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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瞇著眼睛看著兩人遠去,離得遠了還能聽到劉君酌叫,“不許豎起耳朵偷聽,專心走路——”
“好啦,我知道了,你別啰嗦。全文字閱讀”何亭亭嗔怒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過了一會兒,九爺看向望著兩人消失的身影怔怔出神的謝臨風,“劉君酌那小子,又在我們面前宣告主權了。”
謝臨風沒說話,或許他們日常就是這么相處的,算不得宣告主權。
只是這樣聽著,心里到底難受。
九爺瞇著眼睛想了想,又問,“阿風,他說不許豎起耳朵偷聽是什么意思?難道和你一樣,聽力比一般人好很多?”
謝臨風收回視線,“大哥,你別打聽大多,我不能說。”
九爺的眼睛再度瞇了起來,忽地卻笑了,“無論是什么,能跟你分享也算好事。”一頓,又道,“你說,劉君酌那小子,特地提起鎮西龍蛇混雜,是不是猜到什么了呢?”
“也許吧。”謝臨風點頭,“我始終不相信他會是個仗著家里身份就盛氣凌人的公子哥。”真是這樣的人,何家也不會深交。
九爺點點頭,摸摸下巴,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評估這個叫劉君酌的人了。
何亭亭和劉君酌去到林蓉家,把花送上,又說了一會兒話便離開,直奔李真真家里。
李真真剛從鎮上的餐廳回來,見了何亭亭大為高興,“怎么,有空出來玩了嗎?下午我們到鎮上走走啊。”
“下午我們去唱卡拉ok,你跟我們一起去。你那小男友,是不是鵬城人?如果是,叫上他一起啊。”何亭亭笑著說道。
李真真俏臉有些發紅,但很快鎮定下來,“嗯,他就是鵬城的,我等會兒給他打電話。”說完看了劉君酌一眼,想說什么但到底沒說,只道,“你再跟我說說雅梅的事啊,當時她怎么樣?”
“就那樣,我在電話里都說了,你再問,我也說不出什么了。”何亭亭和李真真在一起壓根就不打算玩虛的,說完又問,“你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是想問我什么?君酌哥在也不怕,我讓他不要聽就是了。”
李真真的臉蛋再度飛紅,她看了跟自己大哥說話的劉君酌,拉何亭亭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你和劉君酌打算什么時候結婚?我和阿杰商量了,畢業就領證結婚,但是我工作前五年的錢都給我爸媽。”
何亭亭沒想到她說的是這事,臉蛋瞬間就紅了,“我、我沒想過這問題……以后,咳咳,以后再說吧。還沒到畢業呢,我們才大三……”
“雖然還沒畢業,但是應該考慮了。我是覺得,家庭的事解決了,以后就可以專心工作了。”李真真認真地說道。
她從小就循規蹈矩,是很有當地特征的女孩子。
何亭亭點頭,但還是覺得有羞意,當下忙轉移了話題,把去卡拉ok的地址告訴李真真,讓她告訴那個阿杰。
告辭李真真回去,何亭亭目光游移,不敢看劉君酌。
劉君酌發現她的不妥,但是沒聲張,等走到荷塘邊了,忽然道,“亭亭,我覺得真真是說得挺有道理的,齊家治國平天下,把婚事解決了,家庭的事也就解決了,以后報答社會報效祖國就可以專心致志了。”
何亭亭正想著這事,冷不防聽到劉君酌提起,先是一愣,繼而大羞,“你、你……你偷聽我們說話!”
“這不是偷聽,是光明正大地聽。”劉君酌心情愉悅地笑起來,看著何亭亭羞紅的臉,心跳激蕩,抖著聲音道,“亭亭,你、你認真考慮好不好……我、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何亭亭的心跳也激烈起來,她臉上發燙,不知道說什么好,忽然一跺腳,推開劉君酌,“憑幾句話就想……哼,你以前看的外國電影呢!”
