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楓聆心:、、、、、、、、、
這些人,看大今糧草營被偷襲而幸災禍,看偷襲者從旁邊經過都無動于衷,不可能是今兵。
節南斂眸,冷嘲熱諷,“大蒙狼騎和大今豹軍,真般配!就不知盛帝得知自己引狼入室,還是否會同你們稱兄道弟?”
騎士摘下頭盔,“大今本來就不是我大蒙兄弟之國。”
這是一個長著丹鳳眼的男子,面容峻冷,輪廓分明,但比起其他人,身材不高。
明明從未見過,節南卻覺面善。
不過,她無意多攀談,直奔主題,“你們既然不幫大今守著糧草,又將我們放走,何不好事做到底,放了人質?”
“我是扎那。”騎士答非所問。
扎那?節南陡然想起,“你是延昱的影衛。”還搶過她的蜻螭!“延大公子這幾年可好?”
“我是奇兒只扎那。”騎士繼續不答。
節南收起笑容,如果五年前有人跟她提魑離部落的奇兒只,她根本不會知道是多了不起的姓氏,如今大蒙一統草原,大蒙王族奇兒只,她當然知道得很清楚。再怎么不濟,她好歹還是一九品官的夫人,同黨,政敵,他國皇貴權貴的名字還是記得住的。
“延昱已死。”扎那終于回答了節南一個問題。
延昱謀逆,是被扼殺在搖籃里的,消息并未散播出去。而作為師父的養子,隨師父在外多年,回到草原后還來不及建立根基,失去了師父的支持,生母出身卑微,沒有母族力量可以依靠,野心卻被喂大的王子,下場可想而知。只怕延昱到死都不知道,他的行動其實受師父暗暗操控,只能悲慘終結。
但扎那也不會忘記,是桑節南他們發現了延昱的弱點,并將它暴露在師父面前,師父雖然為延昱離開南頌,卻也在師父心里撒下一顆毒種。這顆毒種發芽長大,最終破壞了母子之間的信任。沒有后天的信任,沒有先天的血脈相連,還剩什么呢。
節南一愣,隨即淡淡哦了一聲,“所以才輪到你。”
扎那心頭突生寒意,咬住半邊牙,“不用拿對付延昱的那招對付我,我不是他。”
節南靜望對面片刻,神情卻是好笑,“者無意,聽者有心,顯然你是有心人。扎那殿下,還是王爺,還是啥,我對大蒙貴族的銜頭不大清楚,總之我還是很尊重閣下的,請閣下放人。”
“我本可以殺你一個片甲不留,你該慶幸被活捉的不是你。”
“慶幸?”節南可不想從敵人那里聽到這種話,“分明是你們大蒙的私心,借我的手燒了糧草,呼兒納就打不了持久戰了。”
“壯士斷腕,破釜沉舟。”扎那回應。
節南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回頭我告訴呼兒納,讓他燒高香感謝你。”但歪腦瓜瞇冷眼,“其實大今南頌哪邊贏哪邊輸,對大蒙都毫無損失,還能騙到不少好處,觀察兩軍實戰,收集各種情報。雖然,如果我是你,好歹穿著他送的浮屠戰甲,做不出這等雞鳴狗盜的破事兒。”
扎那一身烏沉鐵鎧,還有他身后那排騎兵,是浮屠鐵獨有的色澤。
“廢話少!”讓節南中,扎那有些惱羞成怒,青龍刀一指。
“你先的!”節南突然跳下馬。
吉平赫連驊同聲喊,“山主。”
節南抬手,讓他們不用多,蜻螭也指扎那,“你我單打獨斗,我贏,你就放人!”
扎那下馬,大步上前,“正有此意。”
于情,他欠延昱一諾。于理,他是大蒙戰將。
而他雖然可以看大今糧草燒個精光,把營里所有今兵滅口,事后推給南頌,斬斷呼兒納的后路,但什么都不做就放桑節南回去,他這邊人心不服,哪怕身后這些人已是他的死士。
草原勇士,可以敗,不可以不戰而退。
節南提氣,雪上幾乎不留腳印,一劍游龍嘯海,劍光如打開的扇面,看似散,其實聚。因為對手是扎那,出手就施展平生絕學。
青龍長刀毫不遲疑,蜻螭快,它也快,一式九雷落天,眨眼拍擊道道刀光,對付節南的散劍光。
兩人,皆從了不得的師父,自身悟性又高,對招僅僅一式,就已經讓人感受到旗鼓相當的震懾力。
節南難得打架的時候話,喝道,“好!”
