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水師易主,正如曾凡跟李萍說的,沒有誰是獨一無二的。福建水師也許沒有人能代替,但又不是只有一個水師。為了北方海防,六王在曾凡的建議下,組建了北洋水師,護衛北方沿海。
而北洋水師,就是真正的新式建制,甚至于軍服都改了。那里全套的輪船的各種圖紙的各種的老道師傅。而小猴子也大量的從印度和意大利偷運各種先進的武器,加裝在新式的艦艇之上。
而那里新的可不止是武器裝備,還有人。仲羨這里的人兩三年就一輪,各家水師年輕的將領,會在這里接受各種訓練。雖說這些年,曾凡對仲羨各種的不滿意,但是惟有對水師的訓練上,他其實是滿意的,仲羨這些年是弄了不少錢,但是他也真的花了大錢在訓練上。福建水師在眾水師的實力是絕對的第一。
也正是這樣,他也培養了不少的人出來。這回調回的,就是當年他一手訓練的,回去之后就組建了北洋水師。現在,把他再調回,也是各方面綜合考慮,北洋新式建制,也想在和福建相互交流。
但曾凡還是不放心,把新提督叫到了他的小宅里。
新提督的馬車穿過了繁華的市鎮,還看到了好幾棟好幾層高的洋樓房。最后在海邊的一個避靜的小海灣邊上,看到了曾凡那小破屋子。新提督姓孔,是個北方的漢子,站在小院門口半天都沒敢進。
“這就是曾師的家?”孔提督還是問了給他引路的水師小兵。
“正是,這房子和地都是他們自己買的,就是普通的民宅,您進去就知道,除了書房,就跟平常人家沒兩樣。”那小兵是勤務兵,常來給曾凡送文書,這里他是很熟的。
“呵呵!”孔提督無語了,曾凡的大名他是常聽的。他當年也是出身福建水師,但是真沒有跟曾凡有更多的接觸,也就聽說,這是帝師,六王,何大人都極為敬重于他。只是現在問題是他該怎么面對這位?
“孔提督怎么不進來,老爺都在問了。”小廝打開柴門出來請了,當年來時,他才十七八歲,現在他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管著這里的一切,不過,曾凡和李萍還是當他是孩子一般,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改變,一臉笑容。
“下官失禮了。”孔提督老臉一紅,自己在門口不敢進去,說起來,也就在皇宮里見皇上才會這么忐忑吧?
“請進吧,老爺不喜歡等人。”小廝快瞧不起這位了,多少人站門口求見,老爺都懶得搭理,現在叫他來見,結果都在門口了,卻不好意思進屋,也算很奇葩了。
孔提督心里又流淚了,還沒進門就得罪了,自己真是太沒用了。抬腳進門,看到帶自己來的小令官可沒跟著,那人看孔提督看他,他忙退后一步,笑了笑,“我給大人喂喂馬,這天太熱了。”
孔提督瞪了他一眼,想想也是,自己若是進去挨罵,難不成還跟一個人進去聽不成?自己拖著沉重的腳步進去。
書房就在豬圈邊上,孔提督又震驚了,指著還在叫的豬都說不出話來了。
“放心,不臭,我們天天洗,可干凈了。”小廝又不樂意了,他們家的豬雖說過年也殺,可是平日里可當成寵物養的,天天洗得干干凈,豬圈里也是天天清理,比一些鄉下人家里還干凈,哪用這么驚訝。他哪里知道,孔提督驚訝的不是豬圈,驚訝的是,這里為什么會有豬圈。
不過他還是閉了嘴,因為他看到書齋開著的窗子里,曾凡回了頭。
孔提督忙在外行了禮,“曾師,下官來了。”
“進來吧!”曾凡看了一眼,點點頭。他正在收拾自己的書,住了六年多,打仗時,送了一批回老家。回來之后也懶得讓人送回,一點點的再添置,書房里又堆得滿滿的,現在回京了,知道書不珍貴,可是珍貴在記憶,這些書上有筆記,當時隨手添上,現在一翻開,又跟新讀的一般,倒是一本都舍不得丟下了,
一本本的放進書箱里,真是看書的時候比收書的時間多。李萍說了幾次,讓他快點收拾,只不過收拾書這事,好像就是快不起來。
孔提督在書房門口就進不去了,里面全是大的樟木箱子,看都開著蓋子,顯然,這里是要把書分類來裝的,但是明顯的,主人在分類上,遇到了困難。
“曾師,這是……”孔提督也是讀書人,忙陪著笑臉。
“你別碰,跨過來就成。”曾凡這才看到滿地的箱子,有點不好意思了,忙擺擺手,讓他進去。自己和小廝動手,把箱子移開一點,總算讓孔提督找到個下腳的地方。
不過現在孔提督有點相信這里是曾凡的家了。不管是哪個讀書人的家,書都是重要的一部分。而此時,那些書看上去保存不錯,但上面都沒什么灰塵,顯是都是主人常用的,而主人也十分愛惜,這么多書,若都是這樣,也就表明,這位敢為天下師的大人,在讀書上,是多么的勤懇了。
“您的書真是多!”孔提督由衷有贊道。
“這都是常用的,這些年也沒好好的讀幾本閑書!”曾凡看看,有點遺憾,還是示意他坐,自己去洗了手,坐到了他的對面,自己的書桌前。
小廝也送了茶進來,順手又把書箱給蓋上,這樣屋里就顯得空曠了些。
“去看過仲羨沒?”曾凡喝了一口水,決定開門見山。何仲羨和和丁桐被關在水師衙門的大牢里,曾凡不想讓他們受什么苦,也準備親自帶他們回京。至少自己的人,不會把糟蹋他們。現在換了新提督,曾凡自是要看看他的態度。
“是,下官去看過何大人了。他還好!”孔提督好歹也跟過仲羨,這回去不去看,也是費了思量,最終還是去了。一是仲羨在水師衙門,自己裝不來這糊涂。再就是仲羨的家族可沒倒,他還真不敢得罪。
“沒啥想法?”曾凡冷冷的抬起了眼,他可不是讓他轉告仲羨好不好的。
“這個……”孔提督還真不好說啥了,說自己不會像仲羨貪污,還是說,不像他貪污那么多?現在仲羨案的定義還沒下,只是抄出了巨額財富,一個貪污的罪責是跑不掉的。現在說貪污不好,說別的罪,他又不知道。