扔下這幾句話,她飛快地跑了。
回到客家圍屋前時,正好撞見從另一側轉回來的謝臨風和九爺。
這時何亭亭臉上已經退燒了,見了謝臨風,想起他送給自己的禮物,于是喊住兩人,“臨風哥,九爺,你們忙嗎?要有空來我家坐坐啊,我有事跟你們說。”
“也沒什么大事……”九爺笑著說道,“既然小丫頭你誠心邀請,那我們就去坐坐吧。”
謝臨風也點頭,他也多年不進這大宅子了,心中甚是想念。事實上,比起他家,他對這個大宅子的感情更深刻。
畢竟他在這個大宅子住過,而家里的房子是新蓋的,他以前沒有住過,除了林蓉,他找不到一點熟悉感。
何亭亭聽了,笑著開門,請兩人進去。
進去了,她想著劉君酌就在后面,便也不關門,徑直帶兩人進去了。
進門還是一個水池,水池旁的薔薇花長得異常茂盛,已經占據了一面墻。此時薔薇花只零落開了幾朵,但四周還有別的鮮花,再加上有南方燦爛的陽光和晴朗的天氣映襯,竟無一絲冬日的零落,反而顯得生機勃勃。
幾乎是一瞬間,謝臨風就覺得自己越過時間的長河,回到仍然年少時的時光。
那時,他進入這個大院子,也總是要看到這一院墻的薔薇花的,這薔薇花重瓣的綻放了美,單瓣的則釋放了芳香,美與芳香交融,貫穿了他整個少年時代。
“地方不錯。”九爺一邊走一邊打量四周。這么大的宅子,擺設著如此多的鮮花和植物,簡直能和舊時代大地主的大宅子媲美。
何亭亭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笑著說道,“我家這些年植物擺設變得不多,只是房子里面變了,所以臨風哥看著,應該覺得很熟悉吧?”
“嗯,很熟悉。”謝臨風點頭,一步一步地走著,仿佛踏過時光,走回年少。
那時,他還只是個和母親相依為命的少年。
他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下一頓好吃的會不會有。
現在,他坐擁無數的身家,品盡天下美食,隨時可以去想去的任何一個國家和地區享受。
可是踏在這青色的石板磚上,他無限懷念自己仍然弱小和貧窮時的歲月。
何亭亭引兩人到客廳坐下,給兩人上了茶和水果,讓兩人自便,就回自己房間拿了禮盒出來。
“臨風哥,九爺,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你們帶回去吧。”何亭亭把禮盒放在兩人面前。
謝臨風還沒說話,九爺先收了笑,沉著俊臉道,“怎么,你是覺得我們是黑社會,沒資格給你送禮物?”
“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項鏈實在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何亭亭忙道,又看向謝臨風,“臨風哥應該知道的,我爸爸不讓我收太過貴重的禮物的。”
謝臨風安撫性地看了九爺一眼,對何亭亭道,“亭亭,我知道何叔的習慣。但是這項鏈是我這八年禮物的累積,而且還加上我大哥的……難道你想讓我把禮物分成16份送給你?”
“不用。臨風哥,我是覺得,我們兩家的情誼,不是用禮物衡量的。你送我這么貴重的禮物,完全沒有必要。”何亭亭搖搖頭說道。
謝臨風幽深的眼眸凝視著她,“怎么沒有必要?在我心里,你是我妹妹一樣的存在。這么多年來,我掛念我媽媽,也一樣掛念你。所以要回來見你,我就拿出我的真心實意來送給你。你如果不收,倒讓我心里不好受了。”
聽他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何亭亭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這時冷靜過的九爺重新露出不羈的笑容,“行了,丫頭,你收下吧。你值得,我們才送。如果你不值得,求著我們,我們也不會送。你想想,你幾個哥哥送你貴重禮物,難道你也要還回去?”
何亭亭只好收了禮物,坐下陪兩人說話。
到了下午,何亭亭一行人去卡拉ok。
劉君酌訂的是最大的包廂,所以人雖然多點,但是也能坐得下。
李真真的那個男朋友阿杰,何亭亭以前就見過,所以這次見了,也就和平常一樣招呼。
當她招呼完阿杰,發現阿杰身后還有一個人,便笑問道,“這位是?”
