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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家混了一頓午飯后,楊榮得意的拎著一串小魚回家了,說是要油炸了下酒。
方醒把他送出去,然后回去就睡了個午覺。
這種季節睡午覺是最舒坦不過的了,不冷不熱,太巴適了!
小白早就睡了,自從懷孕之后,按照御醫的叮囑,中午最好瞇一會兒。
土豆一直堅持等到方醒回來,然后打個哈欠。方醒熟練的把他抱起來,倆父子往躺椅上一躺,就給這個午后增加了些悠閑。
可悠閑沒多久就被打破了。
方醒正夢到自己在河中游泳,突然一陣地動山搖,河水突然全都消失了。
“夫君,夫君。”
方醒睜開眼睛,目光呆滯的問道:“何事?”
張淑慧低聲道:“楊大人又回來了。”
方醒猛然一驚,然后把伏在自己胸前酣睡的土豆遞給張淑慧,揉揉臉就去了前院。
楊榮的臉色有些白,配上胡須和儒衫,若不是眼神有些驚恐未定的話,真是老白臉一個。
“從你家出去之后,還沒到聚寶門,拉車的馬就開始發瘋了,車夫拉都拉不住,最后老夫跳車才逃過一劫。”
方醒看到楊榮的身上完好無損,就有些疑慮。
大哥,你不會是使出了苦肉計吧?
黃蓋使出了苦肉計,挨了幾十棍,差點命都沒了。
可你這個……
楊榮苦笑道:“跳車的時候運氣好,正好抱住了棵樹。”
說著他把袖子撈上去,露出了遍布傷痕的雙臂。
方醒倒吸一口涼氣,“誰會敢干這等事?”
這是在作死啊!
朱棣可不是那等和稀泥的皇帝,被他知道了,這事輕省不了。
“那馬呢?”
方醒覺得只要馬沒死,這事就能水落石出。
楊榮尷尬的道:“老夫當時擔心賊人還有后續,就趕緊跑你家來了。”
“小刀,去拿藥來。”
方醒覺得那人是在作死,居然敢在朱棣的眼皮子底下弄妖作祟,真是膽子大的沒邊了。
會是誰呢?
楊士奇?
不可能!
老楊的秉性還是比較不錯的,不會干出這種事情來!
給楊榮處理好傷口之后,方醒想到了一個人。
“金幼孜?”
楊榮急匆匆的走了,由辛老七親自帶著兩名家丁護送回家。
不過相比去朱棣那里告狀,楊榮覺得還不如故作無事。
方醒想了半天,最后覺得金幼孜也干不出這等事來,于是就糾結了。
可朱棣卻不會糾結,得到消息之后,他勃然大怒,馬上命令錦衣衛去嚴查。
作為曾經的臥底、反骨仔,沈陽最近有些春風得意。
“陛下把這個差事交給了咱們,那就要辦好!誰要是偷奸耍滑,那就別怪本官下狠手了!”
事情不復雜,一是車夫,二是馬匹。
首先是車夫,可車夫卻一臉的冤枉和懵逼。
于是沈陽就怒了。
“說吧,把你是如何與外人勾結,準備行刺楊大人的事交代清楚,本官可以讓你少受些苦楚。”
車夫滿臉的驚惶:“大人,小的真是冤枉啊!小的發現馬不對之后,就告訴了老爺,還拼命的勒馬,不然我家老爺哪能跳車?”
在高速奔馳的馬車中跳車,而且還是楊榮這等文官,沈陽能想象得到有多危險,可……
沈陽眼中帶煞的喝道:“給他用刑!”
既然楊榮沒事,方醒自然不會摻和,所以他在享受著自己的禁足生活。
可事情總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正當方醒逗弄著土豆,關心著小白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時,一場風暴驟然而起。
沒有一點兒征兆!
禁足的第三天早上,方醒就聽說沈陽被抓了。
“為啥?”
方醒覺得沈陽這個臥底當時干的不錯,沒有他,也不能順利的掌握紀綱那么多機密。
賈全唏噓道:“說是跋扈,審訊楊大人的車夫時,差點把人給打死了,現在就剩下半條命在家養著,聽說楊大人也有些惱火。”
方醒詫異的道:“沈陽這人我見過幾次,覺著他不是這種人吧?”
賈全苦笑道:“紀綱死后,錦衣衛上下惶惶不安,沈陽大概是覺得自己有功吧,最近有些跋扈了。”
“跋扈個屁!”
方醒惱怒的道:“陛下本就對錦衣衛不放心,還特么的跋扈,難道他想當第二個紀綱嗎?這是找死呢!”
沈陽當時給方醒的印象不錯,是個好小伙子,可沒想到大半年不見,居然變化那么大。
“有些飄了。”
賈全又急匆匆的走了,最近朱瞻基好像陷入了內宅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在造人。
方醒也沒在意,沈陽當時一臉崇拜的模樣他早就忘記了。
人就是這樣,別人吹捧你不一定記得,但誰譏諷過你,懟過你,一定會記得清清楚楚的,幾十年不忘。
土豆喜歡在莊上游蕩,特別是看到那些大小孩子時,更是激動的不行。
“這娃以后不得了!”
最近沒露面的朱高煦出現了。
土豆咬著手指頭,歪著腦袋看著朱高煦。
朱高煦尷尬的搓著手:“今日出門瞎逛,倒是忘記了帶些禮物。”
方醒發現朱高煦的小腹居然有些凸出,心中不禁有些黯然。
髀肉橫生啊!
猛將就該去戰場上廝殺,而不是被困在金陵城中,每日飛鷹走狗,走馬章臺。
“叫伯伯。”
方醒把土豆抱起來,看著朱高煦有些發白的臉,笑著鼓勵道。
土豆猶豫了一下,大眼睛左右看看,最后還是叫了聲。
“伯伯!”
朱高煦樂的不行,雙手搓著,“那啥,來人!回府取了本王的那把刀來!”
呃……
方醒尷尬的道:“王爺,土豆還拎不動那把刀啊!”
朱高煦力氣大,用的刀也比別人的要重。
朱高煦瞪著牛眼道:“咋了?現在拎不動,以后肯定能拎動,別學那些武勛子弟,都特么的糜爛了,刀槍舞不動,騎個馬都氣喘吁吁的,不是嫌腿酸,就是覺著腰疼,以后都是敗家子!”
方醒恍然,原來這人一直是看不起那些武勛啊!
是了,那些武勛自從封爵之后,就有些自滿,整日就記著權勢二字,卻忘記了自己的爵位是從何而來的。
朱高煦厭惡的道:“家里的小子都不成器,可惜也不是讀書的料,不然老子都把他們送到你這來!文不成,武不就,老子看著就煩!”
方醒苦笑道:“要想進書院就得考試,目前有兩個沒考的,一個是岳保國,家中的大人都為大明征戰捐軀了,另一個就是太孫的弟弟,那是陛下硬塞過來的。”
“朱瞻墉?那小子太陰了,我不喜歡!”
朱高煦愛憎分明,對這個侄子一臉的嫌惡。
方醒心中一動,就問道:“太孫這幾日在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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