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明確一件事,李旭做了這么多,又是開發游戲又是投機白銀,還定了個目標,93年以前要賺夠100億零花錢等等,到底是為了什么?
之前已經給了答案的:當然是為了玩啊,而且還是要玩個大的!
所以呢,既然是玩,為什么要那么拼命呢?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三天兩頭的熬夜,長時間困頓勞累、睡眠不好,整天埋首于公文之中?這些難道不應該是職業經理人的事情么?
要知道,拼命賺錢然后為了今后能好好玩,和為了好好玩而賺錢,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所以呢,李旭可以拿出構思讓程序員去完成游戲制作,可以為推銷魔方而時刻緊盯推銷情況,可以為做空白銀而在紐約呆上好幾天,但是絕對不會時刻都將自己搞得累死累活。
沒錢有沒錢的玩法,有錢有有錢的玩法,錢少有錢少的玩法,錢多有錢多的玩法,錢更多有錢更多的玩法,何必那么急呢?讓人生悠閑一點有什么不好呢?
當然,這要是讓那些為生活而累死累活的奔波,一生都攢不下幾個錢的人聽到了……大概會羨慕嫉妒恨吧。至于高唱“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而沖進別墅,將他綁起來燒死什么的,那是根本不可能滴。
正是因為這種心態,李旭才會放任雅達利發展,才會在盛田昭夫表示沒興趣做主機后,明知道任天堂可能是個坑,還是聯絡了山內溥。
反正他弄游戲也只是想要一頭現金奶牛,就算未來機會多多,那也要有資本才行。錢才能生錢,越多的錢,才能生更多的錢。
不過他倒是忘了,現在的任天堂還不是20年后的任天堂,自己那今生的老媽有多么兇名在外,結果一個示好沒拿捏住分寸,讓山內老頭一驚一乍的。
話說回來,就算知道山內溥的擔心,他也只會一笑了之,這種事情只要對方認定了某些東西,就很難說清楚了。
反正十字鍵的價值,只要是明眼人都會看到的,更何況原作者還是山內溥的手下大將。要制作的游戲雖然當天晚上沒有明說,可能會引起疑慮,但李旭覺得如果十字鍵都不能讓他們下定決定,說出來又有什么用呢?
任天堂要拒絕也隨便,頂多就是街機的銷量稍微差一點,如果不是更適合掌機,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和他們接觸。
只是,他想隨心所欲的玩,可總會有些事情發生讓他玩不痛快。
比如,本來回東京這幾天,除了看看母親外,就是帶著時隔一年沒來過的鄧莉君到處逛,可在山內溥來訪的第二天晚上,又一撥不速之客來到了清水灣的別墅。
“寶木先生居然這么有空,真是讓人意外啊。”坐在沙發的李旭笑嘻嘻的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鄧莉君這次陪在他身邊,沒有像前一天晚上那樣到里面回避,不過和紐約那次差不多,眼瞼低垂,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實在是有事在身,不得不來府上叨擾。”寶木面帶微笑,仿佛聽不出李旭話中的刺,比第一次見面時恭敬的不少。
李旭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臉皮厚是政治人物,更何況還是寶木這種的投機客必備技能。
他隨即看向跟著坐下的另外一個中年人,沒等他問,對方就已經自我介紹起來了:“鄙人姓汪,雙名傳浦,不才有家小公司。寶木兄回來后一直長吁短嘆,只恨當時有眼無珠,不知道這個……李公子和莉君關系非比尋常,以至于產生誤會。在下剛好和鄧先生有舊,于是自告奮勇,這次跟著前來當一回說客。”
他差不多50歲左右,方臉,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面帶看上去很和善的笑容,頗有幾分彌勒佛的風采。只是說的話有些過于諂媚,以至于寶木在旁邊都有些尷尬。
“原來是汪先生啊。”李旭呵呵了聲,微微有些意外。
他的腦子轉了幾次,才將對方的信息找了出來,專業這么對口,看樣子那邊的人將自己的信息收集了不少啊。
“不知道汪先生這次和寶木先生來,有何指教呢?”他當即再問。
“指教不敢,就是希望莉君能回去看看,來之前我特意去看了看老鄧,他其實也很希望莉君能夠回去。”汪傳浦說著嘆了口氣,仿佛真的非常遺憾。
“啊?”本來做雕塑狀的鄧莉君,聽到這話當即抬起頭來,帶著驚疑不定的表情,眼中又滿是擔心。
臥槽!李旭忍不住在心里叫了聲,你當我是傻瓜嗎?尼瑪你一個軍火商,什么時候跟鄧莉君老爹那種退役許久少尉有聯系了?
