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凡與凱瑟克交流中發現他心不在焉,總是低頭看著手表,而且說話時態度高傲,還沒談起收購話題,就表現出不屑一顧神態,與他預想的談判大相徑庭,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凱瑟克不把他放在眼里,或者根本就是看不起華人,這深深刺激他自尊心。
洋人很了不起嗎!
“現在10點半,距離午飯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雖然意識到這樣很失禮,不過凱瑟克卻沒有道歉的意思,表現出貴族的矜持:“抱歉王先生,等會我有一個很重要的舞會,今天可能無法繼續下去,很抱歉,讓你從香港到英國大老遠白跑一趟!”
這混蛋還調侃老子!
王子凡怒了,他最瞧不起的就是洋人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華人都低人一等似得,露出比對方還高傲的神態,淡淡道:“那還真巧,我也很喜歡舞會!幾個月前女王陛下訪問香港,舉辦的舞會令人畢生都難忘!”
凱瑟克剛要拒絕,又聽到英女王,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忍不住質疑道:“你參加過女王陛下的舞會?”
王子凡聳肩道:“這算什么,陛下還主動讓我親她,不過我比較喜歡和皇夫殿下聊天,他總是很風趣的談起世界各國名媛,閑下來時偶爾也和戴安娜王妃跳舞,當然她現在還不是王妃!我覺得查爾斯那小子配不上她!”
我的天哪!
和女王陛下接吻!
還和皇夫殿下聊天!
戴安娜可是出了名的淑女,竟然和一個華人跳舞!
他稱查爾斯為‘那小子’,還說尊敬的王子殿下配不上戴安娜……
這些太過聳人聽聞,凱瑟克嗔目結舌,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想,剛才優越感蕩然無存,如果王子凡沒有撒謊的話,那他和王室什么關系,親近女王,調侃皇夫、贊美戴安娜、鄙視查爾斯……難道他是女王陛下私生子?
王子凡也學著凱瑟克的樣子看了下時間,風輕云淡道:“不好意思,我還約了皇夫殿下吃飯,我們下次再聊!”
這個逼裝得很低級,放到香港電影上也是一個很不錯的笑料,不過在西門·凱瑟克眼里卻不敢忽視,論財富,凱瑟克家族在英國足以排上前五,但是歐洲家族最講究傳承,例如某某祖上是皇帝、國王,某某家族還承襲著公爵、侯爵爵位,這些才是最頂級豪門,次一等就是伯爵、子爵,再往下才是普通人眼里的大富翁,有錢卻沒有地位,凱瑟克家族就是如此,所以對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很羨慕,現在聽王子凡吹牛皮,不輕信,也不敢不信。
“王先生!”
“還有事嗎?”
“剛才真是抱歉,不過我這次參加的正是皇夫殿下發起的舞會!”
“菲利普?”
“是的!”
聽王子凡直呼皇夫殿下名字,凱瑟克又多信三成,心想如果是謊言只要他在菲利普面前當面提一提就拆穿了,王氏家族怎么說也是香港名流豪門,不至于為了抬高身價而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拿王室說笑,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王子凡只是笑笑,別人他或許會心虛,但是菲利普那老小子真沒什么壓力,英國和阿根廷一戰,他提醒英軍采購預警機,避免多次阿根廷空襲,不知為英國海軍省下多少經費,要知道在這之前,英軍被擊沉一艘造值兩億美金的戰艦!
有這么大人情在,還怕什么!
