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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室約莫三米左右。
里面只有一枚拳頭大的月光石,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燕南山坐在蒲團上,不但雙手和雙腳被鐵鏈鎖著,整個人更是蓬頭垢面。
那原本有神的眼眸,此刻也是暗淡、渾濁。
秦飛揚無法相信,眼前所看見的這一幕。
這還是原來那個意氣風發的燕南山?
明明已經被關在石室內,為什么還要給他帶上腳鐐和手鐐?
“喀嚓!”
他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嘎嘣作響。
他努力克制,心里那即將爆發的怒火!
燕南山也在看著他,空洞的眼眸,逐漸爬起一絲色彩。
“你、你是飛揚嗎?”
片刻后。
他開口問道,聲音沙啞而虛弱,還比不上一個年邁的老人。
“轟!”
聽到這個聲音,秦飛揚那內心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爆發了出來。
他轉頭看向侍衛長,怒道:“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恩?”
侍衛長皺眉。
這誰啊?
敢用這種態度對他說話?
任無雙道:“飛揚,冷靜點,牢獄第一層的每一個囚犯都是這樣。”
“哼!”
秦飛揚冷哼一聲,大步走進囚室,蹲在燕南山身前,笑道:“殿主,是我,讓你受累了。”
“真的是你。”
“看來我沒做夢。”
燕南山激動無比。
空洞的眼神,終于泛出明亮的色彩。
他本能的伸出手,去抓秦飛揚的肩膀。
可是,手上的鐵鏈,如有千萬斤重,讓他雙手抬不起來。
秦飛揚低頭看向鐵鏈,眼中寒光暴射。
“重力神鐵!”
身為帝王之子的他,一眼就看出這鐵鏈的材質。
重力神鐵,不但極為堅硬,還非常沉重。
指甲這么一小塊,都足有萬斤之重。
更何況是這整條鐵鏈!
并且,一旦被這種鐵鏈鎖住,便無法動用戰氣。
等于就是變成一個普通人。
“該死的混蛋!”
秦飛揚毫不掩飾的怒罵一句,取出蒼雪。
侍衛長皺了皺眉,淡淡道:“這鐵鏈,除非有鑰匙,否則誰也別想弄斷。”
眼神,帶著一絲輕蔑。
鏗鏘!
但話音未落。
秦飛揚一揮手,蒼雪鋒芒展露,燕南山手上的鐵鏈,當下就被從中斬斷。
“怎么可能!”
侍衛長怒目圓睜,充滿難以置信。
“區區重力神鐵,也想難住我?做夢!”
秦飛揚不屑一顧,手起手落,又麻利的斬斷腳鐐。
沒有鐵鏈的束縛,燕南山渾身頓時一輕。
“好,非常好!”
“看見你來了州府,我就放心了。”
他抬起雙手,用力地抓住秦飛揚的肩膀,點頭大笑道。
秦飛揚額頭在冒汗。
因為燕南山一時興奮,忘記控制力道,秦飛揚肩膀都快碎了。
但他默默地忍著,臉上更沒半點異樣。
“大膽!”
然而。
一道很掃氣氛的喝聲,突然炸開。
那侍衛長陰沉著秦飛揚,厲喝道:“你不知道牢獄的規矩嗎?任何人都不得私自解開囚犯身上的鐵鏈!”
“滾!”
秦飛揚頭也不回的喝道。
侍衛長一愣,居然還敢喝斥他?
他看向任無雙,沉聲道:“無雙小姐,他破壞牢獄的規矩,我必須將他擒拿!”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飛揚是第一次來牢獄,根本不知道什么規矩。”
“侍衛長,你又何必大題小做?”
任無雙黛眉一蹙,冷冷地說道。
“這是大題小做?”
侍衛長皺眉。
“侍衛長,秦飛揚只是一時心急,還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追究他的責任。”
燕南山也急忙起身,為秦飛揚求情。
“好,這一次我就不追究。”
侍衛長面無表情道,一揮手,又兩條鐵鏈憑空出現,哐鐺一身落在地上。
“自己帶上。”
他對著燕南山道。
那輕蔑的態度,那不屑眼神,如同看著一只渺小的螻蟻般。
“是。”
燕南山恭敬的應了聲,坐在蒲團上,伸手朝鐵鏈抓去。
便在這時。
秦飛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搖頭道:“只要我來了,我就不會讓你帶上這種東西。”
燕南山瞧了眼侍衛長,怒道:“別胡鬧,快放手!”
秦飛揚二話不說,手持蒼雪,又斬斷了那兩條鐵鏈。
“你太放肆了!”
侍衛長厲喝,大手暴探而出,朝秦飛揚的肩膀抓去。
“不要!”
燕南山臉色一變,毫不猶豫的一掌甩去,伴隨著啪地一聲,拍開侍衛長的手臂。
“恩?”
侍衛長大怒。
臉上,爬起化不開的戾氣。
“囚犯就要有囚犯的覺悟,跟我跪下!”
他一步上前,一掌按在燕南山的肩上,朝地下按去。
“憑什么給你跪下?”
秦飛揚森然道。
眸中也是煞氣十足!
