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雖然忙碌,但是想起上輩子悲劇收場的何玄連和余蓮,還是多留了一w..lā
當晚何玄連出去時,她自己住在大宅子里,便打電話去給何學,將事情大概匯報了一遍。
她說完了,何學那頭沒有多猶豫就回復,“既然不合適,分開挺好的。老三發展好,需要一個賢內助或者能在事業上幫他的,余蓮兩樣都做不到,繼續下去只會釀造悲劇。”
“可是,我們上輩子家境敗落了讓她進門,這輩子家境好卻不要她……”何亭亭想起上輩子因她而憤而離婚的余蓮,有些心軟。
何學笑道,“亭亭,余蓮這樣,遲早會因為過于節儉而得罪人,到時首當其沖受到傷害的就是你三哥。你愿意看到你三哥過得不好嗎?再說,我們也不是沒有給過余蓮機會,只是她沒有把握住而已。”
何亭亭一愣,把心里那些愧疚拋掉,“不,我不想三哥受傷,也不想三哥的生意受到打擊。”比起只是讓她抱愧的余蓮,何玄連重要了不知道幾百倍,兩相對比,她自然毫不猶豫就偏向了何玄連。
至于余蓮,就像何學說的,何家是把她當作何玄連妻子的第一人選的,或者說目前為止,屬于唯一人選。可是她自己不爭氣,屢教不改,他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真的勉強讓何玄連娶了余蓮,余蓮還是這樣摳門的做派,會讓很多生意伙伴看輕了何玄連。再換一個角度,有人來找何玄連借錢或者說拉投資,被余蓮拒絕,沒準就讓人心懷怨恨,伺機報復。
何亭亭涉足商海時日不短,但也知道在生意場上,摳門的人不僅僅會因為請客得罪人,而是基本上在每個地方都會無意識地得罪人。
何家雖然家大業大,在體制內也有人,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準就有人抱上了更厲害的大腿回來報復何家呢?到那時,何家怎么辦?
何亭亭單是想了一下下場,就恨不得何玄連和余蓮馬上分開,并分得干干凈凈的。
“這事你三哥自己會處理的,我們就不要多管了。”何學知道何亭亭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便不再說什么。
掛了電話,他看著窗外的夜色出神。
余蓮的家世和何家太不匹配了,當時林玲玲透露給他知道,他之所以沒有反對,也是因為知道上輩子余蓮就是何玄連的妻子。但是平心而論,他是認為余蓮不適合何玄連的。
眼界、學識,甚至知識,兩個人差得也有些遠。更何況,到最后,余蓮是因為不滿何玄連拿錢給何亭亭吊命才分開的,他哪里能有好印象?
何亭亭以為何玄連和余蓮的事從此之后和自己再也沒有關系,沒想到有天從圖書館回來,竟然被余蓮在路上攔下了。
她看著面目憔悴的余蓮,暗嘆一聲,探頭出去示意她上車,就掉轉方向,往鎮上走。
十五分鐘之后,何亭亭停好車,和余蓮一起進了一間糖水店——何亭亭原本是打算去咖啡館的,畢竟環境比較幽靜,可是余蓮堅持要來糖水店。
糖水店比較狹窄,幸好因為現在季節不大適合喝糖水,店里沒多少人。
何亭亭點了個洋芋西米露,便把單子遞給余蓮。
余蓮看了她一眼,也點了個一樣的。
在等洋芋西米露時,余蓮沒有說話,像是在想著什么事。
何亭亭不好率先開口,便耐心地等著。
洋芋西米露上了之后,余蓮拿湯匙攪著糖水,眼淚吧嗒吧嗒地玩下掉。
何亭亭暗嘆一聲,從包里翻出紙巾遞給她。
余蓮接過紙巾,擦了擦淚水,“你知道老三為什么要跟我分開嗎?是不是上次那個陳惜顏……”
“不是陳惜顏……”何亭亭看著還搞不清楚分手原因的余蓮,訝異地問,“我三哥沒跟你說嗎?”
