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去找你的兄弟問問。”
海邊的營地里全是帳篷,黃金麓在一個帳篷外面喊了一聲。
在證明這里的人比較和善之后,沒人愿意再住在船上,于是全體人員都在岸上扎營,離那個土人的聚居地很近。
“干啥?”
陳默從帳篷里鉆出來,頭發亂糟糟的,赤果果的模樣讓黃金麓想打人。
忍下打人的沖動之后,黃金麓說道:“你去問問你兄弟,他們去向他們的王稟告的人回來了沒有。”
陳默打個哈欠,搖搖頭道:“很遠,報信的人要一路跑過去,老黃,實在是不行的話,咱們換一點是一點吧。”
黃金麓點頭道:“你去問問,若是沒消息,那咱們就不等了,馬上去他們說的叢林。”
陳默于是進去穿了條半截褲,吊兒郎當的就去找他的‘兄弟’。
到了土人的聚居地,那些孩子和女人都熱情的沖他打招呼。
雖然聽不懂,可陳默還是微笑著拱手,只是那目光不大友好的四處亂瞟。然后瞟到了地方,頓時就眼睛放光。
一群羊駝從他的身前走過,陳默為了掩飾自己身體的尷尬反應,就蹲下來,想去摟抱一頭羊駝。
“噗!”
“哈哈哈哈!”
那些女人和孩子指著被羊駝噴了一臉口水的陳默大笑起來。
首領出來了,他大笑著走過來,一把揪起陳默后,指著他的尷尬部位猥瑣的眨眨眼。
陳默指指遠方,再拿出一個小碗和一小塊黃金問道:“兄弟,換東西。”
首領搖搖頭,虔誠的朝著天空中的太陽行禮,然后再指指西邊,最后右臂不停的畫圈。
陳默明白了,這是說要時間。
于是他拿出一幅畫,上面畫著一片熱帶雨林的模樣。
首領看了看,皺眉指指遠方,最后搖搖頭。
陳默也是搖搖頭,然后拉著他去了營地。
一把長刀出鞘,那閃爍著的寒光讓首領動心了,可他看到的明人都腰跨長刀,就有些猶豫。
“拔出來給他瞅瞅。”
黃金麓喊了一聲,然后大家拔刀。
陳默指指那些長刀,再指指首領手中這把亮閃閃的長刀,一臉的肉痛。
“兄弟,這是寶物,就這么一把。”
首領的眼中閃過貪婪之色,半晌之后,黃金麓叫人拿了把小刀子過來,終于讓他點頭了。
等首領回去交代事情后,黃金麓贊道:“劉明的好主意,回頭記一功。”
劉明謙虛的道:“這些土人不識真貨,在下只是出個主意罷了,磨刀的可是陳默。”
陳默伸出自己敷藥的雙手道:“為了把這把刀磨亮,我的手算是完蛋了,最少半個月不能……呃!”
林正皺眉看著他的雙手道:“都準備一下,劉明留守船隊,留一半弟兄在這里,船員們抓緊檢修船,其他人準備一下。”
陳默有些躍躍欲試的道:“伯爺說那里就像是洪荒,許多咱們沒見過的東西,還有那些土人,說不準能找到許多好東西呢!”
“那些土人會很厲害。”
黃金麓面色凝重的道。
他們必須要找到橡膠樹,然后取到盡量多的種子回去,否則這一趟就只拿到了那個顆粒食物,不值當。
“要下雨了!”
