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回到自己家的丁木的心里有點空,一直在盲目的刷著朋友圈。看著一篇篇的心靈雞湯,心中微酸,自己就在京城,卻一直忙自己的事,甚少去看望老人,這父母要明天才能回來,自己也可以先去爺爺家一趟,看望一下爺爺奶奶,盡盡孝心。
現在丁木手頭不差錢,一大早,開著低調的面包車到市去,買了三個推車的年貨,把面包車裝的滿滿的,向爺爺的小院駛去。
偶爾響起的鞭炮聲,讓胡同里充滿了年味。熟門熟路的丁木把車停到胡同里爺爺家小院的門口一側,耳中頓時聽到了小院里“刷刷”的掃雪聲。
丁木推開虛掩的院門,步入院中,喊道:“爺爺、奶奶,我來了,給你們拜年了。”
身穿棉襖的爺爺先是一愣,然后驚喜地臉上的皺紋都舒開了:“老太婆,快看,你的大孫子來了。”
奶奶反應只是慢了一拍,拖著大掃帚快步走到丁木身邊,摸著丁木身上的衣服,道:“怎么這會兒來了,路這么滑,這衣服穿著薄吧?下雪不冷化雪冷,快到屋里去暖和暖和,喝點熱水。”
丁木奪過奶奶手中的掃帚,說道:“我開車來的,沒事。我這羽絨服高級,一點都不冷。我來掃雪吧,您去屋里歇歇吧,走路慢點。”
奶奶是進步人士,小時候沒裹小腳,但年齡大了,走路也有些蹣跚了,不過見到丁木是自內心的高興,嘴里卻埋怨道:“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奶奶買菜去。”
丁木急道:“千萬別,不用買。對了,我車里帶了點年貨,我去搬過來。”
像所有爺爺一樣,丁木的爺爺道:“來你爺爺家,還帶什么東西。”
“也沒什么,你孫子我今年得了不少獎金,買點年貨,孝敬您老。”這是丁木上大學以后進步了,要以前絕說不出這種話來,“我去拿去。”
足足搬了十幾分鐘,丁木才把年貨全搬到屋里。山珍海味、燕翅鮑肚、水果、果脯、干貨應有盡有。特供基地生產的專供級別的水果,蔬菜,也有好幾個大套裝。另外還有米國的開心果、大杏仁、山核桃,意大利的巧克力,英吉利的牛奶,丹麥的曲奇、菲律賓的芒果干等等,還有京城傳統的天福號、月盛齋、六必居什么,著實把奶奶的廚房給填滿了。這下食材也綽綽有余了。
丁木跟爺爺在院子里掃雪,奶奶在廚房里做飯,煙囪里飄出裊裊炊煙,散出濃濃的年味。不知道爺爺和奶奶心中是什么感受,可丁木的心里無疑充滿了幸福。
不一會兒,奶奶弄好了飯,還是不上桌。只有丁木一個人陪著爺爺吃了一頓二人午飯。奶奶做飯的水平一直不高,但丁木吃起來卻一直含著淚,因為這是小時候的味道和家的味道。
吃罷午飯,丁木想幫著奶奶收拾一下,卻被爺爺拉到書房去了。爺爺讓丁木幫著磨墨,自己要寫春聯。爺爺從小讀私塾出身,一手書法雖算不得大藝術家,也是功力深厚,造詣不低。丁木記得小時候爺爺每天都會練上一二個小時的書法。
不大一會兒,丁木就現,原來爺爺讓自己磨墨還真有先見之明,因為這要過年了,胡同里的街坊四鄰都拿著紅紙和潤筆來家里拜年了,無事不登三寶殿,都是讓爺爺代寫春聯的。至于潤筆嘛,也不是錢,就是個年貨什么的。
不過,來家里的街坊四鄰見到丁木,可是無一不夸:“這大孫子真是長大了,可真精神!”
有的老街坊還道:“還記得我是誰不?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丁木,小時候就聰明。咱們街坊里,誰都認的清,什么奶奶,什么爺爺,姓氏名誰就沒錯過。”
也有好事的攛掇:“有對象了沒?”