余蓮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他說我和他不合適。我不懂,明明之前都很合適的,怎么突然就不合適了……”
何亭亭攪動湯匙,忍不住提示道,“也許是消費觀方面的不合適?”
“我叫過他節約的,他不肯聽……他太要面子了,其實沒必要,真正的朋友是不會看飯桌上的菜來交朋友的……”余蓮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
何亭亭的千言萬語頓時都煙消云散,她沒想到原來余蓮真的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里。
“亭亭,你幫我勸勸你三哥好不好?”余蓮伸出手來握住何亭亭的手。
何亭亭裝作要喝洋芋西米露把手抽回來,又清了清嗓子,“其實我跟我三哥討論過,三哥說不合適……”若說她心中原先對余蓮還有期待,現在就真的完全沒有了。
按捺著性子坐著,聽著余蓮的訴苦和委屈,何亭亭只偶爾應和幾句就罷了。余蓮和何家想法差得有點遠,注定是無法調和的。
沒過幾天就開學了,何亭亭陷入了忙碌之中。她不僅在忙室內設計這個系的課程,也在忙劇組的事。
劇組已經拍完羊城的戲,來到鵬城安頓下來。
過幾天就該開始鵬城的戲了,何亭亭抽空去看過劇組用的室內景,發現嚴重不合格,所以親自挑了房子空出來,并且從和詩挑了演員們需要的服裝出來,打算自己親自管這一塊。
在忙碌中,時間悄然過去,何亭亭越來越習慣這種強度的忙碌了。
室內設計的系已經定下來了,需要的課程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籌備。
何亭亭除了在設計、色彩運用和植物點綴中堪稱大師,對建筑學的了解只是平常,因此建筑學和建筑史還有中西方建筑對比等書籍沿用京城一位大師的著作,至于多媒體方面的知識,則翻譯國外的著作。
搞學問是很累的,但是搞自己喜歡的學問是一種享受。
何亭亭心中有相關的知識,現在只是把這些知識掰開揉碎,因此做起來還算順利。
不過她順利了,劉君酌就很不順利。
從何玄連口中,何亭亭知道劉君酌私下又去了廈口兩次討好何學談婚事,可都被何學推了,說要過兩年。
何亭亭知道這消息,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心要打電話去問何學,卻又不好意思,所以只得把事情憋在心里,盤算著對劉君酌好點。
奈何劉君酌和她一樣,越來越忙了,一個月只有三兩天在鵬城的,其余時間都忙于公事。
惹得何玄連不無擔心地問她,“你說劉君酌是不是多次被爸爸拒絕,心灰意冷起來了?他以前無論怎么忙,也時常回鵬城陪你的,可這大半年回來的時間太少了……該不會在外面另外找了一個吧。”
何亭亭聽了這話,倒沒有多猜忌,笑道,“那肯定沒有,我們只是都想多做一點生意,多增加就業機會而已。”
劉君酌雖然沒空回來,但是逮著有空就打電話給她,沒有半點心灰意冷的感覺。
“你這傻丫頭,可別被騙了。男人要找借口多得是,你得仔細辨別。”何玄連口中說著,心里打算回去敲打敲打劉君酌才是。
“我知道了。”何亭亭笑著回答,“我們在并肩作戰。”
她知道劉君酌忙碌的原因,這也是她忙碌起來的原因。
上次在國外遇見的事,她和他都不想再遇見。她和他希望,有朝一日國家強大起來,讓所有國家都不得不注目并給予足夠的尊重,而不是像上次那樣,堂堂大使館工作人員卻被人攔在門外,不理不睬。
何玄連聽了卻更擔心,伸手揉揉何亭亭的腦袋,更加堅定了找劉君酌談談的決心。
又過了一陣,何玄連的大哥大響了起來,他接通之后應了幾聲,便告別何亭亭離開了。
何亭亭笑著打趣,“三哥,這位姑娘如何?你該不會又說不合適吧?”何玄連自從和余蓮分開之后,又被家里催著,陸續結識了兩個少女,可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帶過人上門,顯然是還不滿意。
“得處處才知道……”何玄連說完,向何亭亭揮揮手,就出去了。
到了五月,何亭亭過了生日不久,就是李真真結婚的日子。
何亭亭提前知道日期,早就準備好一套歐式沙發了,到李真真結婚當日,便讓人運送過了過去。
王雅梅專門趕回來做司儀,她如今在香江拍的電視劇和電影都很多,是沈家村人心目中名副其實的大明星,所以她做司儀最合適不過。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見王雅梅的何亭亭在園子里遇上她,一時竟不知說什么好。
倒是王雅梅,像是沒人事似的,“真真出嫁了,真好。你呢,什么時候出嫁?”
