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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問仙樓,天色已經漸亮。
田力回頭看了看馬背上的箱子,又看了看縮在墻角,瑟瑟發抖的流浪者,心頭一動,湊到姚夢云身邊,耳語了幾句。姚夢云連連點頭。“好,你留在這里處理,我先回驛館。我估計花王很快就要召見我,我要準備一下。”
田力點頭同意。他讓夏月菲帶四名護花衛送姚夢云先回去,夏月菲瞅了他一眼,笑笑,護著姚夢云走了。田力打了個激零,有一種不祥之感。不過他也沒時間多考慮,讓青枝叫過一名流浪者來。
流浪者抖抖簌簌的走了過來,眼神怯怯。這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身上穿著一個破棉襖,頭發臟得打成結,臉上也全是污垢,看不出長相,只有一雙眼神還算清澈,卻也透著說不出的緊張。
“你們這些無家可歸的人,通常都在哪里?”
“就這條街上。”小姑娘指了指兩邊。“這里酒樓多,泔水也多。”
“九大名樓中,靠這里最近的是哪一家?”
小姑娘抬了抬手,指指田力身后,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多了幾分鄙視。田力回頭一看,笑了一聲:“問仙樓不算,他的錢已經是我的了,今天開不了張。”
“那就是聚仙樓。”小姑娘伸手一指西邊。“過了路口就是。”
“很好。”田力讓青枝打開那只半是銅錢,半是金條的箱子,拿出一把錢,丟有小姑娘手中。“你替我傳一個消息出去,就說我在聚仙樓散粥,請你們這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吃早飯。太陽照進聚仙樓大門之前來的,不僅有熱粥吃,還有錢拿,一人十錢。”
“真的?”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變得亮晶晶的。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不,不。”小姑娘立刻轉過身,振臂高呼。“快來啊,快來啊,這里有傻瓜……不是,有善人施粥啊。”
“呼啦”一聲,睡在墻角下的流浪者們全爬了起來,蜂擁而至。田力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然后又加了一條,按人頭計數,多帶一個人,多拿一錢。
“轟!”流浪者們像馬拉松選手出發一樣,沿著街道飛奔而去,片刻就不見了蹤影。
田力拽住了小姑娘,讓她帶著去聚仙樓。小姑娘本來不愿意,她也想去拉人,多賺幾個錢。田力又在她手里放一把錢,小姑娘這才信了,喜滋滋跑到墻根,背起一個大概瘦得看不出年齡,像小貓一般大的小孩,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來到聚仙樓,聚仙樓開門,田力下了馬,將馬系得離大門遠一點,讓青枝、紫芯抬著錢箱進了大門。小姑娘也想跟著進去,卻被伙計攔住了。伙計一臉嫌惡。“討飯也不挑個時候,剛開門你就來,哪有剩的給你?”
“我不是來討飯的。”小姑娘一指田力。“這個大善人要請我們吃粥。”
田力停住腳步,轉身叫道:“沒錯,她是我請來的客人。麻煩你通知一聲,待會兒還有很多客人要來,請廚師先準備一千份熱粥。”
“熱粥?”伙計笑了一聲:“我們聚仙樓是賣粥,不過不接待乞丐。出門左轉,前面不遠就有賣小吃的地方,最適合散粥了。”
田力也不跟她廢話,讓青枝、紫芯把錢箱打開。“我今天準備把這些錢都花掉,你們聚仙樓賺不賺?不賺也沒關系,我去下一家。九大名樓被我搞垮了一家,還有八家,你們不做,還有七家,總有一家愿意做的吧?”
伙計嚇了一跳,根本沒聽清田力后面說什么。這一箱子錢,半是銅錢半是黃金,少了不能少,至少有二三十萬,甚至可能超過五十萬。聚仙樓是名樓,可是一天的營業額也不可能超過二十萬。她要是把這筆生意推掉,老板知道了,會不會剝她的皮?
伙計不敢作主,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請田力先在大堂入座,隨即去請管事的。沒過一會兒,管事的匆匆趕來。田力把自己要在聚仙樓請客的事一說,管事的一口答應,立刻吩咐人安排桌椅,并通知廚房其他的都別做了,先做粥。
說話間,已經有流浪者趕到,沒一會兒就將大堂里坐滿了。一碗碗熱粥端了上來,這些流浪者也不怕燙,端起來就喝,呼嚕呼嚕幾聲,一碗粥就見了底。她們一邊吃,一邊夸,這聚仙樓的粥就是不一樣,不愧是九大名樓之一。
人越來越多,不僅大堂里坐滿了,連門外都擠滿了人。管事的命人將粥桶抬到外面。雖然聚仙樓所有的師傅都被叫起來煮粥,還是趕不上流浪者喝粥的速度,一桶粥剛端出去,就有無數雙手伸了過來。
田力讓青枝、紫芯負責發錢,然后趁著流浪者們山呼萬歲的時候,把自己的故事說了一遍。只不過他沒有提那黑衣少女刺客的身份,請流浪者們幫忙打探消息。
流浪者們一下子燃了。
男子做騎士,與小殿下交手,空手奪槍,花王要派騎士向他挑戰復仇,刺客,這些元素有一個就足夠吸引人眼球了,全部集中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傳奇啊。再加上田力又擺出一副弱者姿態,自稱來自邊遠之國,要請她們這些桃花城人幫忙,她們立刻正義感爆棚,大呼小叫的要幫田力查訪這個刺客。
田力感激不盡,吩咐繼續發錢。
他哪里需要這些流浪者幫忙找刺客,他要的是這些流浪者盡快的把消息傳遍全城。要論竄街走巷,散布小道消息,有誰能比這些流浪者更擅長?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會考慮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這些流浪者卻沒什么顧忌,吃了一頓聚仙樓的熱粥,幫忙傳兩句話還不應該?
清晨的第一樓陽光照進聚仙樓大門之前,聚仙樓前人山人海,聚集了上千名流浪者,將整個街道都擠得水泄不通。一碗碗熱粥散了出去,進入流浪者口中,茉莉國男騎士田力遇刺,散粥求助的消息也將經由這些流浪者的嘴傳遍了桃花城。
人傻,錢多,速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