但是仔細想想,還真沒法反駁,他今生又不是他們那邊的人,怎么知道一個退役許久的上尉和一個軍火販子一定沒有聯系呢?
再說了,前世也有消息說,老鄧和號稱華夏戰地記者第一人的宗維賡有些關系,鄧莉君去香港發展時,他還托對方照顧過。
“汪……汪先生,我爸爸……他現在還好嗎?”鄧莉君有些矛盾的問道。
“老鄧還好,就是有些想你,你知道,他要出來挺不容易的,過去一年沒能來美國看看你,讓他一直很遺憾。”汪傳浦半真半假的說道。
之所以說真,是因為隨著中美建交,他們那邊在別的國家出境入境的確越來越麻煩;至于說假,老鄧來不了美國,要說沒有政府的壓力絕對不可能。
除此之外,鄧莉君和家庭的關系很別扭也是原因之一,她從小出來賣唱,在很長的時間里,都是以一人之力擔負起整個家庭的用度。
古今中外,人類社會雖然一直發展,可相對于家庭內部,父母將孩子視為自己私有物的情況依然數不勝數,再加上華夏向來有“升米恩,斗米仇”的俗語。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只能靠鄧莉君支撐家庭的時候,父母和兄弟姐妹還會不好意思,多少還是有自尊心的。
但隨著情況漸漸加劇,始終沒有新的財源,始終只能靠她支撐家庭,父母和兄弟姐妹少不得開始焦躁,誰也不想被說成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XXX過活”不是?
如果情況始終得不到改善,或者說改善程度不夠高,她依然是家里的主要財源。那么父母和兄弟姐妹會自動給這種情況找借口,比如“她是我生的我養的”、“她是我姐姐”等等,
然后就發展到不想見到她,見面總會感覺丟臉,但本身又討厭這種感覺,于是有意識無意識的擠兌她排斥她。
面對這種情況,鄧莉君是無力反抗的,那畢竟是她的家,畢竟是她的家人。但同樣的,心里肯定不會舒服不會高興,但這個傻妞顯然不知道要怎么處理,時間一長,和家人的相處自然就會越來越別扭。
所以啊,她在李旭面前很少提自己父親,也幾乎不和父親通電話,母親好容易來一次美國看她,她都央求李旭不要出現,不要將彼此的關系透露給目前——李旭樂得賣個人情。
即使如此,那始終是她父親,聽到汪傳浦的話,還是免不了有所關心。
“莉君,回來吧,你難道不想見見你父親,見見那些期待你許久的歌迷和朋友?”寶木這時終于開口了,他看著鄧莉君,露出非常認真的表情,仿佛真的如此。
而且不等鄧莉君有所反應,他馬上又道:“莉君啊,我們知道我們對不住你,這里給你道個歉,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鄧莉君瞠目結舌,堂堂新聞局局長,對她們這些歌手演員那是生殺予奪的存在,什么時候如此低聲下氣過?
而旁邊的李旭沒能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還連連搖頭,似乎真的覺得很好笑。
但寶木神色自若,不僅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還轉過頭看向他,用誠懇的語氣道:“我知道我們有些誤會,李先生,希望您能理解我們的難處。”
“好了好了,”李旭豎起一只手,“我當然理解你們的難處,不過,特蕾莎是否回去,還需要她自己做決定。”
“沒問題,沒問題,我們絕對不強迫!”寶木一聽他松口了,當即大喜的連聲說道,并看向了鄧莉君。
不僅他如此,李旭和汪傳浦也同樣如此,這樣三個男人的目光都落在鄧莉君的臉蛋上面,原本還有些發愣的她,當即哆嗦了下,一縮脖子,將腦袋垂了下去。
但這毫無用處,所以幾分鐘后她還是抬起頭:“我……我……”
吶吶的“我”了半天后,她在瞟了李旭一眼后,終于怯怯的說道:“我就……我就……我就回去吧。”
“真是太好了!”寶木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汪傳浦雖然也是一臉歡迎的笑容,卻沒有太過激動,并且小心的看著李旭。
“我現在就回去著手安排。”寶木此時又道,那種喜不自勝的感覺溢于言表。
也是,他是新聞局長嘛,之前到紐約來勸說鄧莉君回去沒成功,肯定被對手攻擊過。現在終于搞定這件事了,政績保住了,怎么都應該高興一下才對。
不過李旭卻要出來潑一瓢冷水:“別那么著急,寶木先生,還沒那么快呢。特蕾莎回去是件大事,走的時候轟轟烈烈,回去的時候雖然不見得也要如此,但總得要些體面不是?除此之外……”
他露齒一笑:“我還有兩個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