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雖然修行日短,但是身為此世主角,天生有大氣運加身,時至今日已經有著三花聚的修為。
這種實力,就是在整個天下,也是有數的存在,按理來吳國應該沒有人是她的對手才對?莫塵心中不解,卻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阿青出事。
他站起身來,嘆息一聲,縱身越向高空,腳下出現一柄閃爍著青芒的古樸長劍。長劍迎風便漲,化作一只丈許的巨劍,宛若一道流星向北方姑蘇而去。
莫塵御劍飛行速度極快,瞬息出現在十數里外。
越國大營南方的密林。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數條巨大的機關蛇出現在范蠡等人的周圍。機關蛇足有一人合抱粗細,長十數丈,通體閃爍著青銅的光芒,看起來堅不可摧。
阿青面容凝重,環視著將眾人包圍的機關蛇,心漸漸地沉了下來。若是她自己,就算打不過,也能逃得掉,但是若想帶著范蠡一起離開,卻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阿青,記住義父的話,莫要誤了自己的終生。不要管我們了,你快走。”范蠡手持利劍,面容焦急地大喊道。
現在的困境,他看的非常明白,若是放棄自己,阿青還能逃離。如果帶著自己,她絕對無法逃走。
公輸班雙手負立,臉上露出一抹冷笑,開口道:“現在想走,不覺得晚了嗎?”
他話音落下,一陣嗡鳴傳來,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后頸一麻,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
阿青面容一緊,玉手上閃爍著淡淡地熒光,腰身一轉迅捷地向后抓去。
“啪啪。”
公輸班望著被阿青抓在手中的蜂鳥機關獸,一臉贊賞的拍掌道:“好身手。”
蜂鳥機關獸不過黃豆大,發動之后速度極快,且動靜非常之,就是一般的先天高手,在蜂鳥面前也是毫無反手之力。
“你。”阿青望著倒地的范蠡,隨手將手中的蜂鳥碾成齏粉,持劍對公輸班怒視道。
公輸班搖了搖頭,開口道:“你若是動手,他們現在就要死。跟我回去,面見吳王夫差,我可以為他們求情。”
公輸班對阿青非常感興趣,一個不到雙十年華的少女,卻能有如此驚人的武學造詣。他自問見識多廣,一生見過無數英杰,但是卻沒有一人如阿青這般驚才絕艷。
阿青面容變幻,右手緊緊地攥著長劍,眼中滿是掙扎的神色。范蠡待他極好,她實在無法眼睜睜得看著范蠡死在眼前。
“我,答應你。”阿青沉默片刻,利劍入鞘,冰冷地道。
“這是一個明智的擇決。”公輸班頷首笑道。
他揮了揮手,下方的機關巨蛇將幾人馱在背上,向著大營的方向快速游走。
公輸班深深地望了阿青一眼,縱身越上盤旋高空的機關鳥,向來時的方向而去。
片刻之后,越國大營。
公輸班縱身越下木鳥,來到吳王夫差身旁,笑道:“公輸班不負大王所托,那幾只魚已經為大王帶來。”
夫差打量著機關蛇上的幾人,尤其是熟悉的范蠡,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大笑道:“公輸大師的能力,端是讓寡人敬佩。”
他雖然對公輸班的能力早有預料,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就將幾人活捉了回來。這一刻,他對留公輸班在吳國供職的想法,更加的熱切。
若有如此英豪相助,自己定能覆滅越國,再現吳國之輝煌。
夫差眼神熱切,但是想了想又沒有開口。他平復了心中的激動,忽然聽到密林再次傳來聲響,抬首望向密林的方向,就見阿青從密林施施然而來。
他打量著不像是俘虜的阿青,眉頭微微皺起,心中不解,這是什么情況?夫差望向公輸班,似是在等待他的解釋。
公輸班望向夫差疑惑的神色,將自己與阿青的交易了出來。
聽到公輸班的話,夫差的雙眸瞬間亮了起來,連公輸班都沒有把握擒獲的人。他心中想著,仔細的打量了起來,眼中透著異樣的神色。若是能將此女收入麾下,吳國當勢力大增。
最重要的是,她的命脈已經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不知公輸大師,可否將這些人喚醒。”夫差側首望向公輸班,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公輸班看到夫差的神色,念頭一轉就知道了他的想法,笑道:“自是沒有問題。”
他廣袖揮動,一道勁氣向范蠡幾人打去。
幾息之后,范蠡幽幽醒來。他左手撐著地面,右手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義父。”阿青看到范蠡清醒,趕忙走上前,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范蠡晃了晃腦袋,有些失神的望著阿青,開口道:“阿青,我們這是。”
“久未見范蠡先生,真是讓寡人好生想念啊。”夫差雖然心中恨透了范蠡,但是在吳國的利益面前,他還是強忍著心頭的怒火,聲音帶著幾分冰寒的開口道。
范蠡聽到夫差的聲音,才算回過神來。他怔怔地望向夫差,面容瞬間大變,咬著牙冰冷地吐道:“夫差!”
