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嫁第一百五十一章灼灼紅衣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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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灼灼紅衣


更新時間:2016年12月21日  作者:玥光七七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玥光七七 | 魂嫁 


“那是原先,那時候你還小,后來不是都好了。獵Ω文網Ω”米厚彥含笑道,“那時我也不過是說說,頭一回有女孩兒說要嫁給我,那個女孩兒還是你,我嘴上那樣說,可我心里其實高興極了。我回家一個晚上都沒睡好,想著第二日去尋你,可你卻不見了。你去了你外祖母家,整整呆了半年才回來。你變得又文靜又漂亮,可是見到我就好像不認識一樣,我同你說話你也回得很敷衍,我心里生氣,后來把你拉到桃花林,問你是不是變心了——你怎么說的,你還記得么?”

“我說什么了?”史紅衣望著涼亭外的合歡樹,原本豐潤的蘋果臉瘦了下去,變成了鵝蛋臉,少了幾分活波嬌俏多了幾分楚楚動人,合歡樹的花期是六月,此際五月底,已經有小小的苞蕾在枝葉中冒出,偶爾有幾顆微微綻開,傘狀的大紅色絲絨般探出來,在陽光中搖曳微微。

凝望著那探而出的花絲,史紅衣的眸光漸漸沉靜:“我說什么了……我有些忘了。”

“你說,你要同你表哥定親了,日后不好再同我私下相見。”米厚彥不知想到什么,忽地低聲笑了笑,“你拈著帕子同我斯斯文文的說話,樣子秀氣得緊,我氣得要命,竟不知說什么的好,后來你要走,我把你壓在樹上親了你……你使勁兒推我,我在你耳邊說‘灼灼紅衣,悠悠我心’,你一下子就不動了……后來你把臉埋在我懷里,說‘藤樹相纏,白偕老,誰要變心,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米厚彥起身將她攬入懷中:“紅衣,其他都沒有關系,真的,你信我,我們說好了要白偕老的,你眼下什么都別想,好好把身子養好,明白么?”

史紅衣被他攬在懷中,臉頰貼在他腰腹上,她輕輕轉,不遠處蔡娉婷手中的錦帕落到了地上,目光正緊緊的看著這邊,同史紅衣的視線相接,她很快收回目光,低頭拾起了錦帕,牽著兒子匆匆離開。

史紅衣眸光垂下,落在新漆過的欄桿上,大紅的油漆艷麗如血,紅得有些刺眼,她輕輕道:“其實我是騙你的,我并沒有要同表哥定親,我是騙你的。”

“你騙我,我也甘心。”米厚彥將她拉起,柔聲道,“別想了,你只要好好的,我們就能好好的。走吧,有些起風了,手這么涼,我送你回房。”

走到半路,一個丫鬟追了過來:“二爺,小少爺摔了跟頭,一直在哭,大少奶奶讓奴婢請二爺過去看看。”

“摔了?”米厚彥轉身皺起眉頭,“大少奶奶不是帶著他么?怎么會摔了?”

丫鬟囁囁不做聲。

史紅衣掙脫他的手,淡淡平靜:“你去看下吧,文哥兒向來只有你才哄得住。”

“那我過去看看,”米厚彥嘆口氣,囑咐旁邊的懷薇,“趕緊送二少奶奶回房,差不多也該喝藥了。”

懷薇笑嘻嘻點頭。

米厚彥伸手撫了下妻子的肩膀:“我待會兒就回來陪你。”

史紅衣笑意微微:“趕緊去吧。”

米厚彥跟著丫鬟一路快步,到了大房的正房門前,里面寂靜無聲,他狐疑的看了下那丫鬟,那丫鬟卻退下了,他邁步行了進去,廳堂中并無人,他頓了下腳步,走到內間門簾前:“文哥兒?”

門簾忽地掀起露出的大少奶奶那張娟美的臉,她幽幽望著他:“你心里就只掛念文哥兒?”

“大嫂,”米厚彥退了一步,視線垂下不同她相接,“不是說文哥兒摔了?”

“我若不說文哥兒摔了,你肯來么?”蔡娉婷緊緊盯著她,語聲漸漸凄涼,“你說你多久沒來陪我了?這三個月,你就只陪了我一回。后來紅衣病了,我體諒你,讓你陪她,可如今她不是好了么?你就這么忍心?‘大嫂’——你原先不是叫我娉婷么?”