大手猛地一揮,蒼雪寒光閃閃。
侍衛長急忙收回手臂。
這把匕首,連鐵鏈都斬斷,更何況是他這血肉之軀。
但秦飛揚此舉,無疑徹底激怒了他。
一股恐怖的威壓,猶如潮水般,將秦飛揚淹沒。
秦飛揚一張臉,頓時扭曲起來。
恐怖的威壓,讓他幾欲窒息!
見狀。
旁邊的任無雙,臉上滿是怒容。
但她沒做聲。
見任無雙,沒有出手幫忙,侍衛長越發張狂。
但燕南山臉色一沉,喝道:“侍衛長,你可以羞辱我,但不能傷害他!”
八星戰皇的氣勢,猛地破體而出。
那侍衛長,當場就被震飛出去,撞在后面的墻壁上,當場怒血狂噴!
威壓一消失,秦飛揚就身體一軟,朝地上跪去。
燕南山急忙攙住他,關心道:“飛揚,你沒事吧?”
“我沒事。”
秦飛揚搖了搖頭。
“反了,真是反了!”
這時。
侍衛長厲喝起來,陰沉的盯著秦飛揚兩人。
秦飛揚抬頭看去,冷笑道:“原來你也不過如此,要不是仗著你的身份,殿主一只手都能宰了你。”
“狂妄!”
“我現在就去稟報大統領,讓你們兩個死無葬身之地!”
侍衛長獰笑道。
“夠了!”
任無雙一聲喝斥,轉身看向侍衛長,寒聲道:“就算大統領來了,也休想動他一根毫毛!”
侍衛長一驚。
這姑奶奶先前不是不管嗎?
怎么現在,又放出這樣的狠話?
其實。
之前任無雙不出手,是因為已經說好,以后不給秦飛揚任何幫助。
凡事靠他自己。
但眼見事態越演越烈,她哪里還坐得住?
侍衛長心里掙扎片刻,冷哼道:“無雙小姐,此事恐怕不是你能做主的。”
說罷。
他轉身朝外面走去,目中泛著一抹貪婪。
“只要把這小子關在牢獄,那把匕首,等于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原來,他是看上了蒼雪。
“為何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就在這時。
一道冷漠的聲音,傳入眾人耳里,隨后一個國字臉的白衣男子,大步走進古塔。
正是王鴻!
侍衛長急忙迎上去,道:“王統領,你來得正好,有人要劫獄!”
“劫獄?”
王鴻眉毛一挑,怒道:“誰這么大的膽子?”
“他!”
侍衛長帶著王鴻,來到囚室門前,指向秦飛揚,眼中閃過一抹陰厲之色。
王鴻對任無雙點點頭,便看向秦飛揚和燕南山。
侍衛長道:“王統領,此子極為囂張,一定要嚴懲不貸!”
燕南山沉聲道:“侍衛長,秦飛揚只是看我受累,才幫我斬斷鐵鐐,你卻說他劫獄,請問你居心何在?”
“你們的所作所為,和劫獄有區別嗎?”
侍衛長聲色俱厲的喝道。
秦飛揚淡淡的瞥了眼他,看向王鴻道:“統領,可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
王鴻點頭。
“約定?”
侍衛長一愣,心里涌出一股不安感。
難道這個叫秦飛揚的人,和王統領是舊識?
秦飛揚道:“我們約定的是五年,現在還不到一年,是不是也該履行你的承諾?”
“的確不到一年。”
“但我怎么聽說,是任無雙去把你接來的?”
“當初我們可是說好的,不能讓任何人幫忙。”
王鴻道。
一聽這話,秦飛揚心里就來氣了。
“王鴻統領,飛揚能靠自己的努力,穿越死亡沙漠,橫渡絕望之海,已經很了不起。
放眼靈州,哪個年輕人能做到?
你又何必斤斤計較?
至于寂滅山脈。
連我爺爺都不敢輕易踏足,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我現在都忍不住懷疑,你是不是和飛揚有仇,想借故鏟除他?”
任無雙黛眉緊擰。
王鴻臉龐一搐,對侍衛長揮手道:“你出去,順便把門關上。”
侍衛長忙道:“可是他想劫獄……”
“出去!”
王鴻臉色一冷。
“是。”
侍衛長身軀一顫,急忙轉身跑出古塔,關上塔門。
王鴻瞧了眼秦飛揚,看向任無雙,嘆道:“有些話我本不想說,但我不說,你又會懷疑我別有用心。”
他頓了頓,道:“其實這是爺爺你的主意。”
“我爺爺?”
任無雙一愣。
秦飛揚和燕南山相視,目中也滿是疑惑。
“我們只是在考驗秦飛揚的膽量,并不是非要他做到。”
“如果他半路求救,我也會去救他的。”
“誰知道這小子這么較真,居然硬生生的穿越死亡沙漠,橫渡絕望之海。”
“不得不說,真是超乎我們的意料。”
王鴻無奈一笑,轉頭看向秦飛揚,眼中滿是贊賞。
“原來是這樣。”
直到這時。
秦飛揚三人才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