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云越想越氣,雙手握成拳頭,手背青筋畢露,咬牙道,“我就是想打她,就是絆她了,算什么心腸惡毒心機深沉?”
謝青青心里暗道,你這種做法,就是心機深沉心腸惡毒啊,所有不敢明目張膽地來,只敢暗搓搓做小動作的,都是心機深沉啊。
“那個餐盤,肯定是何亭亭故意扣過來的,肯定是的!”王建云咬牙切齒,憑什么她暗地里做小動作就是心機深沉的壞女人,何亭亭暗地里做動作就什么事都沒有啊?
謝青青點頭,她也覺得那個餐盤是何亭亭故意扣過來的,可是何亭亭怎么知道來的人是她和王建云?
如果何亭亭不知道是誰,只是為了不吃虧才扣過來,那是不是意味著無論什么人不小心絆了何亭亭一下,何亭亭也會這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謝青青想到自己被拍了的照片,屈辱地抿了抿唇,或許何亭亭就是這樣睚眥必報的人也說不定。
她想起林蓉對何亭亭的種種贊譽和貼心,還有越對她的寵愛,心里又難過又想笑。媽媽啊媽媽,即使會做生意如你,也看錯人了,把一個睚眥必報的人當作溫暖善良的無害少女。
王建云見謝青青不說話,便推了她一把,咬牙問,“那個神經病是誰?就是出來說何亭亭終于對我出手那個神經病。”
要不是那個賤女人,今天她絕對不會走到如此狼狽的境況,更不會需要對何亭亭低頭道歉!
明明事情已經差不多解決了,那個不知所謂的賤女人一下子竄出來說了些不知所謂的話,激得兩個男生站出來直接指證了她!
“她是何亭亭的室友,聽說和何亭亭很不對付。”謝青青猶豫片刻,還是將知道的實情說了出來,“她好像也喜歡劉君酌,所以才和何亭亭鬧翻的。”
她是很想隱瞞這個信息,讓王建云聯合羅子怡對付何亭亭,但是她是個聰明人,知道這種信息隨便就能打聽得到,此時不說難免讓王建云以后有想法。
“什么?憑她也配?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什么阿雞阿狗都敢覬覦君酌,簡直不知所謂!”王建云差點氣壞了,她覺得羅子怡也上來搶劉君酌,簡直拉低了她和劉君酌的檔次。
謝青青沒說話,聽著王建云高高在上地對羅子怡各種貶低。
聽著聽著,她忍不住看了王建云一眼。
當看到王建云一身剩菜殘羹,滿滿狼狽,卻罵得理直氣壯、高高在上時,她心中不僅不覺得好笑,反而終于明白自己一直以來缺少的是什么。
她缺少了王建云這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缺少了從高處俯視人的底氣,缺少了落魄仍然不減驕傲的自負。
明明她家里不差錢,明明她樣貌也不差,明明她成績也好,明明她性格也讓人稱道,可有時就是覺得氣短,覺得自己比不上真正生于富裕家庭的千金。
是小時候的經歷太深刻了,讓她總有種錯覺,認為自己還是那個低賤的逃荒者、偷渡者和流浪兒。
其實她已經不是了,她重新有了一個能干的母親,這個母親能給她母愛和金錢,讓她生活得比身邊很多人都好。
她應該像王建云一樣,即使滿身狼狽,仍然保持優越感,從高處俯視別人。
她用不著心虛,用不著氣短,因為她并不差,相反,她很好很好!