米厚彥又退了一步,還是不肯看她:“大嫂,我上回同你說過了,從今往后你就只是我大嫂了……我們本就不該——既然文哥兒沒事,那我就走了。”

“我不準你走!”蔡娉婷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要敢走,我就告訴全天下人米家大爺米厚邦他是個天——”

“你瘋了!”米厚彥猛地捂住她的嘴,急怒交加,“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上回不是都同你說清楚了,大哥他說過的,等他好了,會同你好好過日子。你為何,為何——”

“我瘋了?”蔡娉婷緩緩拉下他的手,癡癡望著他,“只要你還愿意陪我,我就不會瘋。就像原來一樣,你一個月陪我一回,只要一回!我也是女人,憑什么要我守活寡,我替你生了文哥兒,你忘了嗎?文哥兒是我們的孩子,你那樣疼文哥兒,你不會忘,是不是?”

“別說了,文哥兒那是,那是大哥——”米厚彥閉上眼,神情痛苦,“過去的就過去吧,我同你說過的,我心里只有紅衣,我不能再對不起她。”

“我沒讓你不要她啊,你看,我一直都對她挺好,就這樣下去不好嗎?”蔡娉婷伸手去摸他的臉,米厚彥扭頭避過,“她都流了三回孩子了,興許再也不能替你生孩子,我還可以啊……我們再生一個女兒,好不好?”

“你到底明不明白——”米厚彥一把推開她,“當初是我和大哥對不起你,可如今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你別說了,我以后不會再來這個院子。”

米厚彥轉身大步。

“今晚,”蔡娉婷忽道,“你要走可以!今晚再陪我一回,只要你答應,我以后再不糾纏你。若是不來,明日天下人就會知道當年我是和誰洞的房!”

米厚彥身形晃了晃,沒有回頭:“你說到做到?”

蔡娉婷唇角露出一抹勝利笑容:“你來么?”

米厚彥拖著腳步行了出去。

夕陽西下,余暉脈脈。

大將軍府正院。

穆清掀簾而入,扈嬤嬤起身露出驚喜笑容:“長生回來了。”

“嬤嬤,”穆清歉意笑了下,朝床上沉睡的長公主看去,眉心不覺蹙起憂慮,又轉看著扈嬤嬤露出一個明朗笑意,“娘最近如何?”

扈嬤嬤點點頭:“挺好的,你莫擔心。”

穆清掏出兩張銀票遞給扈嬤嬤:“嬤嬤,這是上回借的銀子。”

扈嬤嬤愣了下,沒接:“你拿著使,還給嬤嬤做什么?”

“嬤嬤你收好,做人要言而有信,說借就是借的。”將銀票按在扈嬤嬤手里,穆清眼里笑意朗朗,“嬤嬤我能賺錢了,以后用我自個兒的銀子孝敬嬤嬤。”

扈嬤嬤幾分詫異,略回想了下:“是那位沈姑娘和你一起開的那家香鋪?”

“嗯,”穆清帶了幾分喜悅幾分驕傲的望著扈嬤嬤,“我們鋪子叫做不忘居,嬤嬤你不出門所以不知道,如今云州生意最旺的鋪子就是我們這家。蕹城還開了分店,生意也好得緊。”

“這位沈姑娘是哪家的姑娘?”扈嬤嬤問。

穆清嘿嘿一笑,拉著扈嬤嬤在桌邊坐下:“其實嬤嬤也見過她的。”

扈嬤嬤一怔:“我見過?”

穆清大力點頭:“嬤嬤見過。”

扈嬤嬤皺眉思索,思來想去,她見過的就只有——忽地抬恍然:“莫非是那回跟凌少爺來的那位姑娘?”

“就是她。”穆清軼麗的面容微微紅了紅,“嬤嬤,她叫霓裳,沈霓裳,上回她不放心,所以假扮子洵的丫鬟過來,那天晚上,也是她守了我一夜。”

“長生,”扈嬤嬤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女子的模樣,她記得,是一個長得極好看的女子,而且……很聰明,聰明得讓她印象十分深刻,她當時還在想恩侯府的少爺運道不錯,身邊有個這樣伶俐的丫鬟,沒想到竟然不是丫鬟,扈嬤嬤若有所思,“這位沈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同你們怎么識得的?”

