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薏端著餐盤站了半響,回答道,“如果孩子沒掉,也許不會。”
這個問題溫母問過她,她后來想了很久。
依著當初的情況,她雖然對感情基本已經心灰意冷,但他威脅利誘不肯離,又一直磨著她,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因為之前已經流過一次,她估計會舍不得拿掉。
那么,為了現實的家族利益,為了孩子,又因著他當時的表現她可能會在權衡各方利弊后妥協于形勢。
為了嫁給墨時琛,她成了一個本來不是溫薏的溫薏,原來的溫薏可以為愛結婚,可她已經成為的這個溫薏,再不可能任性的為了不愛而離婚。
何況那時即便不承認,她還是有了一點點微末的希望。
已經走到廚房門口的溫薏頓住腳步,半側過身看著他,心平氣和的道,“你失憶后喜歡上李千蕊,你自己也說了,我看著就不是你喜歡的類型話雖然難聽了點,但卻是沒錯的,你失憶前不愛我,失憶后也還是不喜歡我,這足以證明我們之間擦不出火花,這事兒也怨不了你,只是我希望你也能正視這一點,別再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再來撩撥我招惹我,我這把年紀了也挺尷尬的,不說再遇上什么真愛吧,但總還是要找個男人過下半輩子的,真的禁不起你的耽誤了,明白嗎?”
說完,她就端著手里的東西進了廚房,消失在男人的視線里。
溫薏打算把盤子給洗了
當然,也是想找點事情做,希望待會兒她出去的時候那男人已經走了。
心不在焉的洗到一半,身后響起了男人的腳步聲。
她還沒回頭,墨時琛就自身后抱住了她。
他有意無意的親吻著她的耳朵和脖子,在她想要躲閃的時候又離開稍許,讓溫薏沒有了閃躲的余地,“如果昨晚之前你跟我說這些,也許我會答應你,”
他嗓音很低,帶著些許的笑意。
昨晚讓他對她原本微妙又不明顯的興趣提到了臺面。
他甚至覺得他有點兒喜歡她了。
溫薏閉上眼睛,清冷淡靜的道,“上了個床而已,你又不是處男,沒什么值得改變的吧。”
墨時琛嗅著她身上的清香,越嗅越覺得自己喜歡這股味道,以至于手臂不自覺的就更緊了,“我回去考慮考慮,嗯?”
有什么值得考慮的么?
想是這么想,但溫薏深諳即便是談判的時候也沒必要把對方逼得太緊,尤其墨時琛這樣的男人,寸步不讓多半只會反彈。
于是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那就這樣,你感冒沒事了的話今天應該去公司上班了。”
墨時琛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往后退了兩步。
溫薏繼續低頭洗碗,男人站在半米后的距離注視著她的背影。
站了大概一分鐘左右,他轉身離去。
公寓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白天的時候雖然兩人都在公司,但墨時琛不來“騷擾”她,他們在各自的辦公室,幾乎沒什么碰面的機會。
直到傍晚下班時她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時,秘書敲門而入,“溫總,大公子讓我親自把這封邀請函交給您。”
她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掀眸掃了一眼,“什么邀請函?”
“三天后大公子和總裁在莊園舉辦晚宴,邀請公司高層,跟我們有合作關系以及合作過的客戶,還有上流社會其他有頭有臉的家族。”
她用沒什么情緒的聲音道,“我知道了。”
秘書有些為難,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大公子讓我跟您說除非發生了什么生老病死的大事,否則您必須到場。”
“我會去的。”
就算她跟墨時琛沒有關系,無論是身為公司的高層,還是溫家的小姐,她都得到場。
墨時琛“死而復活”的消息雖然已經傳遍了,但還是需要一個公開露面的機會,尤其是有墨時謙在旁輔助最好,作證他們關系融洽,一sr不會因為前總裁的突然回歸而分裂或者內訌。
而這三天里,墨時琛安靜得讓溫薏有種錯覺,那天早上他們開誠布公的談完之后,他是不是已經答應她辦離婚手續跟離職的事情了?
就在一棟寫字樓里,除了兩次開會的時候他們碰面了,其他時候他都不曾再主動出現在她面前,何止主動,連巧遇都不曾有。
那兩次在會議室,他也是目不斜視,眼角余光未曾泄露半分,修身熨帖的定制西裝,襯得他整個人溫雅矜貴,高高在上。
電話沒有。
先前回巴黎后,他都維持著低頻率不間斷的給她打電話。
比如下午一個,她不接,他也不會再接著打,到了晚上九十點的時候,再打一個。
而那天早上之后,他再沒給她打過一個電話,也沒有發過一條短信。
公司的流言傳的極快,都說準備重新接位的墨總跟溫副總如今形同陌路,然后傳著傳著傳到最后變成了不僅難續夫妻緣分,而且私底下肯定鬧掰了。
弄的不少人都跑來旁敲側擊。
還有垂涎墨時琛這個昔日集顏值和多金于一體的鉆石級男神的女人們,對他即將恢復單身的消息,都蠢蠢欲動了起來。
下班后,溫薏特意拖了半個小時才收拾東西離開辦公室,職員們都走的差不多了。
剛走到電梯前,還差了半米的距離,就從正緩緩合上的電梯門中間,看到了俊美英挺的男人正站在中間,她微微一擰眉,立即放慢了腳步。
但不知是感應還是男人恰好抬了下頭,四目還是短暫的對上了瞬間。
溫薏立即別過了眼,因此也沒看到男人唇角噙上的那淺淺淡淡的笑意。
墨時琛抬起手臂,按了下鍵,正合上的電梯門又緩緩打開了。
溫薏正考慮要不要裝作沒看到。
男人已經低低淡淡的開腔了,“溫副總你這么矜貴,要不要等過段日子我弄個私人電梯出來,專門供你一個人上下,就不用委屈你跟我待在一個空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