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小斗的話音落下,整個大廳再一次陷入了一片安靜。
在場的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物們就這樣鼓著眼睛看著臺上的龐小斗,完全沒有人拿出手機去證實龐小斗所說的話,卻但通過他們的神色,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些人依然對龐小斗充滿了質疑。
即使龐小斗已經將話說到了這種程度……
“悉悉索索……”
漸漸的臺下開始出現一些輕微的議論聲:
“這到底是誰家孩子,居然敢在這種場合胡鬧?”
“太不懂事了,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教育的,要是家中犬子敢做這樣的事情,看我回去不抽死他,然后再斷了他的零用錢。”
“是啊,小小年紀就敢質疑大師的權威,以后繼承了家業,我們這些老骨頭還能在他的眼中么,簡直不可理喻!”
“太天真了,在場的所有有頭有臉的大咖們,哪一個和大師沒有點關系,真以為僅憑這么幾句話就能夠撬動大師?”
“梅翁也正是的,既然讓梅思博跟著這小子一起胡鬧?”
“就是……”
這些議論聲中,幾乎全都是對龐小斗的斥責,而三弄梅花作為力挺龐小斗的人,自然也不能夠置身之外。
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懷疑大師的真偽,更多的人考慮的則是這種行為的利弊。
因為大師的人脈實在太強大了,其中不乏一些真正的大人物,甚至有些人則是因為大師的關系才擁有了今天的地位,就像那個稱“大師”為干爹的女主持人和女星……
而一旦“大師”成了打假對象,這些人或多或少的也等于被打了臉:關系深一些的,那是一丘之貉,甚至狼狽為奸的存在;關系淺一些的,則也會被冠上愚昧、無知等這些個自視清高的大人物們至死都不愿意享用的詞語。
再加上許多人接觸“大師”,本就并非為了真的從“大師”那里得到實質性的有關于玄學方面的好處,更多的情況下,他們為的是人云亦云的虛榮心,以及“大師”身邊的那些僅憑自己無論如何也搭不上的人脈。
這種情況下,真假其實已經沒有那么重要了……
這些議論,龐小斗并沒有聽到,不過他看得到眾人的反應,而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料到這件事情肯定不會像他預想的那么容易。
龐小斗唯一聽到的就是三弄梅花的父親重新站起來,大聲發出的極為嚴厲的斥責:“思博!我命令你立即放開大師,回家里去面壁思過一個月,不許再在這里胡鬧!”
此刻,三弄梅花正緊緊的拽著于林“大師”,不讓他靠近龐小斗去搶奪那條菜蛇。
你還別說,他的力氣還挺大的,于林“大師”根本掙脫不開。
“爸,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忤逆你,但是我必須這么做,這件事完了之后,不要說面壁思過一個月,一年我也認了,但是今天,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三弄梅花遠比想象中的要堅定的多,這次更是猶豫都沒猶豫一下便直接拒絕了來自父親的命令,大聲說道。
“你!”
梅翁氣得渾身發抖,但他這樣身份的人,實在是不能親自走上臺去與自己的兒子拉扯,這實在是有失體面。
與此同時,本次宴會的東道主,水阡陌的父親也已經站了起來。
“年輕人,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或者有什么目的,但今天是小女大喜的日子,你若是來攪局的,可就走錯地方了。”
水阡陌的父親目光冰冷的看著龐小斗,極具威嚴的下令道,“來人吶,把這個人給我請出去!”
“是!”
幾個早已在舞臺旁邊等候多時的壯碩保安立刻便竄了上來,試圖強行將龐小斗架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
“慢著!”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竟是從頭到尾一言未發的水阡陌,這姑娘已經拎著自己禮服的巨大裙擺,幾步跑到了龐小斗前面,張開雙臂擋住保安,而后扭過頭去看著自己的父親,大聲說道,“爸,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難道這個‘大師’害我們家害得還不夠慘么?你難道忘了么?我們家的生意和弟弟的身體幾乎同一時間出現問題,這都是你聽他的話遷了祖墳之后的結果,難道直到現在你還不愿意醒悟么?”
“阡陌,你給我閉嘴,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么!?”
林父已經快要氣瘋了,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砰”的一聲巨響,竟直接將面前的幾副碗筷震得掉落在了地上,發出“咵嚓”幾聲脆響碎成了殘片。
“爸,我不管你今天有多生氣,但今天你無論如何也不能趕他走,因為……他可能是唯一一個能將弟弟的病治好的人,難道連弟弟的生死你也不管不顧了么!?”
水阡陌被逼的沒有辦法了,只能哭喊著放出了唯一的底牌。
“你說什么?”
林父此刻終于愣住了。
“我說……”
水阡陌淚眼婆娑的回頭看了龐小斗,見龐小斗微笑著沖她點了一下頭,這姑娘才終于又回過頭,用堅決的口氣說道,“爸,我說,他是唯一一個能將弟弟的病治好的人,我相信他!”
重復這一遍的時候,水阡陌已經將第一遍之中的“可能”二字剔除掉了,這個信心來源于龐小斗的那個肯定的微笑,以及她對龐小斗的了解。
聽完這話,林父終于有些動搖了,因為林峻峰這個唯一的兒子的生死對于他而言,甚至比整個林氏藥業都要重要許多。
“悉悉索索……”
臺下又傳來了一片微小的議論聲,在座的人,沒有人不知道林峻峰的病情,若是龐小斗能夠治得了這樣的怪病,那可就真的要讓他們好好震撼一番了。
這時候。
“各位不要相信這黃口小兒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