丁木小時候確實跟爺爺家住過一段時間,認識這些老街坊,但說話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早就忘了這些人誰是誰。那里應付的了,一臉的苦不堪言。
爺爺倒是尤為高興,興致盎然地按照街坊四鄰的要求欣然命筆,寫了七八副對聯,大概年年如此。
就在這時,奶奶在外面喊道:“呦,稀客稀客。老頭子快出來,看看誰來了。”
丁木的爺爺丁健懷聞言,拉著丁木道:“也不知是誰來了,走,咱們出去看看。”
一看,外面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年過五旬,臉色紅潤,氣質不凡,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還有一個丁木很熟,竟是梅天林。
爺爺丁健懷道:“呦,還真是稀客啊,志柏怎么有空來我這里了,這是天林吧,長的真俊。”
梅志柏道:“老爺子身體還真硬朗。家父在家常念叨您,總想張羅著老哥們再聚聚。”
“好啊,我這身體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走不動了,趁著還能走動,聚聚是應該的。來來,屋里坐下說話。”爺爺丁健懷是見過世面的,對丁木說:“小木,這是梅伯伯,這是天林哥。”
丁木叫了聲梅伯伯,丁健懷就把梅志柏讓到屋里坐下。丁木和梅天林沒進去,在外面聊起來。
梅天林道:“丁木,你來看你爺爺啊。”
丁木道:“是啊,這不是過年了嗎?你怎么也過來了。”
梅天林小聲道:“你還沒見過吧,這是我爸。我是給我爸當司機來的。這兩年不是反嗎,打了好多大老虎,小蒼蠅什么的。中央決定讓我爸去江南省履新當省委書記。你大伯不是也在江南省嗎?南都市的市委書記,也是江南省重要的省委常委。據說下一步要當代省長了,跟我爸搭班子。這不,正好我爺爺叫我爸來看看你爺爺,順便聊兩句。”
“真的啊!”丁木道,“我大伯一直在外地,我只知道他以前是市長,不知不覺都這么大官了。”
梅天林笑笑,小聲道:“政治我不懂,但我知道你大伯和我爸是一種人。他們跟草根出身的政客不一樣,還是有些抱負的,所以天然就是盟友。”
丁木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有一搭無一搭的和梅天林聊起來。
過了一會兒,爺爺叫道:“小木啊,進來,讓你梅伯伯好好看看你。”
丁木聞言,推門走了進去,也不怯場,禮貌道:“梅伯伯。”
梅志柏閱人無數,卻也很少見丁木這么靈氣十足的孩子,稱贊道:“好小伙,一表人才,咱們兩家是幾代的交情了,留個聯系方式,跟天林多交流,我這兒子在文藝圈子里還有點小能耐。”
丁木還未說話,梅天林插言道:“爸,你放心吧,我跟丁木有緣分。我們早就認識了。準備合作拍個電影呢。小木還想本色出演,玩個票呢。”
“本色出演?玩票?”丁木的爺爺倒是感興趣了,問道:“細說說?”
梅天林簡明扼要地把丁木在自然上表文章的事情一說,說正好有一個好萊塢級別的劇本,丁木顏值出眾,氣質獨特,本色出演最合適不過。
梅志柏夸獎丁木道:“好孩子,年紀輕輕已經有了不小的學術貢獻,還有相貌有才藝,未來的路很寬啊。”
丁木自謙了幾句,又怕爺爺反對,補充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要不是天林哥,這種社會實踐的機會也挺難得的。”
“好好拍,別讓人家的片子砸了鍋。天林啊,我這孫子我從小就教,有底子,要有打戲也沒問題的。”爺爺根本不反對,還鼓勵道,“有需要,我也可以本色出演他爺爺。哈哈哈。”
丁健懷年輕的時候投身軍旅,比較正派嚴肅,不茍言笑,老了以后幽默多了。這玩笑一開,梅志柏也笑了起來,梅天林還就把這事給當真了。
幾人閑扯了一會兒,梅志柏事務繁多,只能告辭了,丁健懷把他送出門,說讓大兒子過年也去梅家拜年。梅志柏目的達到,神采飛揚地上了車。
送走了梅家父子,丁健懷把丁木叫到屋里,教誨道:“丁木啊,自古邪不能勝正,做人一定要正直。論資歷,論政績,你大伯這輩子干到副省級也就到頭了。可別人太貪,你大伯甘于清貧。這不,國家大力反腐,空出來位置,你大伯的機會就來了,這一下正省級在望了。”
丁木點點頭表示受教,每次來,都能從爺爺這獲得好多正能量。當年,丁木的大伯已經是地級市的市長,連女兒出國留學都供不起,還是身為企業高管的丁木父母幫助湊了一些錢。還好,丁木的大堂姐爭氣,很快就得到了全額獎學金,自己能供起自己了。
不過,為官清廉終究是好事。如果能當上一省之長,在大華國當官已經基本進入了金字塔頂峰的那個圈層了,至少可以到65歲退休了,政治生命又延長了5年。這對于崇尚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大伯丁國起來說絕對是得償所愿的大好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