謝青青的臉上煥出光輝,像是重生有了生命似的。
何亭亭的鼻子回到宿舍就不痛了,這讓她覺得自己打了勝仗,心情十分愉悅。
不過,今天她又惹了王建云,還是得注意一些的。
想到這里,她打電話給何玄連,重新討論了一遍計劃。
討論完畢,何亭亭便像往常一樣埋校園生活,有空的時候拿出紙筆做計劃,打算將自己的生意開遍全國。
由于國際形勢多變,她因家里的關系不好往外跑,所以決定轉向內,將旅館和酒樓合一的模式開遍全國。這個生意她是和劉君酌合作的,倒也不怕多開引人注目。
剩下的,就是等待著計策的實施,等待著收獲甘甜的果實。
她和何玄連的計策很簡單,一是先讓大6的產品通過檢測,二是讓方生以港商的身份拿著并沒有問題的香江檢測單對大6方面施壓,第三,就是讓和詩所有工廠和公司所在地的村委向政府施壓,第四,讓和詩的所有職工聯名施壓。
第一點是為了證明和詩的潤膚霜沒有問題,第二點是利用“外資”施壓,迫使上面重視這件事;第三點,是利用本地村民和村委施壓,讓上面知道,本地人對這事很不滿;最后一點,則是讓所有為鵬城展貢獻力量的外來人員做出表示。
鵬城的展,歸根到底離不開港商投資、本地各村委村民的支持以及外來人才的鼎力相助,這三方面出現問題了,勢必會影響鵬城的經濟和名聲。
鵬城作為中國大6的一張名片,作為目前階段最為成功的對外窗口,作為讓香江人了解大6的前沿陣地,具有十分重要的戰略意義,一旦原本蒸蒸日上的經濟出現問題,或者不用出現問題,這些事鬧出來,影響了這張名片的名譽,只怕許多人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何學在鵬城待過幾年,有好些老友,這些人也出來說項,提起鵬城名聲差了,估計會影響對岸香江人對大6的看法,甚至會影響將來香江回歸時一些香江人的想法。
最后這個點實在太狠了,比打蛇的七寸還要厲害,關于香江回歸的《中英聯合聲明》是84年簽署的,距今不過5年,沒有人忘得了。再說了,即使忘記了哪一年簽署,所有人都深刻記得,97年香江就要回歸的。
現在89年,距離97年說遠也不遠,誰知道會不會真的有影響?
如今所有在鵬城供職的官員都知道,小平同志對鵬城的看重以及這個地方在南方的戰略意義——看他南巡幾次就知道,誰敢輕忽?
市長和市委書記對這事都很重視,一方面快安撫和詩集團,一方面督促涉事的相關人員去找趙志云商量這件事的解決辦法,并且揀了一些人出來作。
楊蓮和王哲作為和詩的代表,按照何亭亭的要求,要背后的人給一個說法,并表示,口頭道歉的就別拿出來了,她們要實質性的。
何亭亭雖然愛財,但是不至于貪別人的財。這次會不依不饒要趙志云給表示,是因為趙志云先動了她家的公司,她只是報復而已。
她崇尚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趙志云要動她家的企業,她就要他也割肉;謝青青要找男人毀了她,她看在林蓉的面上沒有找男人搞謝青青,但是拍了謝青青的果照;王建云伸腳絆她,她就扣她一餐盤。
現在,雖然實質性的東西還沒到手,但是何亭亭已經從楊蓮和沈湘蕓那里知道,趙志云已經態度和軟,而且有所表示了。
而原先出來鬧事那幾個,也紛紛出來道歉,表示是一場誤會,并到處幫和詩說好話。
而這時,經濟學院那邊又傳出消息,說劉君酌很厭惡王建云,原本選修的是一班的課,但是為了不讓王建云纏著他,竟然跑去申請上二班的課。
這個消息被經院很多學生傳得有鼻子有眼,一班和二班的部分學生出來證實,還有就是在經院辦公室做兼職的學生也出來表示的確見過劉君酌去申請換教授上課。
這件事出來之后,王建云聲譽掃地,被很多女生指指點點。
為此,校園內部分學生分成了兩派,開始了厲害的罵戰。
罵戰的一方,是喜歡何亭亭的人,算是她的粉絲,還有就是支持何亭亭和劉君酌在一起的“cp”粉,但當時還沒有這個概念,因此并沒有什么人提。另一方,則是王建云的粉絲。王建云長得實在太好了,所以她有一大幫顏粉。
兩幫粉絲撕了個日月無光,一個罵對方不要臉地倒貼,一個罵才女利用影響暴力壓迫他人,吵得不亦樂乎。
校園里甚至有幾個社團,因為分成兩派罵戰,竟然解散了,可見兩家罵得有多厲害。
不過,兩家雖然對罵得厲害,但是支持王建云的人數完全比不上支持何亭亭的。
何亭亭初中高中都在鵬城讀書,高她幾屆的認識她,低她幾屆的也認識她,再加上她的詩人身份,粉絲多得完全碾壓王建云的粉絲。
所以這場罵戰,最終還是何亭亭勝利了。
作為這次罵戰的中心人物,何亭亭一臉懵逼,這樣靠對罵贏了對手的做法,完全不是她的審美和畫風啊。再說這件事,當初爆出劉君酌厭惡王建云,專門申請調班級讓王建云丟臉,就該完美落幕才是。
然而不管她知不知道這件事,不管她有沒有插手掀起罵戰,王建云都將這件事算在她頭上了。
具體表現就是,她在校園內看到王建云,都會被王建云用恨之入骨的目光盯著。
何亭亭問劉君酌,“你這么做,不怕別人認為你怕了王建云?不怕別人認為你連王建云都擺不平,只能避開?”
