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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莊不周
萬山紅看著一臉向往的田力哭笑不得。剛被姬冰燕傷成這樣,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真不知道他這心是怎么長的,怎么能這么放得下。
不過,田力既然能說笑,說明姚夢虹的分析有道理,他的傷勢雖然看起來嚴重,卻并不致命。萬山紅放了心,將田力交給姚夢虹和嚴飛燕二人,留在水師大營,自己上陣準備戰斗去了。
一個小時后,金鳳衛從火蓮城趕了回來,帶回了一枚天元丹。田力服下天元丹,心中那團熱氣一下子旺了許多,凍得發青的臉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雖然還不能運氣動武,已無大礙。
與此同時,萬山紅接到了火蓮王的命令,率領三千騎士主動出擊。在火紅的戰旗指引下,三千火蓮騎士沖出了大營。萬山紅率領金鳳衛一馬當先,卷起一陣狂飚,直撲姬冰燕的大營。
迎戰的是萬山紅的師傅扈三娘率領的兩千騎士。師徒再一次在陣前相遇,寒喧幾句便交上了手。幾個月前,萬山紅曾經大展神威,一人獨戰扈三娘、顧漫漫兩位萬艷騎士,一時名聲大噪,傳為佳話,不論是扈三娘還是顧漫漫都對此難以介懷,一心要再與萬山紅再戰一場,以正視聽。現在機會來了,扈三娘抖擻精神,使出渾身解數,與萬山紅戰得難分難解。
兩人惡戰數十回合,萬山紅心中疑惑,勒馬提槍,大聲說道:“師傅,為何你的槍法大變,隱隱有田力槍法的影子?”
扈三娘心虛不已。自家的事自家清楚,她豈止是槍法大變,境界也有了提升。她十年前入霸,之后就進展緩慢,境界就被被鎖住了似的,始終在霸道初階徘徊。這種狀況最近卻突然有了變化,氣息越發渾厚,勁力綿長,有進入中階的跡象。她反復思量,覺得很可能和山洞里的那次荒唐際遇有關,卻無法宣諸于口,更不敢與人商量。現在被萬山紅當面質問,頓覺心慌,強作鎮靜地掩飾道:“活到老,學到老。我與夏月菲、北宮雁朝夕相處,從她們那里學了一些槍法。”
萬山紅心中狐疑,卻沒往深處想。她抬起槍,一指身后的三千騎士。“師傅,你雖然槍法大進,卻不是我的對手,你身后的桃花騎士更不是我火蓮騎士的對手,回去讓姬冰燕或者夏月菲來,免得傷了你,毀了情份。”
扈三娘苦笑不已。姬冰燕受了傷,根本無法上陣。夏月菲倒是無礙,但她與田力的關系太過親密,在田力被姬冰燕重傷的情況下,姬冰燕根本不敢派她上陣,能夠與萬山紅相抗的只有她,她不出戰誰出戰。
“少殿下,你我雖是師徒,卻也是對手,少殿下無須手下留情。不過,既然有師徒之誼,我想勸少殿下一句。火蓮國不是朝廷的對手,你也不是姬殿下的對手,為火蓮國的前途計,還是棄暗投明為好。”
萬山紅一心要找姬冰燕的麻煩,哪有心思聽扈三娘說教,只聽了兩句就不耐煩的打斷了扈三娘,手中長槍一舉,下令兩千騎士左右所抄,準備全殲扈三娘所部。扈三娘心知肚明,如果單打獨斗,她還有一線機會,如果兩軍對壘,她手下的這兩千騎士根本不是萬山紅所領火蓮騎士的對手。僅是粗粗一掃,她就看出這些騎士不僅訓練有素,而且裝備精良,胯下戰馬有不少來自西陲,特別是萬山紅的親衛騎金鳳衛。
聽說萬山紅和田力去了一趟夏國,擊敗了夏國的東部都尉夏征,僅是戰馬就繳獲了近千匹。如果換在以前,手下有萬騎的扈三娘不會將將這些騎士放在眼里,可現在她這個萬艷騎士徒有虛名,手下的騎士又是以孱弱著稱的桃花騎士,面對萬山紅,她一點信心也沒有。
扈三娘不敢硬拼,且戰且退。
萬山紅緊追不舍,雙方一直戰到天黑,追到姬冰燕的大營附近,這才發現姬冰燕已經撤走了,大營里空蕩蕩的,不僅沒有一個帳篷,就連剛剛豎起的營柵都被拔出來帶走了,只留下一排坑洞。
萬山紅知道上了當,扈三娘根本不是來交戰的,她的任務就是延緩她的攻擊,給姬冰燕爭取撤退時間。
萬山紅勃然大怒,卻也不敢再追。戰機稍縱即逝,既然姬冰燕能從容撤退,難保她不會設下圈套,等她自投羅網。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田力能夠自行恢復,境界比他還高的姬冰燕沒道理不能,說不定她就在某處等著她呢。
萬山紅見好就收,下令撤退。
扈三娘松了一口氣,也緩緩撤去。經過半日混戰,她雖然完成了任務,卻沒能全身而退,兩千騎士損失超過三成,士氣嚴重受挫。在士氣如虹的火蓮騎士面前,桃花騎士雖然很努力,奈何實力不濟,從個人武藝到戰馬、裝備都不如對手,一直被壓著打。虧得扈三娘武藝超群,纏住了萬山紅,不然的話,一旦讓萬山紅發揮出全部戰力,桃花騎士完全可能因為將領被擊殺而崩潰。
扈三娘沿著湖岸向東北撤了二十里,才看到姬冰燕新立的大營。大營里戒備森嚴,呂名世率領兩千騎士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出營接應。見扈三娘回來,她才松了口氣,傳姬冰燕的命令,讓扈三娘立刻去中軍大帳。扈三娘回到中軍,來到姬冰燕的面前時,姬冰燕正靠在椅背上,臉色已經恢復了不少,不再像血一樣紅,多了幾分嫵媚,更像她這個年齡的女子。
“殿下,臣無能,損失六百三十五騎,幾乎人人帶傷。”
姬冰燕無力的擺擺手。“你能活著回來就好,萬山紅兇猛,我是知道的,她手下的金鳳衛更是一把尖刀,非我的親衛騎不能對付。”
“殿下明鑒。”扈三娘松了一口氣,起身站在一旁。他看著面色緋紅、鼻翼翕動的姬冰燕,猶豫了片刻。“殿下,你的傷……”
“不礙事,休息兩天就好了。”姬冰燕打斷了扈三娘的關心,心里卻暗自叫苦。她和田力兩敗俱傷,但引發的結果卻完全不同。田力可以安心靜養,毋須擔心戰事,她卻幾乎喪失了對整個戰局的控制能力,只得將希望寄托在扈三娘和呂名世身上。
扈三娘武功好,但她之前損失折將,尊嚴掃地,又是牡丹城的人,桃花騎士并不信服她,有指揮不靈的麻煩。呂名世是桃花國宿將,在軍中有威信,但她個人武功一般,與萬山紅對陣時有陣亡的危險,姬冰燕不敢讓她單獨面對萬山紅,只能讓她為扈三娘掠陣。
明明是兩名經驗豐富的老將,只能當一個人用,而最適合與萬山紅對陣的夏月菲卻因為田力的緣故不敢委以重任,這就是姬冰燕面臨的窘境。她越想,越覺得當初讓田力離開是個錯誤,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一想到田力,姬冰燕就覺得身體的熱流又有躁動的傾向,悄悄地夾緊了雙腿,臉色更加嬌艷。
“好討厭的感覺!”姬冰燕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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