“我們是無意間識得的,她同凌飛子路也是無意間識得的。”穆清將自己同沈霓裳的相識說得含糊,“凌飛子路在街上比武驚了她的馬,害她受了傷。后來在擂館又碰見,她幫了子路的忙,大家就成了朋友。”

扈嬤嬤笑意深深地看他:“長生可是喜歡這位沈姑娘?”

“嬤嬤,我……”穆清面紅過耳,沒有直說,只是帶了幾分羞澀,“嬤嬤,她很好很好。”

“嬤嬤的長生真的長大了。”扈嬤嬤慈愛地拍著穆清的手,“嬤嬤看得出來,她是個聰明的姑娘,心眼也好。”

“嬤嬤,你喜歡她么?”穆清揚起來,桃花眼閃閃亮,幾分祈盼和欣喜。

扈嬤嬤故意戲弄他:“讓我想想——”

“嬤嬤。”穆清撒嬌。

扈嬤嬤呵呵笑開,伸手摸著他的臉頰:“你都沒把人帶回來給嬤嬤看,嬤嬤怎么答你?”

穆清頓時垂,看起來似乎沮喪了幾分。

“怎么了?”扈嬤嬤微微愣了下。

“嬤嬤,她還沒有喜歡我。”穆清小聲道。

扈嬤嬤“哦”了一聲:“那你怎么想的啊?”

穆清面上的神情變了,早前的嬌癡害羞全都不見,精致的眉眼間沒有笑意,滿滿都是認真:“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也沒有本事。一直都是她在幫我,我如今沒有同她說喜歡的資格。咱們家同她們家門庭也不同,爹也不會同意。我要讓自個兒變好,變得配得上她。如果我想同她在一起,就要讓自己有本事讓爹不反對。”

扈嬤嬤的目光原本一直帶著些許打趣寵溺,隨著穆清的話語,她眼中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這一刻,扈嬤嬤有些心驚。

這么多年,她頭一次聽穆清這樣慎重和仔細的打算一件事。

穆清的態度是她從未見過的認真。

扈嬤嬤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一直用對待孩子的態度對待穆清,而穆清也一直像個孩子一般在她面前撒嬌。

可方才,他的目光中的堅定,讓她忽然覺得陌生。

好似一瞬間,這個孩子突然間長大了,他甚至還考慮到了那個姑娘的門庭,他有條不紊的分析,神情堅定得沒有一絲動搖。

扈嬤嬤覺得自己沒回過神。

在今年穆清生辰的時候,她是打趣過他,也同他說過,只要他喜歡的姑娘,她也會喜歡。

可是,那不過是她隨口說說的話。

就好似,在他小時候,她每每哄他,說長公主只是累了,讓他出去玩會兒,等回來的時候,長公主就會醒。每次穆清都信了,跑出去一會兒又回來,她又用同樣的話哄他,無數次,他每次都會相信。

其實她也知道,穆清不是真的相信,至少后來,他應該是明白的。

那不過是她哄他開心的話。

這個孩子什么時候長大的?

扈嬤嬤忍不住端視,眼前的少年還是那張眉目如畫的臉,全云州城,甚至整個大瀝都不會有比這張臉更好看的,他的眉毛黑而秀氣,水汪汪的桃花眼下,一雙臥蠶形狀極為好看,鼻梁又高又挺,鼻若懸膽,嘴唇也是粉粉的,皮膚比女孩兒的都要細膩雪白……扈嬤嬤看著看著,忍不住滿心驕傲,這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孩子,在她心里,即便是對親孫子也不會比穆清更讓她心疼。

這個孩子從小就可人疼,三歲的時候就會主動幫她照顧長公主,她患了傷寒,怕過病氣不讓他來見她,可他冒著大雪在門外站了大半個時辰,最后沒辦法,她只能讓他進屋子。

他讓丫鬟在旁邊支了個床,說:“嬤嬤,我不挨著你,我就守著你。”

就那樣,他陪她睡了整整兩天,直到她病好,他才搬回自己的屋子。

她從不同他講那些士族子弟該知道的事兒,也從沒教過他如何立身行事,她只同他講那些閑話雜談,同他說長公主多么多么疼他……

而這個孩子,也如同她希望的那般長得純善而開朗。

在他眼里,沒有**丑陋,沒有陰謀算計,他從來不會把人往壞處想。

可是,這個孩子還是長大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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