“沒事,你和我都知道是不是就行了。”劉君酌不以為意,“從今天起,以后她散播關于你的任何謠言都不會有效果了,她對你做任何事都會被認為是別有居心的陷害。”
幫何亭亭解決了這個后顧之憂,他就可以好好收拾王建云了。
何亭亭搖著劉君酌的手,“我雖然知道,但是我不喜歡你這樣損害自己的名聲。”
她也知道,劉君酌這么做,是為上次她在食堂被王建云伸腳絆了報仇。
可是她不喜歡,不喜歡他這樣委屈地退讓,她喜歡他英勇地一往無前。在前進中,他可以柔可以剛,甚至可以適度示弱,但是不可以因為這樣的事退讓示弱,即使這樣“退”了,能得到無盡的好處,她也不喜歡!
他在南塘那片龍蛇混雜的地方尚且有那樣的威信,把所有鬧事的混混及自持有錢的富戶收拾得服服帖帖,又怎能在這樣的場合退讓?
劉君酌目光一亮,凝視了何亭亭片刻,摸摸她的腦袋,嘴角翹了起來,“抱歉,以后不會了。”既然她不喜歡這樣,那他以后就換別的方法吧。不過,他不會讓這種事有以后了。
“那你可記住了。”何亭亭叮囑完,又問,“現在王建云被人這么說,趙志云會不會很生氣,然后又和我們剛起來?”
劉君酌摸摸下巴,“應該不會,不過沒事,即使他要跟我們剛,我們也不怕。而且來了更好,正好一并收拾了。”
晚上何玄連專門約兩人出去吃飯,地點是荔園附近的一個飯莊。
在包廂內,何玄連對著劉君酌訓了一晚上,“老子真想不到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會想出這么沒腦子的辦法,你丟不丟人啊,當年跟老子干架的勇氣呢?a&……”
何亭亭見何玄連是真生氣了,便沒敢幫劉君酌說話,因為她知道,她越維護,何玄連越生氣,只能等他罵完氣消。
劉君酌自從聽何亭亭提起,就知道自己走了一步臭棋,可是當時知道王建云竟然膽敢伸腳絆何亭亭,他是怒得失去了理智,當即就只想著,要想一個讓何亭亭沒有后顧之憂的辦法。
因此,那個大損形象的計劃應運而生。
如今,被何玄連訓了一晚上,他不得不開口,“三哥,這事翻篇了好不好?特么我正后悔,你一再給我劃紅線突出重點……”
“我不說你你怎么印象深刻……”何玄連噴氣,“小年輕就是小年輕,遠遠比不上你三哥……上次我爸說你對未來的規劃是夠了,但是思想上還比較幼稚,我還幫你說話,現在我才知道,我爸說得一點都沒錯。”
劉君酌額頭上的汗馬上就下來了,“何叔真的這么說的?”那是未來岳父大人啊,竟然認為他思想上不成熟?絕對不行,絕對要改!
何亭亭也看向何玄連,不過她并不著急,畢竟劉君酌還不滿十九歲,想法自然不如年紀大的有閱歷。
書友:
小說章節“”由(吧)轉載于網絡。
AllRightsRe色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