勝!
任禾快速的向前狂奔著,流淚藥水在最開始發作的時候才是對方心理最薄弱的時候,對方會在這一刻非常意外。
迎面而來的那位在這個眼淚迸發的瞬間沒有掏槍,而是抽出了一支黑色的匕首本能的向前方揮去,這是最專業的戰斗人員,他非常清楚這個距離再加上自己忽然流淚的意外,槍已經成為了累贅,匕首才是自己最可靠的隊友。
在他想來,對方大概是楊夕的情侶,因為看雙方的神態來講,并不像是保鏢與雇主的關系,他們都是聰明人,這種事情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流淚,但對付兩個普通人,他絕對綽綽有余。
然而在這種不對等的狀態下,任禾哪里還會再給他機會,當匕首揮過來的一瞬間,任禾已經沖至殺手的身前,沉腰!
電光火石之間,任禾竟然后發先至的錯過匕首抓住了對方的手腕,殺手手中的匕首靈活的向著任禾割去,刀在他的手里宛如活著的毒舌,靈活至極!
殺手不清楚任禾是怎么抓住他手腕的,但是這種魯莽的行為讓他心中有著一絲必勝的光明。
殺手淚眼朦朧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任禾竟是在握住他手臂的一瞬間就捏碎了他手臂中的兩根骨骼!
這是什么樣的力氣?!
下一秒,他的喉結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創,甚至能夠聽到清晰的碎裂聲響,緊接著他眼前陷入了黑暗。
直到生命的盡頭,他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楊夕的男朋友,應該就是那位騎士。
慣例,吃口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