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水云間作品
她心中一沉。長天的強大,她已經越來越了解。若連他都說她無法修仙,那么她這一路上到底在做什么呢?難道他只想給她一個虛幻的希望么?當初他那副自信滿滿的模樣,難道只是騙她的?
她忍住不安,戛聲道:“說下去。”他必定還有下文。
“所以,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幫到你。”長天望著她,一字一字道,“修煉妖之道!”
她舐了舐唇,想說話,嗓子卻被堵住了:“修……妖?”
“不錯。人之道,你已經無緣。你非本世界之人,全無靈根,是不可能憑借人之道修成正果的。惟有入妖之道,方才有此可能!”他傲然道,“妖族從未有過靈根,卻同樣可以修成通天徹地的本事。你雖沒有強悍的肉身,但若借鑒妖修之法,未必就不能殊途同歸!”
“等下!我若修煉了妖之道,能夠使用神通么?”妖之道,就是指煉出妖力,然后使用妖族的法術吧?
“能!”他斬釘截鐵道,“我必會助你!”
她嚅囁半晌,才問出自己最害怕的問題來:”那么,我會變成妖怪么?”
他搖了搖頭,給她吃定心丸:“你只是修行妖法,真身還是人類。你的本質和性格不會改變。”他也會努力令她不改變。
“就是說,我使用妖怪的法術,但實際上還是個人類?”她疑道,“那么,此事之前可有人成功過?”
這一回,他沉默了。
于是寧小閑明白,自己還是個實驗品。
奇異的是,她卻對他生不起氣來,似乎這個事件,她冥冥中早就知道了。
她只是很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有幾成的機率,可以活下來?”
“四成!”長天輕輕道,“淬體之后,我會盡全力助你改換體質,生成妖脈!”
她點了點頭:“嗯,四成,真是不少了。只是,長天,你為何一開始不告訴我?”
他將眼睛移向了別處:“一開始,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讓你知道。”一開始,她只是他手中的一只棋子,他又怎會告訴她太多?哪知這世上,竟然真有日久生情這回事!
“后來呢?”
“后來,卻……再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告訴你。”她的導引訣都快大成了,按理說早該將其中利害告知。可是每次他想將此事和盤托出,一想到寧小閑得知真相后的反應,居然就可恥地退縮了。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太不地道,可是他不愿見到她的憤怒、鄙視和害怕,尤其是面對著他的時候。
他害怕自己會生氣。一向冷酷的長天居然也會害怕?寧小閑心想,自己是不是該高興呢?
“還有什么我應知而未知之事?”
長天果然想了想,才道:“沒有了!”
她拿腳尖在地上畫著圈圈,畫了半晌,才抬頭道:“以后,與我有關的事不許再瞞著我!”
他驚訝地望來:“你不生氣?”
“生氣,怎不生氣!”寧小閑板著臉道,“可是生氣有用么?既然我都已經走到這雷州來了,后頭又有追兵,也不可能再往回,那還不如接著走下去。”
他凝視了她很久,才輕輕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接下來的日子,又是順利得令人不敢相信。只是雷州乃潮濕之地,多山多雨,白天還是晴空萬里,夜里就經常陰雨連綿。幸好她晚上住的地方絕對沾不著雨水。
帶回小木屋的家具,已經讓她擺上了。終于有舒服的床可以安睡、有寬敞的軟榻可以看書。她甚至在路上移植了一盆薰衣草入屋,擺在花架上,這種不起眼的植物能夠鎮靜助眠,放松心神,提高睡眠質量。
她不知道,恰恰是這綿密的雨水幫她消除了行蹤和氣息,給追兵造成了極大障礙。
但她開心不到哪里去,因為——長天生病了。
他閉目養神的次數,比以往都多。有時她在獄外趕路,想起了問題要問他,從來有問必答的長天,此時卻沒有聲響。她憂心忡忡地進了神魔獄,發現他單手支頤,竟然已經悄然睡著了。
他長得俊,睡著的姿勢也很帥。寧小閑呆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不對勁了。妖怪們因為體質迥異于常人的關系,睡眠一向是少得可憐的。以溫良羽的半妖之身都可以長久地精神健旺、無需睡眠,何況是身具大神通的長天?自她與長天相遇以來,他似乎就從來沒有睡過覺。并且他也說過,自從開始修煉之后,無論是人是妖,多半都以調息入定來代替睡眠。
現在,他居然像人類一般睡著了,這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溫良羽正在第五層照料息壤。她不敢吵醒長天,放緩了腳步走向窮奇,嘟起口型,無聲問它:“他怎么了?”
窮奇不敢說話。它本是用窮奇惡獸的精血畫在丹爐上的器靈,抓耳撓腮了半天,才散開身形,在丹爐上聚起兩個大字:“虛弱。”
盡管早已猜到,她的心情還是在一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會怎樣?”會不會死?
死這個詞,聽著離長天似乎很遙遠。他就算被鎖在這大柱上,神情也從來冷冷地,背板一向挺得筆直,無論她有多驚惶、多無助、多害怕,只要看到了他,就立刻有了勇氣。
這樣的人,也會死去么?
窮奇這回寫的字多了,所以每個字都變成了蠅頭小楷:“陷入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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