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太不吭聲,夏月菲急了,央求地看著她。夏老太太無奈,只得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豈能勉強。既然北宮姑娘沒這意思,那便是沒有了。”
夏月菲松了一口氣,笑道:“北宮,你看呢?你那么聰明,肯定能學會的。”
北宮雁把目光轉向田力。田力想了想,搖搖頭。“我還是不贊成。”
夏老太太立刻看了過來,眼神如刀。“你是懷疑我夏家絕技的威力,還是懷疑北宮雁能不能學會?”
田力再一次頂了回去。“都懷疑。”
一言既出,眾人變色。夏老太太是憤怒,國士卻是驚訝于田力的強硬。北宮雁直跺腳,后悔不已,剛才不該和田力斗氣。現在田力句句和夏老太太硬杠,這事還怎么談?姚小蠻和夏月華卻只是盯著田力,一個自豪,一個好奇。敢接連和夏老太太頂嘴,不是奇才就是白癡。
夏月菲也沉下了臉。“理由?”
“理由當然有。”田力不緊不慢的說道:“夏家的奇門槍名聲在外,但是據我所知,像夏騎士一樣戰無不勝的只有你一個,對不對?”
夏月菲沒吭聲。這是事實,往常是她驕傲的資本,但現在卻成了短處。夏家奇門槍劍都不是那么好練的,真正能練出來的人屈指可數,她是這一代人里成就最高的一個。
“夏騎士從童蒙起就苦練武功,如今已經超過十年,都沒有必勝的把握戰勝駱越人,北宮雁再天才,也不可能在十天時間內超過夏騎士。如此一來,她練夏家奇門槍又有什么意義?依我看,不僅沒有積極的意見,反而會有壞的作用——她給了駱越人熟悉夏家奇門槍的機會。”
田力語音未落,夏月菲的臉色就變了。夏家奇門槍之所以能稱為絕技,一方面是的確有過人之處,另一方面卻也是知道的人有限,一般人沒有對付夏家奇門槍的機會,有過這樣機會的人至少有一半死掉了。現在她要面對的是駱越的高手,通過北宮雁的比武,他們完全有可能摸清夏家奇門槍的路數,有所提防。
她看著田力,眼神中充滿了驚異和好奇。這個男子真是一個普通農戶之子嗎,據說他習武不過是幾個月的事,怎么可能有這樣的見識?
夏老太太也很意外。不過她更多的是憤怒。她看向烏衣國士,皮笑肉不笑。“看來,你為了這孩子出人頭地,還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烏衣國士微微一笑。“你不要早用你那點心思,來揣度我的心思。你猜不透的。”
“我的確猜不透。”夏老太太哼了一聲,擺擺手,示意田力別說了。“那你說說,你有什么好辦法。”
田力不卑不亢。“學拳容易改拳難,依我看,槍招上就不要做什么文章了,還是想辦法下點細功夫,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提高的細節。高手過招,生死只在一線,哪怕是在力量或者速度上有一點小突破,也能增加幾分取勝的機會。”
“哈,哈哈!”夏老太太大笑兩聲,不屑一顧。“北宮雁我不清楚,月菲的事我可以說兩句。自從童蒙習武,她哪一天不練功?三年前,她進入護花訣二重,從此就寸步難進。你如果能在幾天時間內將她的力量或者速度提升那么一點,不要多,一成。”
夏老太太舉起一根手指,特意停住了,等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手指上,才接著說道:“你要什么,只要我夏家有的,盡管開口。”
田力笑笑。“我現在還沒有把握能不能提升一成,我需要看一下夏騎士的實力再說,但是能夠有所提升,那卻是肯定的。”
“怎么看?”夏老太太不給田力任何回避的機會,逼問道。
田力想了想。“我要看看夏騎士出手的過程。”
“月菲,演示給他看。”
夏月菲很尷尬,卻拗不過老媽,只得脫下披風,準備空手演示自己出槍的姿勢。田力攔住了她。“等等,我不是要看你夏家的絕招,我是要看你出招時的身體姿態,所以,我需要看得很清楚。”
“很清楚是什么意思?”夏月菲不解其意。
“很清楚,就是要看到你出招時的肌肉、筋骨的變化,必要的時候還要用手摸。”
田力還沒說完,夏月菲就明白了。她非常窘迫。雖說萬花國以女性為尊,女性在大庭廣眾之下坦露身體并不丟人,但她畢竟是騎士,而田力又是出了名的不要臉。他提出這個要求,會不會是故意耍流氓?雖說男流氓不如女流氓多,可是田力絕對是個奇葩,他就是個貨真價實的流氓。
“哦,我明白了,你又要耍流氓。”夏月華突然叫了起來。
“你胡說些什么。”夏老太太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你這野人,簡直是得寸進尺……”
“等等。”北宮雁忽然站了起來。她將夏月菲拉到一旁,低語了幾句。夏月菲大吃一驚。“當真?”
北宮雁的臉有些熱,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夏騎士,你相信我吧,他的確有這樣的能力。”
夏月菲猶豫了一會,趕到夏老太太身邊。夏老太太拂袖而起。“胡說八道,萬萬不可!”
夏月菲也沒辦法,不知如何是好。對她這樣的高手來說,速度或者力量提升一成有多重要,她自己很清楚,但是讓田力看身體,還要上手摸,這也的確太難了。母親不同意,她就更不好說了。
田力也沒有堅持。“這樣吧,如何強化訓練的事稍后再議,這兩套鎧甲還請前輩代為訂制,至于費用,我請示一下少莊主……”
“鎧甲的費用我出了。”烏衣國士擺擺手。“立刻就辦,遲早不宜遲。”
夏老太太瞅了烏衣國士一眼,點了點頭。“錢的事好說,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我們不知道駱越人的騎戰能力究竟如何,需要有人去打探一番。誰來擔負這個重任?”
堂上一片寂靜。過了片刻,田力站了起來。“這里最閑的就是我了,我去吧。沒錢可出,力氣還是有的。”
“還有我。”夏月華突然站了起來,脆聲道:“我也很閑啊,我可以和他一起去。田力,你做幾天我的侍從好不好?我沒力氣,可是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