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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前衛的營門已經被撞開了,一隊隊軍士手持火槍,列陣前行。
“退回去!否則殺無赦!”
一個千戶官率領麾下擋在前方,手中長刀指著吳躍說道:“吳大人,擅闖軍營,你們這是覺著南昌是你們的地方嗎?退回去!否則本官可就不客氣了!”
他身后的軍士長刀出鞘,他們久在內陸,卻不知道火槍的厲害,不少人居然還躍躍欲試的,想上去逼退吳躍部。
吳躍舉手,排槍馬上對準了緩緩逼過來的十多名前衛的人,其中一半是小旗官以上的軍官。
這些人肯定是陳慶年的心腹!
吳躍看到他們不退,就猛的揮手!
“嘭嘭嘭嘭……”
慘叫聲中,硝煙彌漫。
硝煙漸漸散去,露出了前方倒在地上掙扎著的八人,剩下的幾人踉踉蹌蹌的往回跑,不,是走。
一人的咽喉中彈,他努力向前走著,抬頭朝著自己的同袍們露出哀求之色,然后伸出手去……
千戶官看著倒在離自己不遠處的這個小旗官,心中大震,喊道:“動手!”
這里有千余人,而后面有三千余人在朝著這邊小跑。
千余人往前列陣沖擊,可大部分人都對火槍有些畏懼了,所以速度很慢。
火槍陣列漠然,槍口微微擺動著。
吳躍拔刀舉起,目光冷冰冰的盯著緩步逼近的對手。
“是他的心腹?那就沒殺錯人,閃開!本伯看看誰要動手!”
火槍陣列分開一條道,方醒緩緩走出來。
他瞇眼看著那個向往后躲的千戶官,微微抬頭看到了正緩步走來的陳慶年,以及他身邊的那個儒衫男子。
“本伯方醒!”
淡淡的聲音之后,千戶官絕望的發現自己不能走了,因為他的麾下已經止住了腳步。
人的名,樹的影!
這些將士都聽過方醒征伐的經歷,誰敢造次。
方醒緩步向前,身后的陣列緊緊跟上,壓迫的氣息讓千戶官崩潰了,他喊道:“伯爺,這是為何?誤會,是誤會!”
方醒沒理他,緩緩逼近。
“大人來了!”
有人回頭看到了面色蒼白的陳慶年,頓時這個千戶所就亂了,紛紛從陳慶年的兩邊往后撤。
就像是戰陣之上的敗軍,從本陣的兩側撤退。
而‘本陣’就兩個人,面色蒼白的兩個人。
方醒緩步而來,陳慶年擠出一絲笑容問道:“伯爺,下官……敢問何事?”
“你是程云?”
方醒饒有興趣的看著程云問道。
程云眼神閃爍的拱手道:“學生程云,見過興和伯。不知伯爺如何得知學生的姓名,學生惶恐。”
他自持是寧王府的人,所以就腳下磨蹭著,稍微和陳慶年拉開了些距離。
方醒果然是轉向了陳慶年,面色一冷,說道:“本伯奉旨前來,有便宜行事的權利,陳慶年,放貸,瀆職,來人啊!”
“伯爺!”
一隊軍士大步過來,槍口對準了陳慶年。
“拿下!”
兩名軍士上前,陳慶年嘶聲道:“伯爺,下官無罪!都是程云的構陷!都是他哄騙了下官!”
兩名軍士舉槍逼近陳慶年,見他癲狂,一名軍士就突然調轉槍口,用槍托重重的砸在他的肩上。
咔嚓一聲中,陳慶年慘叫著倒在地上,旋即被人壓住上綁。
方醒看了看那些慢慢后退的軍士,說道:“陳慶年有罪,誰有疑問,可以來問本伯。”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搖搖頭,方醒微笑道:“看來陳慶年早就是惡貫滿盈了?如此本伯也算是在除害……你呢?”
方醒問程云:“你是什么?”
程云堆笑道:“伯爺,學生只是來看看陳慶年,畢竟是舅兄,他再不堪學生也不能……”
“畜生!”
被壓在地上的陳慶年忍住肩部的劇痛,喊道:“伯爺,下官檢舉,下官放貸都是程云唆使的……”
程云在方醒的微笑下退后幾步,強笑道:“伯爺,他是昏了頭,想胡亂攀誣。”
“伯爺……”陳慶年的臉被按在地上,他努力偏頭,沖著方醒喊道:“伯爺,下官沒有盯著寧王府,就是程云的威脅和指使,他威脅下官……咳咳咳!他威脅下官不照做的話,就把放貸的事捅出去,那個畜生,下官當初是瞎了眼,才把妹妹嫁給他,畜生……”
程云的臉更白了,他指著陳慶年道:“伯爺,這人瘋了。”
方醒回身,就在程云如蒙大赦,身體一松的時候,卻聽到方醒說道:“拿下他!”
“伯爺,學生是寧王府的人,你不能,不能……啊……”
一個軍士過去,對于這等讀書人,根本就不用槍托,直接一腳踹翻在地上,然后單腿跪在他的背上,反手一鎖,另一人就拿了繩子來。
“潘小安。”
“伯爺,下官在。”
潘小安上前幾步,躬身聽令。
方醒仰頭看著開始晃眼的天空,說道:“甄別陳慶年的心腹,馬上拿下,隨后穩住前衛,出了岔子……拿自己的人頭來和本伯說話!”
“是,伯爺!”
潘小安忍住狂喜回身喊道:“拿下陳慶年的身邊人!”
瞬間校場上就開始了混戰,沒幾下頑抗的被砍翻,剩下的跪在地上求饒。
“伯爺,已經拿下了!”
潘小安來請功,方醒瞇眼看著他,說道:“有上進心是好事,不過要有分寸,不然就會重蹈陳慶年的覆轍。”
潘小安的狂喜消散了,他眨巴著眼睛道:“是,下官多謝伯爺教誨。”
方醒有些意趣索然的道:“本伯沒什么教誨,只是這人心啊!”
潘小安早就得知了陳慶年的勾當,可卻一直引而不發,這就是在投機。
若不是需要穩住南昌前衛,方醒現在就想連他也拿下。
不過秋后算賬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出了軍營,吳躍問道:“伯爺,潘小安首鼠兩端,也不是好東西。”
方醒已經看到了王岳,他隨口說道:“若是尋求完人,那這天下的人全都該死了。人盡其用就行,至于潘小安,陛下那邊自然會給出處置方案。”
朱瞻基最恨這等投機者,方醒敢擔保,潘小安最多是維持指揮同知的官職,弄不好還得降職,并被調到某些條件艱苦的地方去。
王岳疾步過來,喝問道:“興和伯,這是為何?”
在方醒帶人氣勢洶洶的出了軍營時王岳就接到了消息,然后發現他們是往軍營來之后,他只得帶人來看看情況。
若是不對,他今日準備和方醒翻臉了!
方醒說道:“陳慶年有罪,至于何罪,王大人你無需知曉。”
王岳怒道:“興和伯,你在南昌城中攪風攪雨,事先卻從不和本官通氣,此事你自己去兜著,別拉上本官。”
這是老官僚感到威脅時的本能反應——撇清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