扎那握刀桿的手顫了顫,暗暗驚訝節南的劍氣竟比五年前強勁得多。
當初,他一回讓她受內傷,一回奪她蜻螭,雖是偷襲,但也是他技高一籌。如今正面交手,卻一點便宜都討不著,她的蜻螭還震得他的刀差點脫手。
扎那想著,但見節南一劍又來。
這一式,龍王施雨。
人騰半空,倒手抖劍花,無數。
青龍刀再沒有以長克短的優勢,扎那就地翻滾出去,一式醉仙打花枝,不劈劍,劈人。
節南眼觀六路,雙腳蹬點青龍刀,輕巧翻下。然而,才落地,似乎氣都不換,蜻螭直劍,沒有花樣,卻快得不及眨眼,已到扎那喉頭。
扎那側翻,單掌拍地,躍起身,卻覺捉著青龍刀的手沉。
他回眼一看,見節南站在青龍刀上,踩著刀桿,又是一式毫無花樣的殺劍,甚至比剛才慢了不少。
這要是一般對手,大概會輕瞧這一式。
扎那卻不敢瞧。
蜻螭是一柄三尺三軟劍,軟劍的劍光常游移,所以節南的劍式以發揮蜻螭的柔韌,化為幻妙,令對手看不清實劍為主。
然而,此時蜻螭清清楚楚刺過來,但劍身竟然暴長——
扎那棄刀,往后退。
他退得已經很快,卻還是覺得肩肘一疼,低頭看去,見肩甲和胸甲的接縫處鮮血直流。
浮屠鐵甲,并非天衣無縫。
顯然,桑節南十分了然,一劍刺中浮屠鐵護不到的地方。
還有她的直劍,也不過看著沒有花樣而已。
五年來,他在大蒙培養自己的勢力,抬高自己的地位,讓扎那這個名字被各部首領欣賞看重,忙得頭頭轉,但滿足于每日一個時辰的武課,而今日和桑節南對招,他才發現自己原地踏步的同時,桑節南的功夫卻精進千里。
高手對決,一招可定勝負,他已然輸了這場。
盡管,他并不需要在武功上勝她。她是九品縣令夫人,他是大蒙王爺,不用爭江湖地位,今后,一個越走越高,一個越走越遠,到死都碰不上了,可他骨子里就不喜歡輸,尤其還是輸在曾經的手下敗將手里。
扎那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憋足一股氣,拔出腰間彎刀,“再來!”
“你不是我的對手。”扎那能看清的勝負,節南當然也看得清,一針見血。
扎那一刀劈去。
節南借著擋刀的那一下子,往后飛退,蜻螭往雪地急速挑起幾面雪屏。
扎那只覺視線一片模糊,第一反應就怕節南偷襲自己,立刻將彎刀正反手掄得虎虎生風,護住自己周身。然而,等眼前的景象重新清晰,卻見桑節南已落到她的坐騎上,喝駕一聲。
“哪里跑?”扎那好勝心起,這會兒爭得是意氣。
節南笑聲朗朗,“扎那殿下,還是王爺,還是啥,看看你身后。”
扎那急急停下,往后一看,不禁雙眼撐圓。
至少兩百只兔子,身穿雪色風袍,趁自己和桑節南比武時,將他三十多名親隨從馬上拽下,腕上勁弩對準著他們的腦袋,只待人一聲令下。
馬背上那些劍客,已經被全部救下。
“什么時候……”扎那吃驚。
節南率赫連驊等人騎過去,與大部隊會合,“我今晚帶了四百人,剛剛走了一百多,你自己算一算。”
雪地設陷阱,又快又好。
節南舉起手,兔子們手臂一抬。
“住手!”扎那知道,桑節南關鍵時刻下手從不留情,但這三十多名死士卻得之不易,他因此冷喝,“領頭的女人還在我手上。”
“寶樊?”節南連忙看向那些昏迷不醒的劍客,果然不見紀寶樊。
“扎那,你敢傷她分毫?”紀寶樊不僅是她的好友,還是趙大將軍的后人,若在這里出了事,要她如何同紀家人交代,如何同干娘交代?
“人好得很,不在這兒,不過只要你放了我的人,我自然也會放了她。”還好,他留了一手。
赫連驊呸道,“信你才怪!”
扎那不理,但看節南,“她是北岳劍宗宗主的外孫女,又是江陵首富紀氏大姐,雖我并不怕他們,可也沒必要為自己多豎一群敵人。我到做到,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等我安然返回大蒙,自會放了她。”
赫連驊再呸,“還安然返回?敢情你覺得大今贏定了?還指不定呢!”
節南斂緊眸瞳。
這時,山坳口火光隱隱,扎那的主部追來了。
扎那聽到動靜,回頭看看,再轉回來,冷盯節南,“不管誰贏,我大蒙只是看客,不會參與大今南頌的兩國紛爭。我向鷹神發誓,她若在我手上出事,我以命相抵。”
吉平聽馬蹄聲湍急,也不禁開口催,“山主。”
節南銀牙一咬,“扎那,記住你的誓言,否則任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你償命!”
聆子我覺得,還是啥都不了,今日一更三千字,大家明日再來哦。·k·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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