對凱瑟克的盛情相邀,王子凡自然沒有拒絕,車子在鬧市穿梭,卻開進了一片開闊的碧綠草坪,上方是無限高遠的湛藍天空,腳下草坡起伏著向兩邊延伸,中間一條寬闊整潔的甬道,通向前面的金色宮殿,就好像柯南世界里面的城堡。
城堡矗立在一片草坪之上,外表金碧輝煌,光潔明亮,威風拂過,周圍綠油油的青草似乎受不了這樣的重壓而彎下來,墻壁是用當地豐產的結實的片巖石塊筑成的,雕飾精美,兩座房屋連成直角,當中夾著一個高高的塔樓,面對著池塘。
豪宅周圍草坪上可以看到不少人,看穿著打扮似乎是英國的一些名流紳仕,不時還有幾個熊孩子跑過,追逐打鬧,后面跟著保姆、傭人,王子凡、凱瑟克剛下車就有門童過來將車子開走,靠近莊園,還能看見各種雕像,有將軍、有學者,大門上還刻著老鷹式徽章,歐洲老牌家族都有徽章,古時候這是家族的標志。
這座莊園給王子凡很大震撼,在這之前他以為自己那淺水灣別墅足夠豪華了,依山傍海,四季如春,周圍還有綠化帶,可以容下一座高爾夫球場,可是和眼前莊園一比,就好像是農村的小別墅,看看人家這綠化,一眼望不到頭,再想想香港豪宅,自己都覺得寒酸不已。
王子凡眼中閃過亮芒,老子一定要蓋一座比比這里還豪華的大別墅。
不!應該叫宮殿!
“威廉!”
“hollow!西門,好久不見!”
西門·凱瑟克好像遇到了個熟人,王子凡正好可以自由走動,進入別墅,映入眼簾的是豪華大廳,天花板巨型水晶吊燈筆直垂下,下面鋪著名貴地毯,走廊上到處都掛著油畫,還有收藏品,餐廳中,桌子與銀色的鍍金明頓餐具擺放在一起,大理石門上面,飾有公爵作為羅馬帝國王子時的有兩個頭的鷹章。
在莊園繞了一圈,王子凡才知道這里是丘吉爾莊園,也是一座充滿田園氣息的大莊園,單論格調布局,這里比英國白金漢宮還漂亮三分,一路行來,聽到不少驚嘆贊美,特別是那些貴婦人,很喜歡拿它跟歐洲第一大的凡爾賽宮相比。
莊園很美,王子凡也把在場的名流貴婦看了個遍,大部分都是金發碧眼,這樣的人丑起來多看一眼都覺得要命,很不合東方人審美觀,不過要有漂亮的,那真是美女級別的,怎么看怎么順眼,王子凡就發現幾個,她們都是娛樂圈明星,出身貧寒,參加這樣的宴會誰也不敢得罪,是紈绔子弟最好的獵艷目標,不知被多少男人玩過。
戴安娜?
聽到幾位社交名媛提起戴安娜名字,王子凡不由心中一動,她也來了?
“王!”
“凱瑟克先生!”
“叫我西門!”
一會不見,西門·凱瑟克變得親熱許多,他已經從自己的渠道印證了王子凡身份,笑容滿面道:“菲利普殿下正在找您!”
王子凡感到欣慰,這老小子還記得我!
幾個月不見,菲利普還是老樣子,從小接受王室教育,貴族氣質已經滲透到骨髓之中,有時王子凡就很羨慕,不得不承認,這種雍容華貴氣質對女子有致命的吸引,特別是那些風華絕代的少婦人妻,簡直就是泡妞神器。
“親愛的王,好久不見!”
“殿下,您好!”王子凡擺出一個不倫不類的貴族問候禮,覺得別扭不已。
菲利普似笑非笑道:“你這么正經讓我很傷腦筋!”
站在不遠處的戴安娜抿嘴偷笑。
“哈哈!”
王子凡干笑兩聲,本想現學現賣泡一下戴安娜,不想成了西施效顰!