“哦,這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鵬城人,家住你們隔壁關鎮,叫張思遠。”阿杰笑著介紹他身后的人。
何亭亭剛才端著果汁喝,見李真真帶阿杰來時,是拿著果汁就迎上來的。所以此時,她聽了阿杰的話,看向張思遠,手中的果汁瞬間掉落在地上。
“亭亭,你怎么啦?”李真真就站在何亭亭身旁,所以果汁落在地上,直接灑到她的鞋子上。不過她顧不上被果汁灑了的鞋子,反而十分擔心地扶住何亭亭。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何亭亭如此失態!
一直留意著何亭亭的劉君酌第一個有了反應,他快步走過來,攬著何亭亭到沙發上坐下,“亭亭,怎么了?”問了見何亭亭還是花容失色,便沉下臉看向李真真和阿杰三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真真急得淚汪汪,“我、我也不知道……本來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
何玄連也竄了過來,“怎么了?”他看到何亭亭的臉色,嚇了一跳,“我們先送醫院……可能被什么嚇著了……”
劉君酌二話不說,抱起何亭亭就走。
謝臨風沉著俊臉站起來,一言不發地走到門口站住了,意思很明顯,誰也不能離開這里。
九爺也站了起來,冷冷地打量了有些茫然和慌張的張思遠和阿杰一番,然后走到謝臨風身邊站著,“你也跟著去看看吧。”他知道他這個弟弟很擔心何亭亭。
謝臨風沒有猶豫,很快拉開門急步走了出去。
何亭亭腦海里有兩種聲音一直在回響,一種是阿杰的聲音,“隔壁關鎮,張思遠……隔壁關鎮,張思遠……”另一種是上輩子李真真帶著憤恨的聲音,
“你三哥一定是冤枉的……一定是那個張思遠害的……他是關鎮人,離我們村不遠,和你三哥也認識了好多年,怎么能這樣……”
似乎是很遙遠的事,又似乎就是前一刻才發生的事。
那個人,那個讓三哥頂罪,害三哥被判死刑的人,出現了!
何亭亭盯著頂上的燈光,慢慢回神,斜看向在自己上方劉君酌堅毅的下巴,“君酌哥?”
“我在……你哪里不舒服?”劉君酌低下頭,露出滿臉的擔憂。
何亭亭搖搖頭,“我、我沒事,我只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那是很久遠的事,她一直未曾忘記,可是由于一直沒有見到張思遠,所以她就一直沒做什么。
“我們還是去醫院檢查檢查吧。”劉君酌很擔心,所以腳步不停,顯然是要去醫院的。
何亭亭輕輕地掙扎起來,“我不去,我真的沒事,君酌哥你快放我下來。”
她曾經去過隔壁關鎮,曾經豎起耳朵聽和張思遠有關的消息,甚至跟班上一個關鎮來的同學打聽過張思遠這個人。可是很遺憾,雖然有張思遠這個人,但這個人早跟著他做官的父親離開關鎮了。
當時她羽翼未豐,何家也不算強大,她也就沒有再找這個人了。
已經超過10年了,她以為這個人再也不會出現,卻不想今天生生出現在她面前。
劉君酌很擔心,但見何亭亭掙扎,只得輕輕把她放下來,皺著劍眉,“真的沒事嗎?不許騙君酌哥。”
“嗯,絕不騙你。我真的沒事,一點事也沒有。”何亭亭認真道。
她不僅沒事,還很亢奮,她要想辦法讓那個張思遠一輩子無法出頭,只是普通大眾中的一個。如果查到他有什么懷心思,她就想辦法弄死他!
所以后面出來的謝臨風,就看到了血氣十足、精神旺盛的何亭亭。
他有些不明所以,抿了抿薄唇,“這是怎么回事?”
何玄連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她說想到不好的事所以嚇著了,現在沒事了。”說完到底不放心,伸手去探何亭亭的腦袋,覺得和自己體溫差不多,這才收了手。
劉君酌看著何亭亭,“那個張思遠,看著像壞人?”
何亭亭點頭,“挺像曾經遇到的一個壞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