“姑娘,只要你答應為我吳國效力,你義父不僅不會有事,寡人還能封他為吳國大夫,如何。”夫差看到沒有看范蠡,期待地望向阿青,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開口道。
范蠡雙眸緊閉,深吸了口氣,平復了激烈的心情,對阿青道:“阿青,你忘記義父的話了。還是,在你眼中,已經沒有義父。”
“走,離開這里,回到越國帶上你母親,走的越遠越好。那個男人不值得你去為之付出,快走,難道你想看到義父現在就死在這里!”范蠡雙眸猛的睜開,眼中滿是血色,緊緊地望著阿青的雙眸咆哮道。
“范蠡,莫要不識好歹。你真以為,寡人不敢殺你!”夫差聞言大怒,爆喝道。
夫差揮手,一隊隊吳國的精銳之士,將范蠡幾人層層包圍起來,遠方有弓箭手持弓而立,將利箭遙指幾人。
范蠡雙眸平靜,一臉嘲弄之色,望向夫差道:“你夫差不過是個蠢貨,當年伍子胥何等人杰,你卻因人之言,將之賜死。”
“兵家之主孫武,天下第一等的大賢,都因你之殘暴離去。我范蠡怕死,更怕死的不明不白。你這種昏庸之主,范蠡如何敢侍奉。”
范蠡著,對夫差唾了一口,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夫差志大才疏,又無容人之量,比之勾踐還要差上許多,范蠡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不敢讓阿青入吳國。
夫差剛剛望向阿青的神色,那一閃而逝的淫邪,讓他心中為之一緊,又怎么可能看到阿青羊入虎口。
夫差望著范蠡不知死活的神色,臉上的表情漸漸冷了下來。他高抬起右手,周圍的將士們抬起手中的兵戈,遙指著范蠡幾人。好似只要夫差開口,他們就立刻將幾人碎尸萬段。
范蠡掙扎著站起身來,面對周圍不到五尺的無數兵戈,臉上沒有絲毫動容之色。
他昂首望向蒼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淡淡地道:“阿青,這輩子能夠認你這個女兒,義父真的很開心,你走吧。”
“義父。”阿青玉手緊握長劍,臉上帶著無盡的悲戚,聲若杜鵑啼鳴。
夫差臉皮抽搐,眼中寒芒四射,他緊咬著牙,恨恨地吐道:“殺!”
他一聲令下,吳國的將士們踏步上前,發出如同一人般的巨大踏步聲。
“范蠡,寡人給你最后一個機會。你,可要想清楚。”夫差面容冰寒,冷冷地道。
“無悔。”范蠡推開阿青,直視夫差的眼睛,堅定地道。
夫差再沒有猶豫,冰冷地望著范蠡,揮下了右臂。將士們持戈上前,遠方弓箭手松開了弓弦。
一道道利箭,撕裂空氣,發出攝人心神的嘶鳴,如同下雨般向被包圍的范蠡等人襲來。
就在此時,一道幽幽地嘆息從天外而來。
“世間紛擾,繁華如夢。阿青,你可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