營地里有人喊道,黃金麓抬頭看去,就看到了烏云在漸漸聚集。
這里的天氣就像是女人的臉,說變就變……
和遙遠的印加比起來,金陵的天氣也像是女人,嫵媚的女人。
莫愁的肚子已經漸漸的大了,方醒走后,她自然不方便再住在大宅子里,而是回到了神仙居。
養胎的生活開始很艱難,各種孕期反應折磨著莫愁。
等漸漸的平息后,天氣也漸漸的暖和了。
莫愁按照方醒走前的交代,在院子里慢慢的散步。
墻角的花樹上全是新出的枝芽,嫩嫩的葉子一天一個樣。
微風吹過,院子角落的那棵大樹發出沙沙的聲音,莫愁仰頭看了一眼,微笑著,覺得自己肚子里的那個小生命在慢慢的孕育著。
要弟趕緊扶緊她,埋怨道:“這樣會頭暈,還會摔倒,小姐你也得顧著小少爺才是。”
莫愁笑道:“誰知道是男是女?不過老爺說了,男女他都喜歡,女兒更貼心些。”
要弟癟嘴道:“小姐,女孩以后是賠錢貨呢!我以前就是這樣被父母罵,后來家里不愿意讓我嫁人,就把我給賣了,要不是遇到小姐,我現在肯定死了。”
莫愁皺眉道:“別說這個。”
要弟以為她是怕自己吵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低聲道:“我這樣的,要是遇到那些折磨人的主家,不是他殺我,就是我殺他,所以還是小姐好。”
聽著這話,莫愁有些哭笑不得的。
“……以后我就和小姐作伴,要是個少爺就好了,以后能考個狀元,小姐,那時候你就是夫人了……北平那邊的那個不就是憑著兒子做了夫人嗎?小姐你也行的。”
她說的是小白,莫愁搖頭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只要活得心安,這些都不緊要。”
要弟癟癟嘴道:“當了夫人,以后那些官夫人不敢小看你,那些商人也不敢得罪咱們,好處多的數不完呢!”
要弟有些憤世嫉俗,莫愁笑了笑,岔開話題道:“老爺還沒回來,外面是怎么說的?”
“開始說伯爺在南方鬧騰太過了,殿下也沒管這話,等后來有人傳話,說是京城里有人把陛下氣著了,伯爺是去為陛下出氣的。”
“胡說!”
莫愁說道:“陛下最大,他難道還要老爺去為他出氣?這個怎么都說不過去。”
她眉眼溫柔的道:“老爺說了會在孩子出生之前趕回來,這就好了。”
要弟得意的道:“殿下都不時派了御醫過來診脈,產婆也是伯爺走前就定下的人,小姐,這可是金陵城里的頭一份呢!”
莫愁看著天邊的晴朗,心情莫名的就好了,然后就叫人去太子那邊問問方醒的歸期。
要弟嘆息道:“小姐,伯爺終究會回京城,你又倔,以后你可別哭。”
莫愁摸著凸起的小腹,突然歡喜的道:“老爺……老爺?”
要弟看到莫愁的臉上浮起了驚喜之色,就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風塵仆仆的方醒!
“老爺!”
莫愁歡喜的疾步過去,方醒趕緊迎過來,然后托住了她。
從知道方醒離開金陵之后的真正原因后,金陵城中的氣氛就從輕松又變成了緊張。
對此權謹也只能整天念叨著‘莫名其妙’,覺得人心真的是難以捉摸。
而朱瞻基對此只能是啼笑皆非,覺得方醒的兇名太盛,以后再難和主流勢力和平相處。
等方醒在北平干的事一一被傳來時,跋扈兩個字在金陵響徹云霄,然后嚴懲的呼聲此起彼伏。
可北平那邊傳來的消息卻是皇帝置之不理。
等方醒和東廠聯手抓人的消息傳來時,金陵城中噤若寒蟬。
那魔神一個人就夠厲害了,再和東廠聯手,這是要進入黑暗時代嗎?
在北平的消息不斷傳來的同時,金陵城中的氣氛在不斷變化著。
“殿下,那些使者說是想歸國了。”
趙暉最近很喜歡往朱瞻基這里跑,每次來都帶著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朱瞻基覺得骨頭縫里都在發出生銹的酸澀,他起身道:“等鄭和定時間。”
一句話的事情,可趙暉卻要親自跑一趟,朱瞻基對此也不去猜測,知道多半是鉆營。
他走到了院子里,旁若無人般的在活動著手腳,最后居然打了一套拳。
趙暉皺眉看著,他覺得這些拳腳只是武人才需要去練習的東西,一國之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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