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送走顧霖父子,謝涵很快搬回了自己家,當然,隨著她搬過去的還有胡婆子。
回到自己家的謝涵除了隔三差五去看看小月,其他時間就窩在家里和新月彎月一起做針線看書,胡婆子除了跟著謝涵出門,別的時候大都就在自己房里待著,倒是也知趣。
高升一行是在八月底回來的,這一趟確實不太順利,碰上了好幾撥韃靼人的盤查,還被他們扣留了幾天,幸好這次高升帶去的貨物充足,且大都是韃靼人難得一見的絲綢珍品,再加上高升確實做了多年的絲綢生意,對各種布料的介紹如數家珍,總算通過了韃靼人的盤查,最后用這幾車衣料換了幾車動物毛皮回來,所以這一趟生意應該能賺不少銀子。
“人都沒事吧,你們這次的任務完成得如何?”這才是謝涵最關心的。
“人都一個不落地回來了。這次韃靼的災情應該很重,很缺糧,我們去了好幾個地方,飯館里的糧食都不能敞開供應,而他們之所以放我們回來,就是希望我們能給他們拉幾車糧食去,說有多少要多少,連價都沒問。”
謝涵聽了沉默不語,這也就意味著這個冬天委實不太好熬,不管是他們還是這邊。
“這樣吧,我三舅肯定要急著回京去看望我外祖父,你帶幾個人跟著他一起走,把這次帶來的貨物送去揚州賣了。對了,走之前先把這次的利潤估算一下,讓文安把朱兄的本金和紅利給他先送去。”
“揚州?”高升眼睛亮了一下。
他原本只想著把這批貨運到京城去賣就能大賺一筆,沒想到謝涵心思比他還遠。
的確,揚州雖然隸屬江南,可也靠近北方,冬天也是奇冷無比,又不像北方地區有火炕,再加上揚州有錢人多,所以揚州穿大毛衣服的人也很多。
“小的知道了。”高升再次心服口服地告退了。
第二天,高升便給謝涵送來兩千兩銀票,謝涵把這銀票交給文安,囑咐了文安幾句。
文安又把這兩千兩銀票帶回來了,朱如松說留著和謝涵一起做生意,每年年底再結算紅利。
此外,文安還給謝涵帶了一個口信,說是朱如松十分想念謝涵,問謝涵什么時候來幽州,問他可不可以去鄉下看望謝涵。
謝涵只能回絕了,她現在身邊多了一個胡媽媽,行動就有人跟著,哪里敢去見什么朱如松?
為了躲過朱如松,也考慮到顧霖的病況,謝涵思忖再三還是和高升顧珉幾個一起回到了鄉下,她是怕顧霖的身體撐不了多久,而她這一趟京城之行肯定是免不了的,從鄉下走比府城走要節省點時間。
至于朱如松的那兩千兩銀票,謝涵仍舊交還給高升了,左右高升從揚州回來也得買不少綢子。
次日一早,送走高升和顧珉一行,謝涵設宴邀請謝沁夫妻兩個吃飯,當然還有謝耕田和鄭氏以及新月、彎月幾個,謝耕山和毛氏一家依舊留在了府城,謝沛一家也去了縣城。
謝涵是第一次見謝沁的妻子田慧,長相很普通的一位小家碧玉,臉上的皮膚很白凈,也細膩,不過伸出來的手卻有點略嫌粗糙。
看來,這田家確實是一般人家,因為不用種地,所以不用出去風吹日曬,臉就顯得白凈些,可家務活還得自己動手做,所以手就沒法保養了。
“二嫂,真是不好意思,原本定好了那日去迎親的,卻因為臨時有事出門了,這點小意思就算是我賠罪了。”謝涵把手里的盒子遞過去。
這是她預備的一套金飾,釵、簪、步搖,耳環、鐲子、戒指等都很齊全,大概能值百八十兩銀子。
原本她是想送點衣料,可考慮到對方家里就是開衣料鋪子,她便換了一套首飾。
當然,賠罪不是目的,最主要的是她想試探一下這田慧的品性。
“小妹太客氣了,應該是我們當嫂子給小姑預備禮物的,哪有當小姑的給嫂子送見面禮?喏,這是我給小妹做的一套衣服,還請小妹別嫌二嫂手藝粗糙。”田慧沒有接謝涵手里的盒子,卻反手從身后的丫鬟手里拿過一個包袱遞給了謝涵。
“多謝二嫂。”謝涵倒是大大方方地接過包袱打開了,里面是一件桃紅色的綢面褙子,一摸還很厚實,絮了一層厚厚的棉花,此外還有一條同色的厚棉裙,一雙同色的繡花棉鞋。
“真的多謝二嫂了,正好過幾天就可以穿上了。”謝涵看出來對方是花了心思的,針腳細密不說大小也合適。
“好啊,我和二姐也有一身,到時我們三個人穿一樣的。”彎月拍手笑道。
“二嫂,你不看看小妹給你送了什么?”新月見謝涵把盒子遞給田慧,而田慧卻把盒子交給身后的丫鬟,忙好意提醒她一句。
她知道謝涵出手肯定不小氣,所以想讓田慧當著眾人的面把盒子打開,讓她娘看看謝涵給了二嫂多少好東西,省得她娘總念叨吃虧了,說是謝涵給了小月好幾百兩銀子的嫁妝,到謝沁這卻只有六十兩銀子的禮金。
田氏不明底里,狐疑拿起盒子打開了,一看里面金燦燦的一堆飾品,忙嚇了一跳,把盒子送到謝涵手里,“這也太貴重了些,我不能要。”
謝涵見此反倒有些疑惑起來。論理,她應該知道自己身家不薄,這點東西對她來說委實不算什么,且謝涵選的都是很普通的純金飾品,既沒有玉也沒有什么珍珠寶石鑲嵌,可對方卻做出了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是為何?
或者說她看不上這點東西,干脆裝出一副老實不貪不占的樣子,為的是給她留一個好印象,以其圖謀更大的好處?
畢竟有吳氏在,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送了多少值錢東西給小月,也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給新月彎月兩個送的頭面首飾都是鑲著寶石或者鑲著珍珠的,憑什么輪到她了就是一些普通的金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