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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婆冷眼道:“冥大人的話我怎么有些聽不懂呢。”
大殿內眾人都是目光閃爍,一齊望了過去。
各人的心思不一,有人面色冰冷,也有人眼含微笑,將情緒掩藏的極深,都猜不透心思。
能坐在這里的,無一不是天下霸主,可以震動天下的大人物,沒有不是老狐貍的。
澹臺冥輕笑道:“既然都沒人愿意捅破這層紙,那我就做一回蠢人,直接明說了吧。這個李玄,就是黑海之上,被殷武王殘念附身后,射殺了古曜的楊青玄!”
大殿內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楊云鏡眼眸微瞇,眼中一片渾濁,仿佛隱藏云霧之后的星辰,看不出他的心思。
眾人臉上并沒有驚色,顯然早就做過調查了。
那花婆面色瞬間變化了下,就恢復淡然,點頭道:“既然澹臺冥點破了,那老身也不裝糊涂了。整個比試過程中,突然冒出這么一位天才,在座的諸位不可能沒下功夫調查。從小小的玄夜大陸能夠誕生這么一位強者,的確是不容易啊。”
澹臺冥手搖金扇,道:“關鍵是這名強者,還射殺過古曜。嘖嘖,這就不是一般天才解釋的通了。據我的調查,這楊青玄極有可能是殷武王轉世。但轉世之說,實在虛無縹緲,倒也不足為信。只是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定然是有大氣運在身。”
花婆身側一名鐵甲魁梧的男子,雙目若寒星爍爍,散發出極強的威嚴,同是二十四家中,昆虛古境的宗主胥采邑,冷聲道:“若是沒有大氣運,怎會有圣器在身?嘖嘖,還是排名前十的暗夜之瞳。”
澹臺冥輕笑道:“聽胥宗主之言,似乎對那暗夜之瞳,很有念想呀。”
胥采邑冷笑道:“有想法奇怪嗎?沒想法才奇怪吧。當初星宮下發通緝令,不就是為了那暗夜之瞳么。一個天位還是道境的小孩子,捧著排名第九的圣器招搖過市,嘖嘖,你說鬧市中的大人們,會不會有想法?”
澹臺冥目光灼灼,含笑不語。
“聽諸位的口氣,似乎對楊青玄蠢蠢欲動呢?”
座位之上,詩衍冷冷說道:“圣器自有明主,這點粗淺的道理,在座的諸位難道還不明白嗎?何況是排名第七的圣器。暗夜之瞳自遠古時代就出現在精靈族手中,一直是神秘至極的東西。若是強行攫取,定然不會有好下場。”
胥采邑舔了下雙唇,嘿聲道:“精靈族無法掌控的東西,我人族未必不能掌控。至于什么圣器自有明主,純粹是胡扯。若是你的力量壓過圣器,圣器就得臣服于你,聽你掌控。”
詩衍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就去搶好了。我倒要看看,你昆虛古境能有多大的氣運,可以和暗夜之瞳的命數抗衡。”
胥采邑皺了下眉,哼了一聲,道:“圣器有能者得之,何來‘搶’字一說?難道一件頂級圣器要讓螻蟻拿著,才符合天道嗎?”
詩衍道:“那得你拿著,才符合天道?”
胥采邑極為不悅,但詩衍不是他得罪的起的,嘀咕了一聲,“我可沒這么說。”也就不吭聲了。
澹臺冥目光一閃,道:“聽詩衍大人的意思,是要護著此子?”
詩衍皺眉道:“我對此子并未想法,但從幾位的語氣中,似乎充滿了‘欺’的味道,否則何來‘護’字一說?”
澹臺冥道:“暗夜之瞳的事且不說,據我所知,此子在比試中可是殺了不少世家子弟啊。整個比試的武者,都對他怨聲載道。”
“不錯!此子殺了我茅家的天才茅小山!我茅家絕不會放過他!”
一道冷厲的聲音響起,是茅家的兩大護法之一茅白峰。
穿一身寬大的黑袍,其上繡著靈幡,面相枯瘦,蒼白如同死人一般,渾濁的雙眼中滿是陰毒的光芒。
詩衍冷冷道:“楊青玄可有犯規?”
茅白峰寒聲道:“不管他是否犯規,殺了我家太上長老的嫡傳子孫,就是死路一條!”
此言一出,大殿內眾人都是微微色變,感到極為不妥。
有幾人面帶冷諷,暗笑茅家之人盡是腦殘,遲早要跌出二十四家。
詩衍冷笑道:“論武之中,生死天定。哪一屆的論武不要死許多人的?若是都想著事后報復的話,不僅是輸不起的表現,丟人現眼,而且與論武精神相違背。當年制定出蒼穹論武的先輩們,是為了推動人族武道的進步,才想出這一盛世。若是死了人就找對方報復,以后誰還敢來參加論武,全部把百強名額分配給你們好了。”
茅白峰怒容滿面,正要懟回去,卻感到一股冷厲的寒芒落在自己身上,正是主座之上那銀袍男子散發出來的,頓時嚇得臉色發白,不敢吭聲。
楊云鏡只是目光一閃,又恢復了先前那渾濁的樣子,淡然說道:“詩衍大人所言極是。蒼穹論武的目的,是為了推動人族武道發展。任何事后報復的行為,都與論武精神相違背,我們都應該嚴厲打擊這等惡劣行徑。茅家之人不得再找楊青玄麻煩,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還有,剛才胥大人所言欠妥。星宮之前尋找楊青玄,是生怕他被暗夜之瞳所害,絕無窺視圣器之心。此刻楊青玄從論武中脫穎而出,實在是我族武道幸事,我也倍感欣慰。至于搶奪他人圣器這種事,絕不是我輩能夠做得出來的。如今楊青玄成為青丘戰場第一名,并且成為十強守擂的擂主,一舉一動都吸引著天下人的目光,你們千萬不得輕舉妄動,壞了論武的規矩,讓天下人嘩然。”
“是。”眾人齊聲應道,但都是皺了下眉,揣摩著楊云鏡的意思。
楊云鏡表面看上是護著楊青玄,但好像味道有些不對。
特別是最后那句,好像是在告訴大家,現在動不得,那以后呢?
詩衍輕輕皺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