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次遇刺,田力沒有一點心理準備,他見過刺客,而且和刺客之島桃花島關系匪淺,但除些之外,他還真沒遇到過其他刺客。(八)(一)(中)(文)(網)(八)
萬花國崇尚騎士精神,鄙視刺客行徑,桃花島的老島主雖然是桃花國唯一的霸道高手,卻不能揚名于世,現在還想搭姚夢云的順風車重歸正道,可見刺客這種職業在萬花國實在沒什么前途,而萬花國騎士的大門從來都是敞開的。只要有實力,就算不能因家世而成為騎士,雇傭騎士、侍從騎士一樣有機會成為真正的騎士。
那刺客的身手不弱,能無聲無息的潛入丁香城,安排出這樣的殺局,更說明她的頭腦不弱,不管是投入哪個世家的門下,都可以得到她想要的東西,沒必要做見不得光的刺客,而且是行刺萬花國的儲君。下了這么大的賭注,卻又在最后一刻放棄,難免讓人覺得隨意,把一場很可能會引起腥風血雨的刺殺當成了兒戲。
無數畫面從田力腦海中閃過,毋須什么細致分析,田力就將嫌疑人鎖定在姬冰燕和姚夢云兩人身上,二選一,絕對不可能出這個范圍。別人也許不清楚,他卻太清楚這兩個人是什么德性。至于丁香花君,拜托,她哪是這兩人的對手。
他么的,又蒙我?
田力回到百花堂,將白玉芊和唐嫣兒交給曹節。這兩個小人質明面上的身份是姬冰燕的侍女,自然要由姬冰燕安排,至于這兩人究竟能不能做合格的小侍女,田力管不著。
姬冰燕住在丁香花君的小院,姚夢云住在同一個院子的東屋,就在對面,隨叫隨到。田力回到院子里時,姚夢云已經聽到他的聲音,等他走進東屋,姚夢云放下了手中的書,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
“陪我去一趟藏書閣吧。”
田力應了一聲,順手取過一只燈籠,跟著姚夢云出了門。嚴飛燕本來要跟上,卻被田力攔住了,讓她早點休息。“這是我的職責,不是你的,你安心休息。”田力說。
姚夢云眼神微閃,恍若未聞。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門,從死寂的廣場上走過,來到藏書閣。城墻上燈火通明,無數丁香騎士和甲士正在巡邏,卻鴉雀無聲,仿佛城頭覆著一片又厚又重的烏云,幾乎要把丁香城壓垮,讓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藏書閣里只有一個學士和兩個侍女,她們平時并不住在藏書閣,而是住在旁邊的小院里。學士因為跟隨丁香花君陪同姬冰燕游城,現在也被抓進了大牢,只剩下兩個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的侍女。得知姚夢云要進閣看書,她們面面相覷,既不敢答應,又不敢拒絕。田力見狀,一把從她們手中搶過鑰匙,打開了藏書閣的大門。
各花國的藏書閣都是統一制式,姚夢云輕車熟路,直奔目標。田力背著手,信步來到窗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城頭如臨大敵的丁香騎士們,輕輕哼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姚夢云叫了一聲:“阿力,你過來一下。”
田力轉身,循身來到書架之間,姚夢云半蹲在一排書前,地上已經擱了兩本厚厚的圖冊,她正在搬另一冊。這冊書很厚,像塊大城磚,皮質的封面上積滿灰塵,書脊上的灰塵已經被抹去,露出一行金字:丁香國志。
“讓我來。”田力推了推姚夢云。姚夢云站起身來,讓在一邊。田力蹲下身子,單手左右一撥,將兩側的書撥開,順手將那冊大書抽了出來,托在手中。“還有嗎?”
“沒有了。”姚夢云將另兩冊書也摞在田力手上,拍拍手,笑嘻嘻地說道:“現在知道我為什么要你陪著了吧?”
“知道。”田力點點頭,舉步向擺在中間的書桌走去,漫不經心的說道:“苦力嘛。”
姚夢云跟在身后,笑容斂去,幽幽地說道:“阿力,你是不是埋怨我將你送給殿下?”
田力一聲不吭,走到書桌前,將手里的三冊厚書放下,又找出油燈點亮,伸手示意。“你在這兒看吧,我到旁邊看看。”說完,轉身要走,姚夢云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臂,央求道:“阿力,別走!”
田力眨眨眼睛,側身坐在書桌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姚夢云,一副我等你解釋的表情。姚夢云原本準備得很充足的解釋,被他這么一看,頓時氣短三分。
“那個……那個……我……我其實……”
“你其實知道姬冰燕不會挖你的墻角,對不對?就像當初茉莉花君不會接受你的孝敬一樣。”
“啊?”姚夢云愣了一下,隨即連連點頭。“對對對,你想啊,她自己武功那么好,多一個少一個武功好的侍從騎士又有什么影響?不如……”
“不如賣你一個人情,一舉兩得,對不對?”
“難道不是嗎?”
“是,你什么都算得很準。”田力收起笑容,眼神凌厲。“那你問過我沒有?”
“我……”姚夢云輕咬嘴唇。囁嚅道:“我……這不是來問你了嘛。”
“哼哼!”田力冷笑兩聲,起身又要走。姚夢云連忙抱著他的手臂,搖了搖,央求道:“阿力,別生氣嘛,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先跟你商量一下來著,可是當時時間緊張,殿下又在遠處看著,我不能說得太明白。況且,你和殿下那么好,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
田力打斷了姚夢云。“我和殿下有多好?”
“你們還不夠好嗎?”姚夢云反問道:“你平時看殿下對誰笑過?可是那天你們在御船上,她對你笑得多燦爛?她見到陛下都沒笑得這么燦爛過。”
田力愣了好半天,才想起姚夢云說的是哪一次,這才意識到當時姚夢云的臉色似乎有些怪異。他盯著姚夢云看了半晌。“你就是那時候決定要把我送給她的?”
“說是把你送給你,還不是想方便你。”姚夢云低下頭,嘴撅得老高。“看你那么精神,傻子都知道你喜歡她了。給你創造這么好的機會,你不感激我也就罷了,還給我臉色看,我招誰惹誰了?”
田力揚起眉。“那天晚上,你敷衍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什么敷衍你?”姚夢云愣了會,突然想了起來,吐吐舌頭。“誰像你那么不要臉,敢在御舟之旁……那啥,你知道旁邊可能有多少人在看著?別的不說,殿下離我們只有十幾米遠,以她的境界什么聽不到?”
田力將信將疑。他承認姚夢云說得有道理,能夠自圓其說。但是他更相信他的直覺,姚夢云的心里絕不像她現在表現的這么從容。有句話說得好,解釋就是掩飾,她之所以特意跟他解釋,就說明她自己也清楚這件事不解釋不行,在此多事之秋以找書為由二人獨處。
然而,言語就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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