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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獻蓉告訴劉襲:什么妙計都抵不過實權,庾亮逃亡到旬陽,手下有不少殘部,而另外,旬陽那處,又有溫嶠,此人倒是個人才,不過僅憑借他們,想要與蘇峻祖約對抗,并未有勝算,還需說動一人。
何人?
陶侃。
他是何人?
劉曜也朝她看來,她這才解釋起來:先帝在時,曾封他為征西大將軍,屢立功勞,不過,與庾亮素有恩怨,因他之故,才一直未曾入京,況且,以他之能,該被任命為輔政大臣才是。
姐姐竟對這些也這么清楚?
若不知道這些,又如何立命于世?
劉曜多看了她幾眼,這幾年,在石虎身邊,她也這般殫精竭慮,就算身處于這草廬之中,也依舊保持清醒,她比他想象中的,要更警醒。
既然陶侃與庾亮有嫌隙,那……該如何說服他?
說服他不難,重點是……若還任由庾亮掌控大局,這仗怕是怎么也打不贏。
上次,若不是在要緊關頭,他將郭默調走,蘇峻或許已經死在她的手下,哪里還有如今之亂?
時也,命也……
我回宮,立即讓皇上寫一份手諭,交予溫嶠,以他為主帥,如何?
司馬衍雖然依舊是傀儡,可這皇旨多半還是有些用處的。
她笑了笑:襲兒倒是長進了些,旬陽……我便走上一遭。
姐姐肯出馬?
總歸要搏上一搏,那溫嶠總比庾亮有用些,另外……宋九,你多派些暗衛,護在襲兒身邊,恐蘇峻對他們不利。
是,主人。
劉襲起身,朝她行了一大禮:多謝姐姐。
無需言謝,你還是跟你父親多說幾句。
說完她便起身走了出去,劉襲與劉曜獨處一室,倒顯得有幾分尷尬。
還是劉曜開了口:上次,因你的請求,她去了戰場,被蘇峻所俘,后逃了出來,卻差點死于餓狼之口,如今,又因你的請求,又要卷入這無休止的爭斗之中,劉襲,你可知她是什么人,為何要如此毫不猶豫的為你而奔波?
劉襲心中一驚,愣了半響,口中喃喃道:我……我不知道竟還發生了這些。
她對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捫心自問,是那位司馬衍重要,還是家人重要!
劉襲被如此質問,心中微窒,半響之后都不敢開口。
若她出了什么事,你會后悔一輩子。
劉曜說完這話,便拂袖而去,劉襲走了出來,卻見羊獻蓉逗弄羊,饒有興致的樣子,他忍不住想起了,劉曜對他說的話,為了他的懇求,她曾九死一生,而這事,她卻從未提及過!
姐姐。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低沉,又帶著些許愧疚,眼眶都有些紅了。
怎么了?被你父親訓了?
她溫柔道,雖然她看起來依舊如此年輕,可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照料他,當初,在牢獄之中,若不是她時常來看望,只怕,他未必能撐的下去!
而如今,為了他的懇求,她竟又要奔波,卷入這爾虞我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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