通過英**情六處,菲利普早已經知道王子凡打算收購香港電燈,所以才安排這次見面,打算賣個人情,套出更多情報,他雖然不懂什么現代戰爭新理念、海陸空協同作戰等等,但是軍隊精英們卻對王子凡推崇備至,所以付出再多精力也是值得的。
大廳突然傳來一片驚嘆聲,依稀聽見一些‘蘇菲’、‘法國小甜心’的贊美,菲利普雙眼露出異樣目光,王子凡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暗笑,果然很快就看到他對戴安娜低聲吩咐什么,然后轉頭露出歉意,對周圍名流表示歉意,然后急急忙忙迎出去。
王子凡看向戴安娜,發現她也在看向這邊,四目相對,美人目光轉向別處。
“王先生,你的來意我已知曉,不過香港電燈公司是我們怡和核心資產之一,我想我們可以再詳細談談!”凱瑟克一改剛才冷淡態度,主動提起收購香港電燈話題,王子凡在心里已經不是普通黃種人,頗有點傳說中東方人的神秘色彩,讓人看不透。
這下輪到王子凡矜持了,表現出高高在上姿態。
“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就可以!”凱瑟克進一步表達誠意。
香港電燈是“殖民地之父”保羅遮打創辦的香港第一家電力公司,也是香港兩家電力公司之一,在競爭者中華電力創立之前,香港電燈一家獨大,一直壟斷香港電力照明市場,其供電可靠度維持“全球最佳紀錄之一”,與多數走向衰落的英資企業不同,上世紀中葉,香港人口暴漲,工商業走向繁榮,香港電燈及時抓住香港經濟轉型的脈動,開展地產、工程等多元化經營,一度躋身香港十大上市公司之列。
剛才凱瑟克口口聲聲說這家公司是怡和洋行核心產業,其實只是忽悠外行人,在不久前,香港電燈和怡和洋行沒有從屬關系,股災爆發后,怡和集團主席紐璧堅在香港展開大肆收購,通過旗下子公司香港置地一舉并購349的香港電燈股票,怡和洋行才成為香港電燈實際控制方。
不過但這與西門·凱瑟克“撤離香港”的戰略規劃背道相馳,而且紐璧堅動用大量現金收購香港電燈,好幾次在王子基金暗中阻擊下高價買進,由此不斷將香港置地拖入資金困境,極大削弱了怡和的元氣,現在西門·凱瑟克接管怡和,當務之急是剝離不良資產。
剛剛被怡和集團收購的香港電燈,就在被剝離資產之列,這時候,是王子凡的機會,也是李嘉成的機會,兩者之前,凱瑟克更看重李嘉成,所以剛開始談判才表現出冷淡態度,對比名不經傳的王子凡,凱瑟克更希望和李嘉成合作。
現在這種想法顛倒,在王室成員面前,凱瑟克表達十二分誠意,除了把不良資產賣出去外,也想順便結交王室。
‘待價而沽’王子凡也會,凱瑟克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看戴安娜,在他炯炯有神注視下,大美女再也裝不過去,伸出白嫩玉手:“你好,王先生!”
王子凡握住玉手笑道:“你還欠我一支舞!”
戴安娜暗示道:“我今天已經有舞伴了?”
王子凡用手指撓了撓戴安娜掌心,一語雙關道:“我可以等!”
戴安娜臉紅心跳,長這么大,還沒被人這么調戲過,迎面的調皮目光,讓她心里煩惱盡去,最近這段時間她過得很不好,媒體報刊好像發了瘋似得報道她和查爾斯之間緋聞,特別是查爾斯情書事件,讓本該舉行的婚禮取消,現在還沒有確定日期。
凱瑟克真誠而又虔誠道:“戴安娜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戴安娜趁機從王子凡魔掌中擺脫出來,矜持道:“你好,凱瑟克先生!”
王子凡見凱瑟克這副熊樣,暗暗好笑,有戴安娜在,談判估計會很順利,在英資企業紛紛撤離香港的背景下,投資者抽離資金,致使香港電燈的資產價值被嚴重低估,但是,經過近百年的發展,香港電燈的供電體系已經十分完善和成熟,這一塊屬于絕對的優質資產,未來還有極大的升值空間。
對王子凡而言,壟斷電力只是一方面,除了這些,香港電燈旗下的電廠、配電站均處于優勢地段,同時擁有大量物業單位,對于當時剛剛介入地產的他而言,投資價值十分明顯。
紐璧堅在位時,王子基金曾向怡和求購香港電燈,因出價過低被拒絕,那老頭太頑固。
戴安娜和凱瑟克聊了一會,想起菲利普親王吩咐,看了眼王子凡,別扭笑道:“王,他是一個很慷慨的商人!”
凱瑟克忙不迭點頭附和,在他心里,戴安娜是準王妃,未來英國王后,等到查爾斯掛掉,她或許還會成為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