“我還沒那么快。”何亭亭笑道,“你呢?現在有男朋友了嗎?”
王雅梅搖搖頭,眸中的悲傷一閃而過,“我沒有……我這一輩子不打算結婚了。在娛樂圈,想找個靠得住的男人太難了。”
“那就找個不是娛樂圈的人啊。”何亭亭說道,“你交際的圈子很大,可以慢慢挑選。”
王雅梅垂下眼眸,半晌抬起頭來,“你呀,如果不是了解你,我倒要以為你在諷刺我呢。娛樂圈這樣的圈子,有什么人好挑?再說了,我在很多人心目中只是個戲子,哪里有挑選人的資格。”
何亭亭比比下巴,“你看他們對你的狂熱就知道,你完全有資格挑選。”
“我沒有底氣……”王雅梅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何亭亭,眼里有著深深的悲哀,“我沒有底氣,我心里只有自卑。我無法像你一樣,平等地看待所有人,我試過了,我做不到……”
何亭亭一下子愣住了,她以為王雅梅和自己疏遠了,卻不想她竟然還會和她說這樣的心里話。
王雅梅抿了抿唇,眸中的悲哀淺淡了些,她直視何亭亭的眼睛,“我小時候以為長大了就好了,現在長大了我才知道,其實小時候才是好的。可是已經錯過了……”在過去追逐將來,又在將來追逐過去,她就是如此可笑。
何亭亭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我沒有經歷過,所以我不想問你這有多難。我想說的是,你比很多女人都優秀,你會很好的。”王雅梅能唱歌跳舞,能演戲,其實如果打小被培養起來,成為舞蹈家也說不定。
然而世界上沒有如果,貧困和重男輕女的家庭只賦予了王雅梅血淋淋的現實,她的夢想破碎了,她只能遠走異鄉去搏一個前程。
所幸,這個前程有鮮花和掌聲,像華麗的織錦。只要好好經營,未來必定能過得很不錯的。
“亭亭,謝謝……”王雅梅忍不住伸出手抱了何亭亭一把。
這時有人來催王雅梅去做準備,王雅梅便沖何亭亭笑笑,很快過去了。
何亭亭吐出一口氣,走到園子一角望著園外發呆。
李真真一家人心善,面對外地家庭的小孩子也會發糖,并且任由他們在園子內外打鬧,并未驅趕,所以這附近到處是玩得嘻嘻哈哈的小孩子,氣氛十分歡樂。
站了一會兒,何亭亭聽到有腳步聲向著自己走來,回頭便看到了謝青青。
“王雅梅現在是大明星了,很了不起。”謝青青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裙,裊裊娜娜,更像一朵小白花了。
何亭亭點頭,“那是自然,我和真真小時候就知道她在這方面很有出息的。”
謝青青一滯,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何亭亭,“你心胸還挺開闊的……小時候的跟班比自己更光彩照人了,你竟然一點也不嫉妒,我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你該佩服我的多著呢,以后好好學著吧。”何亭亭笑吟吟的,絲毫沒有被謝青青挑撥到。
謝青青俏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你知道我討厭你什么嗎?就是討厭你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如果沒有何家的底蘊,你什么也不是。”
“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對我羨慕嫉妒恨的時候,心情是很好的嗎?其實我真的很喜歡看你氣得牙癢癢的卻又奈何不了我的樣子,每次見了,我的心情可以用飛揚來形容。”何亭亭說著,杏眼別有意味地掃了謝青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