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街道上,伸出屋頂的樹枝落下一枚枯黃的樹葉,飄過街上走來的打更人頭頂,落到街上,隨后馬車碾動的聲音過來,拿著梆子的身影向商鋪的檐下靠了靠,車轅滾動過去卷起了樹葉,又飄了飄。
“深更半夜的….這些富人真是吃飽了沒事做….”打更人嘀咕一句,理了理頭上的布帽,繼續敲響梆子沿著街道報更。
車轅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停下來,院門兩邊還點著兩盞紅燈籠好像是專門在等人,車簾掀開,童貫臉色微沉的下了馬車,讓人遞進去了拜帖,沒過多久,一個二十多歲圓臉小宦官打著哈欠朝當朝樞密使拱了拱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一個小小房門也敢對樞密大人無禮?”隨行的仆人或許覺得主人被怠慢,心有不忿。
怎料前面帶路的小宦官轉過臉來,一副不屑的神情,“樞密啊,我爹當年還是太尉呢,現在還不是墳頭草都一丈高了。”
“你是高俅的那個義子?”童貫雄赳赳的走著,到是不怎么在意這小宦官的話語,真要到了他們這樣的高度,一句話就能左右別人生死的,卻是與一個下人計較,反而才是落了自己面子。
“是啊,你們可別說我不孝啊。”
高沐恩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路,袍擺在腿間不停的起伏,惡形惡狀的比劃著手臂,“要是我也死了,誰給那老家伙掃墓上香啊,他那幾個小老婆到時候還不跟著人跑了,那還不得變成老王臣放一放心,不用那么著急的。其實,童貫吶,你是北伐的統帥,不管是誰拿下燕云,這功勞下的王位只會戴在你頭上,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皇室的王爺公侯愿不愿意與一個閹人平起平坐?真要計較起來,再加上魏忠賢之前犯的忌諱,本督覺得如果是一個死人,他們便不會計較那么多…..”
他手里轉動的酒壺停下來,忽然推到童貫面前,“原本你沒來的話,這壺里的毒酒就是為你準備的,與其讓你死在他們手里,不如莫名其妙的死在北伐路上,也好在歷史青書上留下疑惑的名聲,而不是窩囊的死法,你說呢?”
那邊扶著酒壺的手微微顫抖,高大的身軀在昏暗中起伏著,能聽到他牙齒挫磨的聲響,在掙扎著。
“哈哈——”
忽然,白寧笑起來從他手中奪過酒壺,倒了一小杯,“本督剛剛說的話,就是一句玩笑,小桂子還是忘了吧,現在咱們研究一下怎么突破耶律大石的防線。不過咱家想到了一個辦法,能讓那塊大石頭自己走。”
對方口中說是玩笑,可童貫知道那里面怎么可能是玩笑話那么簡單的,思慮中便見到白寧用手指在酒杯里蘸了蘸,在桌上寫下一個字來。
他視線移過去,是一個大大的‘郭’字,童貫不好表態,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明日抽調后勤補給,后天就出發歸信,讓你麾下的將士試探下,本督好看看耶律大石是什么樣的人。”白寧這樣說著,指尖點了點,“總得先打一場。”
之后,童貫離開宅院,馬車哐哐哐的轉動車轅,回到自己的府邸了………
PS:先發一章,等會兒還有一章,明天多更一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